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火堆传来的温暖,小白熊的身体开始慢慢蠕动起来,被斗篷包裹住的他神似一只毛毛虫。
“等一下啊,我师父在帐篷里换衣服,你先烤烤火吧,暖和暖和。”说着,浩然将小白熊身上的斗篷解开,让他坐起来烤火。
“嗯,谢谢你们救了我。”
“没事,你叫什么名字啊?”说着,浩然还将一杯烧好的热水递给小白熊。毕竟师父说过,冷了就应该多喝热水。
“我叫天莯,你呢?”
“我叫浩然,我的名字是师父给我起的。”浩然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那你父母给你取的名字呢?”天莯有些疑惑的问道。
听到天莯的话,浩然的眼中闪过一丝黯淡,但很快就便恢复了。
“他们抛弃我的时候,还没有给我起名字。”
“啊…”
见此,天莯意识到自已说错话了,有些慌张的放下手里的水杯。
“不…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
“没事的。”
浩然转过头,脸上带着微笑,但似乎有些勉强,嘴角轻微的抖动着。
“我是一个月前被师父捡到的,然后才有了现在这个名字。”
“不论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丢弃的我,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说着,浩然扭过头,继续在火堆里添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仿佛刚才的那副微笑只是一张面具。
“唉,刚才的表情和师父平时的微笑还是差了很多啊。”
天莯听到浩然在小声嘟囔着什么,但因为声音太小,旁边的火堆还不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导致他听不清楚。
天真的他还以为是自已刚才说的话惹浩然生气了,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在这种氛围下,帐篷的拉链声引起了天莯的注意,他动了动耳朵,向后方看去。
“你…啊!!!”
天莯被面前的木乃伊吓的尖叫起来,连忙跑到浩然身后躲着。
“别害怕,师父他只是穿衣风格有点奇怪而已。”浩然有些无奈的说道,
十泉然紧了紧手腕上的绷带,向着天莯看去,对方在浩然的解释下仍然有些害怕,但十泉然已经习惯了。
“说吧,你为什么会在伯恩山附近,而且不仅身边没有兽陪伴,甚至连行李都没有。”
“我…”天莯被十泉然吓的有些说不出话,但在这种情况,他也不得不开口解释。
“我是一个兽偷跑出来的,后来坐船才来到这里,我的行李在船上的时候被偷走了,又不知道怎么回去,只好自已在这里求生了。”天莯说的时候,时不时抬头看一下十泉然,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你是怎么上的船?”
“我当时是趁那些大人不注意,偷偷跑到船上的。”
在问了一些其他问题后,十泉然也没有再继续问,在他身上是问不出来消息的,但身体可不会说谎。
十泉然上前拉过天莯的左手,开始给他把脉,虽然手艺不如他父亲 ,还是略懂一些的。
但结果却有些意外,天莯的身体没有丝毫奇怪的异象,甚至血气的总量也完全符合他这个年纪。
‘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虽然这件事整体上没有什么疑点,但这种事情发生在一个小孩子身上,这就非常离谱。
想了半天,十泉然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破绽,索性自已不管了。
“我正打算去宝兴城一趟,这几天你就跟着我吧。”
说着,十泉然走进帐篷,出来时手里已经拿着十几根串好的肉串,在火堆旁慢慢烘烤。
肉串他一早就串好了,只是一直放在储物手环里当做储备粮,进帐篷也只是防止被天莯发现手环的存在。
所有的谨慎,皆为了自已的不让自已的身份暴露。
“好,叔叔,你为什么要去宝兴城啊。”见对方终于不怀疑自已了,天莯也是放松下来。
“算是去处理一些事情。”
“对了,你知道十泉家的家主吗?”十泉然突然问道。
如果天莯真的是从宝兴城偷渡来的,那他肯定知道些什么,自已是在上个月离开的家,母亲在这段时间生病,其他兽肯定多有耳闻。
“当然知道啊,我爸爸和州叔叔有一些商业上的来往,我前不久还去过他家做客。”天莯拍了拍自已的胸脯,自豪的说道。
“那你见到家主夫人了吗?!”十泉然突然靠近天莯,语气有些慌乱的说道。
“等…等一下,大叔你先别靠太近。”
看着自已和天莯都快要脸贴脸了,十泉然不动声色的回到原位,示意他继续说。
“唉,我没见到月阿姨,只见到了州叔叔和两个弟弟,那个失踪的哥哥还没找回来。”
“州叔叔说过,月阿姨最近身体越来越不好了,现在已经开始每日卧床用药了。”
在天莯绘声绘色的描述下,十泉然仿佛看到了母亲躺在床上的样子,父亲在旁边守候着,十泉川和十泉介在床边拉着她的手。
“妈妈……哥哥他很快就会回来的,只要哥哥回来,妈妈的病肯定就会好起来的。”十泉川抽泣的说道。一旁的十泉介也是将头埋在十泉月怀里,两只小熊掌紧紧的抱住母亲。
十泉月没有说话,她微笑着用手抚摸着两个儿子的头,安抚着他们。
眼前的画面不断闪烁,十泉然原本拿着烤串的手逐渐握紧,变得开始有些微微颤抖,浩然想提醒师父,但又觉得不太合适。
“唉,如果月阿姨临走前都看不到那个失踪的哥哥,恐怕也无法瞑目吧。”
天莯讲完后,只听咔嚓咔嚓几声,原本就快要被捏断的竹签彻底坚持不住,一个个全部掉进去火堆里。
天莯看到快要烤好的肉掉进火堆,着急的想伸手去扑灭火,但旁边又没有水源,只能干看着。
浩然虽然察觉到师父的状态不稳定,但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刚想用自已那半吊子的流泉术扑灭火焰,却见十泉然直接将手伸进火焰中,将肉串拿了出来。
火焰在他的手上燃烧,但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向其他方蔓延。
“师父!”浩然着急的喊道,施展出的流泉术因为心中的慌乱,直接变回一团血气,消散在空中。
缠在手上的绷带已经被烧成灰烬,火焰开始灼烧起他的手掌,蓝白相间的毛发顷刻间便被烧烬,直到火焰烧到他的血肉,十泉然才在手中凝聚水球,将火浇灭。
“师父!师父你的手没事吧!”浩然着急的上前看十泉然的手,见他的手已经变的血肉模糊,浩然连忙将肉串放在旁边,用随身携带的绷带给他包扎。
“叔叔,你还好吧,刚才怎么了,为什么要直接用手去抓?”天莯靠近了些,关心道。
“没事的,只是想怕肉串烤糊了,你还没吃饭,赶紧去吃吧,”
将十泉然的手包扎好,浩然拿起一根肉串递给他,十泉然用另一只没有被烧伤的手接过,吃了起来。
看着手上已经渗出一些血渍的绷带,十泉然并没有用流泉术治疗。
他要等,等见到母亲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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