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烟看见云轩向他走来,赶忙上前扶住云轩,让云轩端坐下来。
《回天功》内劲至阳至刚可驱逐怨气。
因为流烟对内劲掌控还不够,所以流烟帮云轩把上衣脱了,给云轩渡内劲。
通玄级的怨气不是那么好去除的,再怎么都得灵通级的《回天功》内劲,流烟所渡的那点内劲杯水车薪。
云轩糟糕的情况不仅仅是怨气,压制毒性的内劲被动用,不顾伤势强行动用剑招导致经脉破裂,种种伤势叠加起来足以要了云轩的命。
流烟内劲渡完了就歇息。一会把手帕打湿盖在云轩额头上,一会云轩吐血了又帮助云轩擦掉血迹。
直到天亮,流烟把云轩扶上马,蠢驴也知道事态紧急,也没有把云轩甩下去。
流烟仅仅带了些吃食,其余的行李包括云轩的剑都没拿(云轩的剑太重了,流烟试了好几次拿不起来)。
流烟小小的身子,牵着比他高大的马,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一路上流烟也没有片刻休息停留,即使双脚走得生疼。
也许是老天爷不愿意云轩死,在流烟快累晕的时候让流烟看见了前方的城池,流烟榨干每一丝力气向着城池走去。
在流烟昏迷之前,流烟恍惚看见有人发现了他们。
...
流烟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跟云轩在一间屋子,云轩躺在另一个床上,身上膏药,纱布贴的满身都是。
“哟,小弟弟醒了?”流烟这才注意到门口站着一位衣着华贵的男子,像是那家的公子。
“在下名叫月无缺,在城外看见你们俩昏迷,于是就把你们两个救起来了。”月无缺颇有礼貌的说道。
“谢谢先生救命之恩,我哥他怎么样了?”流烟先是谢过月无缺,然后又有些急切地问道。
“这位仁兄,内劲深厚但身中草木之毒,说来惭愧,在下仅是去掉了他身上的怨气,帮他修复了经脉,这草木之毒乃天下奇毒,在下内劲不够,压不住。”月无缺略感歉意地说道。
“先生,请问有什么办法可以帮我哥压制毒性?”流烟接着问道。
“这位兄弟内劲深厚,不出几个时辰便自己会醒,但是原本的草木之毒尚在皮肉之间,这一时受到重创,没有内劲作为压制,醒来之时怕是会深入皮肉。”月无缺打量着流烟说道。
“小弟弟,你和你哥的床头是我给你们买的衣服,你们原来的衣服脏了我已经命下人洗去了,你们的马也在马厩里,若是有其他需要尽管叫我就好。”月无缺指了指一旁的衣服,然后转身离开。
月无缺给流烟买了一件白色袍衣,上面绣着些红色的花纹,还贴心的给流烟的尾巴留个洞。
“灵狐一族散落在外的族人倒是不多见,居然认云轩为兄弟,真不知道云轩这臭小子运气为什么这么好。”月无缺小声嘀咕道。
云轩十三岁时被父亲拉着跟各门各派混个脸熟,樊都月家就是其中之一,月无缺与云轩年纪相若,曾经与云轩打过一架,月无缺当时才运气境,而云轩早就灵通境了,然后月无缺被云轩按着头暴打,后来云轩的父亲留了几日,云轩与月无缺成了朋友,只是当云轩跟着父亲去往妙真道之后,月无缺再也没见过云轩了。
...
流烟穿好衣服就趴在云轩的床边,他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只能听月无缺的等云轩醒。
流烟想起云轩说他的血可以压制云轩的毒,想要一试。可脑海里又浮现出云轩说他现在的血太弱了,贸然服入会加快毒性爆发。流烟陷入了两难。
流烟等待云轩醒来的时间是煎熬的,流烟能做的就是渡点内劲帮云轩压制毒性,虽然没什么用。
等到云轩醒来已是黄昏。
云轩看见床头边睡着的流烟心中一惊,连忙伸出手探查流烟的情况。
还好,只是内劲输送过度,昏迷了,对流烟来说是好事,至少频频消耗内劲把开脉的境界彻底巩固住了。
云轩又把目光放在所处环境。
这是...月家?我来到樊都了?
月家的标志很好认,每一间客房都有一面墙,上面雕着天狼吞月的图画。
云轩细细感受身体的情况,破损的经脉被修复了,不过坏消息是之前强行动用压制毒性的内劲,现在草木之毒已入皮肉,需要更多内劲来压制,现在云轩差不多跌落到了“灵通”。
云轩小心翼翼地把流烟放在床上,替流烟拉好被子之后才换上月无缺留的衣服。
桌子上有些热食,看来是刚送来不久的。
昏迷了这么久,云轩早就饿了,管他那么多,吃了再说。
“哟,云兄醒了,说说吧怎么受的这么重的伤。”月无缺推开房门,有些好奇的说道,“当时你走之时已经是灵通境了,现在八年过去了,你再怎么也该到绝气境了,怎么落得这般田地?”
“这不是找药压制毒嘛,路上遇到那小子就把他带上了,不过在经过乐天城旁边的林子的时候遇到了疑似茅山传人的人,跟他打了一架。”云轩一脸不在意的说道,“绝气境我早到了,找妙真道麻烦,受了点伤,只不过跌境了而已。”
“你还记着当年的事情?你跟毒公打过?”月无缺有些惊讶的说道。
“妙真道和毒公我一个也不会放过,我父亲的血不是那么容易洗干净的。”云轩从来都没露出这种煞气,这是他心中的疤。
...
