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清楚,过去的历史并没有在那一刻停止,一切的悲剧又回到了今天。
随着二皇子凌晨逐渐长大,他被过继给了宫里没有子嗣的嫔妃,萧嫔。萧嫔不太得宠,身体也不是很好。凌上把凌晨过继给她,也是看萧嫔可怜,送个孩子给她作伴,也不枉两人夫妻一场。
随着凌晨慢慢长大,宫中流言四起,大家都说这孩子和当今陛下长得不像。皇族眼里容不得沙子,更何况还涉及到子嗣问题。
凌上找来御医想做滴血认亲,奈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有人传出,当年先帝去世,是当今陛下投毒所致。
凌上大怒,砸碎了手里的茶盏,“荒唐!查,给我查,这话是谁传的!”
腥风血雨的序幕就在一个传言中被迫开始,但凡质疑先帝死因的人,都在这场序幕中逐渐落下帷幕。
对二皇子的质疑也不了了之,更没有人敢再提起二皇子的身世,他成了深宫中被其他皇子戏耍的对象。
苏灵沉浸在历史的过去,直至冷宴带她出了密室,她依然感到过去的阴暗笼罩着自己。
在真相揭露以前,她一直以仙京引以为荣!国公府的名声,以及家世背景都是她的底气!对于过去,她有太多疑问,可是这些疑问,她不敢触碰。她害怕,当自己触碰时,答案和她预想的一样。
她倔强的解释,“史册上的记录来自上琼,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
冷宴敲了敲她的脑袋,“我就知道你个蠢丫头会质疑我!”
苏灵转头看向他,“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
“因为整个仙京马上就是我的了。你也该认清周围这些人虚伪的嘴脸,别到时候什么脏水都泼我身上。你也看到了,凌上是大皇子下毒害死的。”
“那你到底和二皇子凌晨有没有关系?”
“你觉得我们有,我们就是有。你觉得我们没有,我们就没有。”
冷宴拿出仙京宫中,医馆的档案和史官的记录摆在她眼前,苏灵能感受到自己存有的一丝希望,都将在这几张纸里幻灭。
冷宴这人,一向说到做到。就像他毫不避讳的承认,文家的事就是他做的,可自己却拿他无可奈何。
现在也是如此,几张纸,仙京的内乱在他这里,就可以撇的干干净净!不过该来的总会来,遮羞布只是掩耳盗铃修饰,真相依然摆在这里。
凌上当年为了讨好先帝,成全先帝的长生不老梦,为先帝请来了一位仙师道长,专练丹药。可先帝不知道的是,这位道长是凌上的一步棋。
道长进宫时正值酷暑炎热的夏季,先帝时常服用金银花或者大黄去内火,达到清热解毒的效果。
先帝服用的丹药,档案中清楚记载,含有朱砂,和微量的铅等成分。这些搭配金银花或者大黄一起服用,就是慢性毒药。因为两种药材分开使用,银针验不出毒性,所以先帝的身体才会一天不如一天。
先帝的死因正是因为圣上投毒。可苏灵依然不解,“先帝难道没发现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他就没怀疑过自己吃的丹药,或者御医诊断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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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长本就是凌上请来的。只要他命令道长,让他告诉先帝,这是即将得道成仙的效果,你说先帝会不会激动的再多吃两颗丹药。”
这也解释了,当年质疑先帝死因的那场腥风血雨。既是把柄,陛下又怎么可能留在手里,应该早就被销毁了。如今苏灵还能看到这些罪证,不用想也知道,是冷宴做手脚,保留了这些证据。
那先帝真正的死因,可能最早就是冷宴传出来的。可冷宴那时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孩,想到这里苏灵的后背又开始发凉。
她翻开另一本,是二皇子的死因。仵作清楚的记录,“二皇子凌晨,因外伤过重,失血过多而亡。外伤含有,鞭伤,殴打伤,穿刺伤。”
可前不久陛下对外宣布,二皇子是意外身亡。所以陛下知道二皇子的死因,却掩盖了真相!
公元1292年,农历冬月十九,于景山北面发现二皇子凌晨尸身。这天,是苏灵捡回冷宴的前一日。原来二皇子,早就死了!
这天,也是三位皇子结伴出行,去往景山北面狩猎的日子。
凌晨从小被欺负惯了,他知道这次出来肯定没好事。
三皇子凌霄率先开口道,“二哥,今天大哥好不容易带我们出来狩猎,可不是让你处在这儿当下人的。今儿这天也不是很好,能狩的猎物不多。不如,你加入到猎物的阵营中。”
凌琼和凌霄两人相视一笑,“二弟,你可要快些跑。不然我们追上来,今天你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驾!”
凌晨被两人用鞭子抽打着向前跑,他稍有懈怠,两位皇子便向他拳脚相向。
凌晨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跑着,直至树枝将他绊倒,他恰巧跌落在面前大树凸起的树枝上,贯穿了他的腹部。他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慢慢倒下,“唔……”
这时两位皇子慌了,凌霄看了眼凌琼,“这可不关我的事,出来狩猎本就有危险,是他自己不小心撞上去的。”
凌琼也马上澄清,“也不关我的事,我什么也没做!”
将自己撇干净后,两人便落荒而逃。此事禀告凌上后,他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教育了两位皇子几句,便命人把凌晨的尸体抬回来。两人见父皇并不在意凌晨的死,自己也松了口气。
这就是皇家,一条人命在他们眼中就这么不值钱。苏灵冷笑一声,替凌晨生在皇家不值。但她心中也有个微弱声音在认可冷宴,不管凌晨是否是皇子,至少冷宴帮这个弱小无辜的人报了仇,让他死的不那么可怜。
那些曾经欺压侮辱过凌晨的人,以及冷眼旁观的陛下,都在冷宴的布局中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如今也被自己的儿子杀死,因果轮回,皆是报应。
苏灵看着眼前的证据,心中不寒而栗。冷宴身在上琼,却能不动声色的掌控仙京,还能将证据掌握在自己手里,可想而知这个人是多有城府。
“你让我知道真相,就是想让我帮你作证,仙京的内乱,陛下的死都和你没关系?”
“小丫头,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冷宴想做的事,还不需要别人证明。我是想让你跟着我,心甘情愿的伺候我,脑子里不要再想着仙京的那些人了,他们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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