慕晏礼并没有见过温行舟舞过剑,就连身后的小厮都极少见过,甚至是因为时间长了而忘记他们家少爷还会武功这一回事儿。
慕晏礼听到温行舟要教他的话时情绪并不高涨,温行舟明白是因为什么,无非就是因为不确定他的实力,口嗨没用,要用事实来证明。
于是温行舟便拿过了慕晏礼手中的木剑。
只见温行舟手持木剑,身姿矫健,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他的剑法凌厉而不失优雅,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深厚的内力。
慕晏礼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暗自称赞。他没想到温行舟的剑术如此精湛,远超他的想象,只是因为这温行舟旧疾在身,猛地这一动弹,生生是咳了几下,给小厮吓得不轻。
演示完毕,温行舟将木剑递还给慕晏礼,微笑着说道:“怎么样,现在相信我了吧?”
慕晏礼连忙点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嗯嗯,我信了!行舟哥哥,你真是太厉害了!快教教我吧!”
温行舟笑着,没有立刻答应他,而是再次翻动着那本小人书,说:“你既有武功秘籍,那便要细心钻研,待到你读懂了这前五页,我便来教你。”
“我若能看懂,便不用你教了。”慕晏礼失落道。
“好好上学堂,终有一日你会看懂的。”温行舟揉着慕晏礼的脑袋,又说:“就当是你我的小约定,好不好?”
慕晏礼细细想着温行舟刚才那行云流水般但又快到晃眼的招式,再转眼看向温行舟手中的武功秘籍,想到终有一天他也能像话本子里的英雄一般行侠仗义惩恶扬善,便莫名有种燃不完的动力。
他眼神格外坚定地看向温行舟,用力地点了点头,道:“那说好了,拉钩!”
温行舟见他的右手比了个“六”的手势举在面前等着他便不由一笑,果然还是个小屁孩。
“好好好。”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便谁是……”
见慕晏礼在最关键的一段卡壳了,温行舟也没有催促,小拇指依然与他勾在一起,耐心等待着他思考。
慕晏礼觉得小狗是可爱的,变成小狗根本就不算是惩罚,要说变成小猪,小猪做成“霸王炒猪肉”简直就是人间美味,也不算是惩罚!
没一会儿他的脸上便挂上了一个格外开朗的笑容,继续道:“谁变谁是隔壁刘五!盖章!”
“刘五?”这个名字一听就知道是人名,温行舟不解道:“刘五是谁?”
“就是一个窝囊废,我阿姐经常这么叫他。”
“你阿姐……”
届时厨房隔壁的房间门吱呀一声响,慕闻礼和苏叹已经梳妆打扮好了,两人走出来时还站在最顶层的阶梯上朝着前方的太阳伸了个懒腰,心情看起来格外美丽。
慕闻礼这懒腰伸得实在是太认真,都没发现门口站着的温行舟,还是苏叹用食指戳了戳她的胳膊,说:“那个人怎么又来了?”
“谁啊?”说的同时朝门口看了去,看到是谁后她才捂着嘴在苏叹的耳边说:“咱们去长安是要在他的手底下工作的,你可不能再悄悄说他坏话。”
“小闻你好不容易才回趟家,他即是老板,哪有老板跟着手下的伙计回家的道理?”苏叹嘟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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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刚嘟囔完,身旁的慕闻礼就已经大步流星地越过她的身边,朝着门口走去了。
小厮和车夫也在此,见到慕闻礼后连同那温行舟带来的小厮都纷纷弯腰行礼,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慕闻礼已经嫁入温家成少夫人了呢。
苏叹虽然不知道那些大户人家平日里都是什么规矩,但是到底是没有见过哪个老板会对一个伙计这么上心的,小厮还是给其行礼的。
慕闻礼也知道自已是个什么身份,昨日温行舟不在,车夫和小厮喊声“姑娘”行个礼也就算了,这时正主就在这站着,慕闻礼倒显得有些不顾尊卑之分了。
“闻礼见过少爷。”慕闻礼笑盈盈地说:“少爷今日怎又闲情到小的这来?”
温行舟眉头一挑,不知她又在搞什么名堂,哼笑一声便抬脚从她的身边越过走进了院子中,说:“昨日都说了将你那背篓给你送来,装什么啊?”