十三岁时云轩跟着父亲云绝意拜访各门各派,想着就算云轩学不到武艺也可以跟各门高人混个脸熟,以后有难也方便开口。
拜访之行一路顺利,茅山,龙虎山,小庄观都拜会过,云轩也跟各派的传人打过,也算是结下因果。
云轩到妙真道之时,恰好妙真道道主庆百年生辰,于是云轩也就跟着父亲过来贺生了。
说是吃席其实也不是,云轩被父亲拉着到处敬酒,不是敬这个剑神,就是敬那个剑仙。
目的也达到了,在一众江湖高手之中,云轩也算混了个脸熟,加上云轩十三岁便是“灵通”,他们都说云轩的父亲生了个好儿子。
随着酒宴进行下去,高手要么瘫倒在地,要么昏迷不醒,最后只剩云轩,云轩的父亲和妙真道老道主站着。
宴会进行得火热的时候,毒公就出现了。毒公早就替换了妙真道的厨子,下了化功散,麻倒众人,除了酒菜半点未沾的云轩,云轩父亲和妙真道老道主尚未中招。
老道主上前与毒公交战,云轩的父亲也帮忙助阵。
绝气境的战斗牵动天象,云轩帮不上忙,得躲得远远的。后面毒公把战线拉远了,云轩彻底看不清楚战况了。
等到父亲回来的时候已经中了剧毒,毒性属寒,妙真道恰好有一颗千年朱树可提供朱果,朱果至阳不仅可以解毒,还可以让云轩父亲更近一步。
父亲替妙真道解围,妙真道没理由不给,云轩这样想着就去妙真道讨要朱果。
云轩拜遍了妙真道的高人,最后得知妙真道的确是有朱果,不过朱果百年一结,道观里剩的一枚朱果已让老道主服下。
毒公的毒不是那么好解的,这么短的时间里,除非去问毒公,可是毒公会告诉你怎么解?
后面云轩在妙真道山门前跪下求药,直到三天后云轩父亲毒发身亡,妙真道也未有一人出面。
后来云轩到了“绝气”,就提着养锋,杀上妙真道,妙真道仅是派些“玄意”与云轩交战,云轩毁了妙真道藏经阁,毁了那株千年朱树,妙真道眼见云轩毁了朱树,便派数位“绝气”的高手将云轩拿下,然后在执法堂给云轩定罪。
老道主也许是心中有愧,放了云轩一条生路。
再然后云轩就找毒公寻仇,毕竟毒公才是真正导致父亲中毒的凶手。云轩四处打听毒公下落,最后得知毒公是江湖第一魔教,行天教的人。行天教教主当时恰巧不在,云轩杀上行天教,袭击了毒公住处,仇恨和愤怒袭上云轩心头。
云轩跟毒公对战引来了行天教其他高手,云轩想要速战速决,却被毒公抓住机会,左手手臂运行内劲的的主要经脉被毒公用淬毒飞刃刺穿。见其他高手已经快赶过来了,而拼死可能还杀不掉毒公,云轩只好选择撤退。
云轩逃离之后,拔出刺穿经脉的利器,端坐在一个茅草搭的屋子里运气压制毒性。
恰巧遇到游历江湖,行医四方的风采和风采的师父,风采师父替云轩修复了经脉,告诉云轩,这毒十分阴毒,常人中招也能活个数年,但是日日噬骨蚀心之痛,要么找到内劲达到“天门”的高手每月压制一次毒性,可将毒性压制在皮肉之外,要么寻到灵狐一族的血,且是足够强大的血才能解毒。
“天门”的高手大多都隐世,追求所谓的“地仙”,哪会浪费时间救云轩这个毛头小子。
云轩跟着风采同行了一段路,算是彼此的知己,后来云轩表示要去寻那灵狐一族,便就此分离。
...
“云兄?云兄?”月无缺见云轩盯着一处发呆用手在云轩眼前晃了一下。
“刚才想事情呢,多谢月兄救命之恩,以后有事尽管开口。”云轩有些歉意地说道。
“对了,流烟那小子守了我多久?”云轩看向正在睡觉地流烟。
“他醒了之后从未离开过你身边。”
云轩不禁心中一暖,没白疼你,我的便宜弟弟。
“月叔叔还好吗?”云轩转头问道。
“我父亲前些日子刚找了一位神医来府上治病,神医开了几副药,现在状况很好。”月无缺脸上带着些喜色,看起来是为父亲的病能够治疗而感到高兴。
云轩实在想不出什么能聊就陷入了沉默。
“若是无事的话,月某就先行告辞了。”月无缺率先打破沉默,“对了,你的伤还没完全好,这几天就在府上住下吧。”
月无缺带上了门,走出了房间。
云轩换上月无缺留在柜子上面的武袍,跟流烟的武袍是反着来的。
云轩的武袍总体是红色修点白色花纹,流烟的武袍总体是白色修点红色花纹。
当年父亲来月家是为了帮月家家主月夜枫出人情去治病,父亲跟月夜枫年少便一起闯江湖,只是后来各自成家便分开了。
思绪收束,云轩简单洗漱了一下,整理衣冠便出门看一看月家变成什么样了。
根据以前的记忆避开月家的禁地,禁地里有啥云轩也不知道,毕竟是别人家的事,只是当时父亲特别强调不要乱闯,不仅没礼貌,而且还有危险。
月家下人很少,一共也才二十来位。
月家唯一的景色就是一个莲心亭,不过这个时节只能看得一些略微泛黄的叶子,没太大的观赏性,晚上一片漆黑也看不出什么东西,云轩看了一眼就走了。
云轩轻车熟路地走到月家宝库(云轩跟月无缺曾经没少在里面拿点小玩意换钱买东西吃),看见有八名护卫守着,瞥了一眼屋顶就离开了。
“看来月家,被人盯上了。”
如遇章节错误,请点击报错(无需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