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楚老太在家担心的寝食难安,在堂屋里急得来回踱步,边走边冲二儿子喊:
“你大哥他们去磬州往返顶多用时三五日,你算算这都几天了?七八天也有了吧?”
“娘,这出远门难免有个啥事情耽搁上两天儿,你在这儿干着急又有什么用?倘若真有事儿,那官府的不早来报信儿了?”
“说的轻巧!为娘我能不着急吗?咱这个家还不是靠你大哥大嫂他们撑着?再说我亲亲的宝贝孙女儿也跟着一块儿呢,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要了我的老命?”
楚老太越说越激动,心脏也扑通扑通跳的厉害,眼泪忍不住往下掉。
“那您也不能不吃不睡啊,这都一天了您不过才喝了一碗粥,这是刚给您热好的饭菜,好赖您吃上一口。”
“拿走!拿走!我吃不下!”楚老太急得直跺脚。
二儿子青林也急得上火,喊道:“我的亲娘哎,您不吃不喝又能撑几日?您勉强吃几口,明儿个天不亮我就去把三弟、四弟叫来一起找,还不行?”
“嗯,行吧。”楚老太也这才缓了口气,坐下吃了几口。
次日天微亮,整宿没合眼的楚老太搬了把椅子,坐在堂屋外的房檐下等。
一会儿,见三个儿子带着儿媳、孙子们都到了,她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快!快些去找!”
楚老太说着就蹭蹭地自个儿坐到了马车上,将孙子们留在家里,他们就来到了清风县内。
“青林、林岳、松林,你们仨带着媳妇分三个方向出城找找,马车若不够再租上几辆。我就在这县城里找。”楚老太在城门口嘱咐道。
“娘,您一个人咋行?要不让翠莲陪您?”二儿子担忧地说道。
“不用,累了我自个儿知道休息,快去吧。”
“嗯。”
辰时,主顾们见口有瑜香杂货铺没有开门,议论纷纷:
“这家掌柜家是不是出事儿了?开张以来头一回关张。”
“对啊,而且连招呼都没打。”
“我家每天早点都嚷嚷着吃这家的,这要是以后吃不着可太遗憾了。”……
楚青山他们又到大成家留宿了一晚,这日一早,又由大成和他的兄弟们护送了十多里路。
中途他们也不敢多停留,沿着大路一直往西南方走。
走着走着,忽然有个人从路边的树林里爬到了大路中央,楚青山他们不得已停下马车。
“那躺着的是什么人?好像伤的不轻,我下去看看。”
“程大哥,最好还是别去,怕是有诈。我们刚虎口逃生,别再多事的好。”
“那我们也不能从他身上压过去啊。”
见那人躺在地上半天没动,楚青山说道:“那咱俩一起去。”
于是,俩人带着刀具谨慎地走上前,那人还是一动不动,楚青山用手一拨那人的肩膀,看到他的正面后,不禁惊叫出声:
“啊?这,这不是那天被悍匪拉出去的小伙子吗?”
程里正也惊讶道:“啥?他还没死?”
楚青山赶紧摸了摸他的鼻息:“嗯,还有气。咱们管还是不管?”
朱明瑜立马回道:“明显他跟那些悍匪不是一伙儿的,既然是条人命就当然要管。先把他抬上车。”
她抬了抬那小伙儿的眼皮看了看,又摸了摸心脏和脉搏,跳的有些快。
小奶娃赶紧把包袱递给娘亲:“拿药药,含嘴里。”
朱明瑜马上就想起来了,出门前她特意带了几片从山上挖的大疙瘩宝贝,就为了应急救命用。
匆匆给他灌了点儿水,又将药放到他舌下,几人又赶紧赶路。
楚老太一早就开始沿着城墙找,到了晌午已经从西城门走到了东城门,仍不见大儿子踪影,内心焦灼的很。
她顾不得停下来休息,实在饿的紧就啃几口自带的饼子,渴了就喝几口葫芦里的凉水。
见有商人进城,她就赶紧小跑几步上前打听:“请问一下,你们可是从磬州方向过来的?”
“不是,我们是从凉州来的。”
“哦。”
见不是,她又赶忙拦住后面的马车,问道:“你们可是打东边来的?”
“是的,老人家可有事儿?”
“太好了,那你们路上可看见两辆拉货的马车,车上还带着漂亮的奶娃娃的?”
“马车见过,倒没见过带那么小的孩子出远门的。”
“谢谢。”……
几番打听下来,楚老太更加失望,失魂落魄地拖着疲累的身体,漫无目的地走着。刚走到南城门口,扑通一下晕到了。
“老人家,您没事儿吧?”
“快把老人往边儿上抬抬。”
“水来了,快喂点儿水进去。”
好心的路人陆续围了过来。刚好被巡逻的卫兵看到,将楚老太带回了县衙,还叫了大夫。
县令夫人知晓此事,特意赶去探望:“老人家醒了吗?”
“没,大夫说老人是饮食不节、疲累过度、心焦火盛所致的昏迷,没那么快醒来。”丫鬟小莲回道。
“宝儿……香,香宝儿………”楚老太迷迷糊糊中忽然唤起孙女儿的名字。
“香宝儿?这是香宝儿的奶奶?妹妹家中出事了?”县令夫人急忙唤来丫鬟小翠。
“快,快去明瑜妹子家中和铺子里瞧瞧。”
“是,夫人。”
小翠坐着马车一通跑,速速回来禀告道:“回夫人,只有她孙儿在家。”
“天哪,这恩人家八成是出事了,赶紧告诉老爷,让派人去找找。”
“是。”
临近傍晚,楚青山他们在清风县外五里处与二弟他们相遇了。
“大哥大嫂,你们可平安回来了,娘都急坏了,现在估计还在城里转悠着寻你呢。”
走到西城门口,要进门时,却被守门的卫兵拦住了:
“车上躺的是什么人?怎么一动不动?”
“您别误会,我们也是半道上碰见的。至于是什么人得等他醒了才知道。麻烦您让我们进去吧,救人要紧。”
“那也不行,县太爷刚下的口令,要加强防守,任何可疑的人都不能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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