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阿荼在越溪的嘴角轻轻落下一吻。
随后,提起地上的篮子,大步向万仞山的方向走去,“就这几天了,我现在就出发。”
蛊师看着阿荼远去的背影,拨弄了一下散在肩头的秀发,“我真是越来越欣赏她了。”
阿荼独自一人前往万仞山,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拿回的药草。
当越溪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浑身冰冷俨然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阿荼躺在越溪怀里气若游丝,“我还是第一次为了一个人这么拼命,我想要你实话告诉我,不要骗我,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越溪避开了她的目光,摇了摇头。
在阿荼临昏迷之前,她听见越溪不复平日冷静地朝着蛊师大喊,“我不要你治我的腿了,求你!救她!”
那一刻,越溪完全忘了他自已便是这世上首屈一指的医师,所谓关心则乱不外如是。
越溪救了阿荼,蛊师治好了越溪的腿伤。
阿荼捧着下巴听的昏昏欲睡,“然后呢?”
越溪:“蛊师临走之前送给她很多稀奇古怪的蛊虫,她给自已种了一只,忘记了一切。”
阿荼觉得她爱上一个不爱自已的人,犯一次傻已经够了。偏偏那个人不是个人渣,甚至是个好人,他只是不爱她。
如果放任事情发展下去,她说不准会犯更多傻,所以还是及时止损的好。
69書吧
阿荼失神地点点头,“那也挺好的,你真的很不会讲故事,听得我都快睡着了。”
越溪捏紧了手中的瓷瓶,“你会后悔吗?你会想要记起来吗?”
阿荼坚定的摇摇头,“我从来都不会为自已的决定后悔,我从前一定很喜欢你。”
越溪一瞬间红了脸,别扭的避开她的目光。
阿荼却十分坦然,“看来真的很喜欢很喜欢,难怪我见了你都不像自已了。”
阿荼说:“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不管是救了你还是忘记你,对我来说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我听着虽然有些难受,但就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你还是不喜欢我吗?”
越溪看着她,“我不能欺骗你,你是个很好的姑娘,可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
阿荼察觉到手上的水意,擦擦脸却发觉不知什么时候她竟落下了眼泪。
她对着越溪笑道:“往后我不会再喜欢你了,等我再遇上爱慕的郎君就不会这样放过他了。”
“恰好我手里还有一只钟情蛊,这样我喜欢的人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我了。”
“之前灿灿说要帮我重开悦已轩,让那里的生意好起来,我看你挺愧疚的。那我就给你个机会,让你帮帮我。”
“好。”越溪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
龙虎山
原本还因为青黛的骤然离世而闷闷不乐的花灿,听完了越溪和阿荼的故事更加伤感。
她问:“阿荼这么好的姑娘,越溪为什么不喜欢她呢?”
苏小小:“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太多为什么。”
花灿点点头,“也对。”
她想再问一些有关青黛的事,但看着苏小小的神情却不忍心再开口。
如果小青黛已经离他们而去,那么苏小小一定是最伤心的人,她不能为了满足自已的求知欲,而将苏小小的伤口一遍遍撕开。
苏小小:“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花灿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我想下山,让悦已轩的生意好起来,然后再四处转转。”
苗疆这地方向来充满的禁忌感,什么苗疆圣女VS禁欲佛子、苗疆圣子VS天真道士,太适合她找灵感了。
苏小小点点头,“我带你去吧。”
花灿:“可以吗?”
苏小小肯定的点点头,“这些年,我也曾跟着他们抢劫过路的商队,你如果想四处看看的话,我可以做你的向导。”
花灿紧盯着她,许久后张开双臂抱抱她,故事的剧情早就不一样了。
“带上二狗吧,我该向他道个歉。”
“二狗?”
花灿摊开手,“你儿子告诉我的,不对吗?”
苏小小哭笑不得,“他叫青禾。”
花灿叉腰,“我就知道他在骗我。”
苏小小拍拍她的肩膀,“他会喜欢你的,像喜欢他舅舅那样喜欢。”
花灿躺在她的腿上,“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大邺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亡国,你想要躲他一辈子吗?”
苏小小摸摸她的头,“我觉得现在这样蛮好的,但青禾或许不该一辈子都在这里。我想给他找个师父,让人教他读书习武。”
苏小小和花灿说干就干,两人当日就抱着青禾下了山。
她们去龙虎山脚下的一个寨子里喝酒。
苗疆还信奉土司制度,然而土司也会因为土地和资源的分配不均,而存在剥削。
在苏小小和越溪没来之前,这个小村寨一直是被周边大村寨欺负的存在。
但有了龙虎山的庇护,他们逐渐发展起来,因而对苏小小和花灿的到来表现出了极大的欢迎。
花灿被这里的人拉着围着篝火跳舞,还喝了当地有名的酒水。
她皱着脸咂咂嘴,“这酒是什么做的?劲儿大的快赶上二锅头了。”
其中一个姑娘笑道:“咱们苗疆盛产虫,这酒当然是用虫酿的。”
花灿没忍住当场喷了那姑娘一身,姑娘脸绿了。
旁边的人劝道:“阿香,明知道这些外乡人害怕,还故意拿虫子吓她,你这也是活该。”
阿香气哼哼地捏着花灿的脸,将一碗酒尽数灌进去,“这就算你给我赔罪了。”
花灿脑子有些晕,醉倒在地上,心想都说苗疆的姑娘大胆直白、敢爱敢恨这话果然不假。
灯火朦胧间,花灿看见一个苗疆男子坐到了苏小小身边,他们看起来很是登对。
花灿想她的cp大概要be了。
这时,一只柔软的小手戳了戳她的脸,花灿抬起头正对上一双黑亮的眸子。
青禾没了往日的活泼,他奶声奶气道:“你还活着吗?”
花灿点点头。
青禾说:“那你站起来带我玩儿吧。”
花灿正要想办法拒绝,却见青禾脑袋上多出一双手,“她醉了,没法跟你玩儿。”
花灿循着声音望去,只见阿香出现在青禾身后。
她一个姑娘家也不知哪里生出来的力气,竟直接把花灿抱起来移动到帐篷里。
阿香用热水打湿了毛巾,给花灿擦脸,“苗疆的酒不比你们中原像白开水一样,你先别睡,我找婆婆给你煮了醒酒茶,不然明日起来该头疼了。”
说罢,阿香风风火火地走了出去。
花灿看看守在床头的青禾,问道:“你要不要跟我说说话?”
青禾点点头,“你想说什么?”
花灿热意上脸,醉眼朦胧道:“我也不知道,可若是不说话,我就该睡过去了。”
花灿伸手去摸他的脖子,被青禾闪过,“你干什么?”
花灿无辜道:“我就想看看你好了没有。”
青禾无语,“我要是没好,也不会坐在这里跟你说话了。”
青禾坐在床头,捧着脸看着花灿,“你跟我阿娘认识多久了?”
花灿看着头顶上的帷帐,“很久很久,有千年万年那么长!”
青禾只当这是她的酒后胡话,可他也不介意,他只是想找个人说说心事,小孩子也是有心事的,只是大人从不放在心上。
对着酒鬼说出来,最好。
青禾问:“你知道我阿娘从前是什么样子的吗?”
花灿重重点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知道,你阿娘是一个很善良的人,虽然后来这种人设不讨喜了,大家都更爱恶女人设。”
“可善良就是善良,不是白莲花,不该被污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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