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跟着娘亲看了一天病人的小奶娃累的够呛,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后,她叽咕叽咕地爬出澡盆子,随手套上宽松的小衣衣,跑去拿了几根催发的草药丢了进去。
又哒哒地跑去找爹爹:“爹爹,先别睡觉觉,起来,快起来帮忙泡种子。”
朱明瑜进屋找擦身子的帕子的功夫,回来竟发现闺女不见了。着急地找遍了灶房里的犄角旮旯,又跑到屋里找,也没有,又来到院外,隐约听见闺女的声音才放下心来。
“爹爹加油,使劲儿,哇偶!爹爹是大力士。”小奶娃看到爹爹扛起一百多斤的大麻袋,兴奋地扭着小屁屁拍着手夸道。
“嘘~别吵到大哥哥、伯伯和爷爷睡觉。”楚青山提醒道。
小奶娃这才意识到自己声音有些大,赶忙用小手手捂住嘴巴。
一扭头,看到娘亲拿着帕子站在身后正望着自己,朱明瑜压低声音气呼呼地说道:
“瞧你这浑身湿乎乎的,还到处跑?”
她边说边给闺女擦头发和身子,小奶娃却不以为然地嘻嘻直笑。
第二天早饭后,楚青山和老婆闺女,还有程里正到大良村地头转悠,放眼望去,上百亩的田地里,拢共也没长几根苗儿,还干巴地裂了缝儿。
往回走的路上又遇上了准备上山的大成和他的兄弟们,楚青山一把拦住了他们,劝道:
“大成,你们靠这样过日子又能过多久?也不想想怎么把地种好,过上正常的日子?”
“不是我们不愿意种地好好过日子,跟土地打了大半辈子的老人都种不出庄稼来了,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朱明瑜接着劝道:“你们若是听我们的,没准儿很快就能种出庄稼来。”
“大嫂尽管说,需要我们咋做?”大成深吸一口气说道。
“你们今天就让村子里的百姓们把地收拾出来,明儿来领种子。”
大成扭头给兄弟吩咐道:“大家都听见了吧?快快散开去挨家挨户告知去。”
“是,大哥。”
午时,小奶娃睡午觉时又梦见了风雨雷电四神,如实告知了这里的旱情,又好好求了一番,终于达成共识。
不一会儿,大良村附近果真降下了雨。附近的百姓们有的兴奋地冲进雨中,一个劲儿地感谢老天;有的生怕再没水浇地,赶紧拿出盆盆罐罐去接;有的直接借着雨水洗起了澡……
半晌雨停了,干裂的土壤也被雨水浸润透了。
次日早上,楚青山和程里正用马车将种子拉到了地头,村民们排队领完种子就开始播种了。
大成也带领着弟兄们,到地里帮助村儿里的那些老人们干活儿。大半天的功夫,大良村的地全部种完了。多余的种子分给了附近村子的百姓们。
午后,楚青山又到附近镇上买了一车种子,隔日又分给了左良村和尚良村的百姓们。大家领完种子千恩万谢后,也都赶紧种到了地里。
两天过去了,楚青山又带着老婆闺女到大良村的地里转悠,却未见一颗苗儿冒出。
急得小奶娃直跺脚:“奇怪!这是肿么回事呀?”
“这又换了种子,也下了雨,这还没出苗,会不会是土地的问题?”朱明瑜思忖道。
于是,朱明瑜抱着闺女蹲下来抓把土看了看,除了这土壤颜色比秀景村的要深些外,也看不出别的来。
小奶娃急得边蹦边喊:“土地爷,土地爷,您快出来!快出来!!”
土地爷拄着拐杖,从地头的大树下突然冒了出来,转了一圈问道:“是谁唤我呀?”
“土地爷爷,是我呀。”
土地爷一看,面前竟然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奶娃。
“呦,你是谁家的小娃娃?老夫忙着呢,没事儿别乱叫啊。”土地爷说着蹲下身子就要走。
小奶娃赶紧又说道:“您不认识我了?我就是千年前掌管天地花草的花神呀,如今到了人间只是变了副样子而已。”
“哦,你寻小仙我何事之有啊?”
“我用同样的种子,在别处一天就发芽了,为何在此处,却迟迟不见出苗呀?”
土地爷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嗨,这方圆十里,都是盐碱地,不仅土壤透气透水性差,上边儿还有大量积盐,就算出了苗儿,也是僵苗。你可以问问周围的百姓,多少年都是如此。”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这里的百姓们饿死吧?”
“这土地就是肥力弱,若多施些酸肥,雨水丰沛,也许这板结情况就会缓解。”
“好,谢谢土地爷啦。”
“不谢,那小仙告退了。”
小奶娃回去让娘亲代笔写了封信,又唤来阿七,让它送信给天上的七彩仙子,仙子们又禀告了玉皇大帝,下令让她们到大良村一带施肥。
当天,七彩仙子就携众花仙,挎着花篮,在空中飞舞着播撒肥料。
百姓们得知后纷纷从家里跑出来看,感激地跪在地上谢道:
“感谢玉皇大帝,众仙们辛苦了。”
“天降恩泽,我们有福了。”
“日后我们若能过上有衣有食的日子,我天天给你们上香。”……
次日一早,楚青山和老婆闺女还没起床,就听见有乡亲们在街上喊:“出了,出了,全出苗儿了……”
楚青山一家三口、程里正和大成爷孙俩也都赶紧起来,顾不得洗漱吃饭,直接奔地头一看,地里全冒出了嫩绿的小芽儿。
“太好了,这里的百姓们终于不用再忍饥挨饿了!”朱明瑜欣喜地叹道。
大成爷爷也激动地颤抖着嗓子哭着说道:“大半辈子了,终于等到这地里长出庄稼来了,太不容易了,呜呜呜……”
看到这里的百姓们过上了正常的生活,楚青山一行人也放心了。
临走时,大良村、左良村和尚良村的几百号村民们前来送行,令他们感动不已,他们给大家深鞠了一躬后,楚青山又对大成和他的兄弟们说道:
“以后大家再别上山干那些劫掠之事了,风险太大,搭上性命可不划算。好好种地,再弄个营生,好好过日子!”
一群壮实地如牛般的小伙子们,竟流下了不舍地泪水。
程里正上前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说道:“兄弟们都好好的,有缘还会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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