慕闻礼抱着胳膊,脑袋随着他走的方向瞥了过去,见他今天的气色不如昨天的好,许是因为今天早起,还给慕晏礼耍了会儿剑的缘故。
“阿姐,早饭已经做好了,就放在厨房的灶台上。”慕晏礼仰着个脑袋说。
没想到就出去了一趟,回来后连早饭都不需要她做了,倒是清闲了不少。
她娘去买菜买了半个时辰也该回来了,这菜虽然是买了,但回来时脸色煞白煞白的,见慕晏礼在门口玩,二话不说就拎着他后脖颈的领子往院子里拽,快速将这院门给关了起来。
一切都妥当后她才放心地呼了口气。
温行舟见长辈回来了,连忙从那凳子上站起身来。她娘的脸色却是不好,眼神呆滞地走进来就坐在台阶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温行舟。
这天气这么凉,就到村口去买个菜罢了,也没有多长的路,她娘却是满头大汗的,像是被人往脑袋上浇了一盆水似的。
慕闻礼见状赶紧倒了一杯水递上去,问:“这是怎么了?”
她娘的手颤抖着接过了水杯,闷头就是一饮而尽,终于缓过来一口气后,才娓娓道来:“我这不是去村口买菜吗?你们猜我瞧见什么了?”
简直是废话,要是知道还用问你?
几人一脸担心,哪有什么心思去猜她看到了什么,只催促着她快些说。
“村头的那个林氏啊,前阵子听说我们家小闻出去挣大钱了,她也一时脑热隔两日便也去了,说是去的洛阳,只半个月的功夫就带着一百两的银子回来!”
她娘没说到重点,但是这经过也是不可跳过。半个月赚了一百两也实在是奇怪,慕闻礼耐心道:“那后来呢?”
她娘继续道:“大家都说这若不是做的什么不正经勾当哪能这么短时间赚那么多钱?你们猜怎么着?还真是!她不知是被骗了还是自愿的,同好几个人偷了一户人家的库房,连夜就逃回来了。”
“回来的那半个月过的可惬意,到处炫耀自已家成了整个来福村最富裕的人家,但是人家都问她找了好差事干嘛不继续干,好搬到城里买套房子。
“但是人家死活不愿,还说那工作又苦又累,随便卖卖地里种的菜和这一百两银子就够半辈子的了。”她娘即将要说到重点,眉毛都扬了起来“可不,今早村头的那棵树上就吊着林氏的尸体!”
苏叹闻言惊呼一声,和慕晏礼抱在了一起。
温行舟站在一旁,也不知他听清了没有,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小心地喝着茶。
“那林氏衣着完整,从外面来看浑身上下都很完整,唯独那额前有一个洞,像是被什么东西扎进去死的!死时眼睛都是睁着的!”她娘亲眼看见这个场面被吓得不轻,再次提起还是有些犯怵,右手在胸口上顺了好几下。
又道:“我看啊,就是她偷了人家的钱被记恨上了,被人给杀了,不然就她那心高气傲的模样,怎么着也不可能是自杀。”
“最近那什么刺客不是风靡了好一阵吗?”
说到刺客慕闻礼当即便抬眼看向那正在喝茶的温行舟,她的眉头紧蹙着,心情再不似刚起来时那般好了,听了她娘的那一番话却是没有一句回应,倒是陷入了沉思。
“伯母,林氏是什么时候……”苏叹面露惊恐。
终于有人搭话吗,她娘往苏叹那边凑了凑,回道:“说是昨日晌午!那尸体晾了一天都快干了!今日卖菜的也搬到了里面来了。”
“她们的嘴这时倒是严实,半点都没有传到我们这边。”慕闻礼说。
她娘咂了咂嘴,“这么晦气的事儿谁敢乱说啊?”
这时苏叹便开始察觉不对,她皱着眉头有些怯生生地问:“小闻,你昨日不是从村外回来的吗?怎么……没看见尸体吗?”
慕闻礼闻言微愣,这村口的那棵树那么大,显眼得很,如果是挂了个人在上面就更别说了,更何况还是晌午就在的。她晌午吃完饭过后才出去的,当真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来福村一共就两条可以出入的路,分别是村口和村尾。苏叹就住在村尾,去给隔壁村的人还债的话也是往村尾去最近,是不可能从村口过的,所以她出去也没有看见。
而要去山上砍柴从村口去是最近的,慕闻礼当然会选择最近的方向,到底是她没看见,还是在晌午之后尸体根本就还没有开始挂上去。
那晚上回来的时候呢?是因为天太黑了吗?
这不免让她想起在山上遇到的那几个刺客,她听到的话大概就是那刺客要刺杀顾家的小姐不成,然后被头上的给解决了。平日里大家基本上每天都会去一次山上,都没有遇到什么刺客。
而就在死了人后刺客就出现在附近,那个林氏,很有可能是在洛阳得罪了人然后被刺客杀了。
那被偷了钱的人家也真是阔绰,库房都被盗了,还花钱去杀人。但是也在理,毕竟人都逃窜到天南海北了,既然执意要解决当然需要得力的帮手,那扩散在江湖各处的就只有那枫朝阁的刺客了。
想到这,那慕闻礼一直都对其有疑心的温行舟,出现的未免也有些太不凑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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