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出发之前, 廖启做了简单的补给,四个人向着折多山垭口出发。
陆甄燃坐在副驾的位置上,出了康定,车辆基本都是行驶在群山之中,天空越发的蔚蓝清澈,像一面镜子悬挂在你的头顶,映照着世间万物。陆甄燃远远的望去,路边已经基本没有村落,大片大片的草甸、山峰会出现在远方的视野之中。廖启的车子仍然在前面带路,不知不觉中,陆甄燃发现已经走上了向上的盘山道路,一边是高耸的山峦,一边是陡峭的悬崖,自己好像是在山上绕圈圈,一圈一圈又一圈。
“我们现在走的就是折多山的盘山路。”对讲机里传来了白语哲的声音。“折多山被称为康巴第一关,海拔高,路难行,开车的时候要注意安全。”“陆甄燃,你身体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还好,比昨天稍微好些了。”陆甄燃拿出手机打开指南针,看了一下海拔,现在的海拔已经到了3000米左右,他又抬眼看了看天空,他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实际情况确实如此,他觉得现在的天空离他又近了一些。
“如果有问题随时沟通。”白语哲在那边关切地说道。
“好。”
于翔安静地开着车,没了以往的聒噪,专注着他前面的路况,车辆里只有音乐的声音在流动,这条盘山路给人一种盘旋向上直通天际的错觉,对于从来没有开过这条路的人来说,需要打起十二分的注意力。
“这条路确实有点考验驾驶技术啊!”于翔在陆甄燃沉思的时候,突然来了一句。
“嗯,你慢点开,要不要我联系一下白语哲,让他在前面慢点。”
“不用,这速度已经不快了,只要够专注就好,就是转的有点头晕。”
“你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会。”
“还好还好,我只是感觉转的头晕,身体上没什么问题,再说了这就两排车道,要停车也得考虑一下客观因素吧。”
“就是再考虑客观因素,那也得先考虑身体问题。”陆甄燃也担心于翔的身体状况,毕竟这么高的海拔,大部分人都不是那么快可以适应。
“知道了。”于翔没继续说下去。
陆甄燃发现只要于翔不说话,整个世界就安静了下来,车外面的世界更加安静。陆甄燃这回没有抬头向上看,而是在经过道路边缘的时候向下望去,他看到已经走过的道路像弯曲的河流一样缠绕在折多山的腰际,映衬在偶尔绿色偶尔白色的色彩之下。
当陆甄燃稍微感觉到有些头痛的时候,对讲机里又传来了白语哲的声音。
“前面再走一段路就要到折多山的垭口了,如果身体允许,大家要不要到垭口的观景台站一站。”
“好。”陆甄燃觉得他的身体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轻微的头痛而已,陆甄燃看到整个世界已经陷入了一片白色。
廖启的车子先在观景台的旁边找了一个空场位置停稳了,于翔紧随其后停在了廖启的车辆旁边,四个人一起从车子上面下来向观景台走去。陆甄燃刚下车就感觉到了凌冽的风从四面八方吹了过来,在这里你会丧失对季节的感触,九月已经不再是那个如火的盛夏季节,陆甄燃裹紧了冲锋衣,甚至把冲锋衣的帽子也戴上了。陆甄燃看向其它人,发现于翔比他包裹的还严实,这家伙用防风巾把整个面部都遮挡了起来,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面。廖启、白语哲两个人一起戴了毛线帽子,看起来还挺般配,陆甄燃又紧了紧自己的冲锋衣,心想看来还是自己疏忽了,下回他一定把自己裹的像只北极熊。
廖启跟白语哲各自拿了一台相机下车,陆甄燃都纳闷他们是从哪里把这些东西变出来的。四个人站在了观景台上,一字排开,占据了观景台上目前来说最好的观景位置。陆甄燃能看到远方天际那一座座连在一起的雪山,晴朗天空下的雪山是那么光亮耀眼,庄严、神圣这样的词语会不知不觉地在你的脑海中升起。陆甄燃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在川藏的藏族人民要把雪山称为神山,雪山旁边的湖泊称为圣湖,因为当你站在他们的面前,你才会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内心充满了对他们的敬畏。
“前面我们能看到的最高峰或者说你们目力所及能看到的那座雪山就是贡嘎雪山。”白语哲的手指向远方。
廖启拿着相机,陆甄燃听到了快门被快速按下的声音,陆甄燃不明白这样的景色呈现在图片之中是否能全然记录下那份惊心动魄的美,光与色的变幻怎样才能被准确地抓取?
“哟,我们没特意去贡嘎,原来在这还是能看到啊?”于翔这回是发自内心的疑问。
“贡嘎在成都天气晴朗的时候也是能看到的啊,更何况折多海拔高,离的近,视野范围内又没什么遮挡,折多山可以说是远距离眺望贡嘎的最好观望点。”
“小白百科,那你当时上山前怎么没告诉我们?”
“为了给你们一个惊喜,你以为错过的事情,也许在下一个路口就会重新出现在你的面前。”白语哲这话说得很俏皮。
陆甄燃听着他们的对话,耳边有风吹过,眼前有云海飘过,就这样静静地矗立在高山之上,听风看云,任由时间在静静地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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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我们就继续赶路吧。”“垭口不适合待的时间太长。”还是白语哲率先提出了要离开的建议。
“好。”大家一起回到了车上。
在于翔绕过垭口的瞬间,陆甄燃又看了一次贡嘎的方向,陆甄燃知道贡嘎会一直在那里,千百年的时间不会有任何改变,任世间沧桑,人间蹉跎,都不会让它有任何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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