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你的孩子奶妈在照顾,他是当今陛下,我怎么还你?”
她哽咽的哭泣和请求着,“不是的丞相,我是指我的亲生女儿!这孩子是陛下,但不是我的孩子。”
“来人,太后身体不适,总在胡言乱语,请御医开些安神药来。”
“是。”
年轻的太后紧紧抱住冷宴的双脚,匍匐在地,“丞相,哪怕是见我女儿一面,就一面,我死了也安心!”
“太后,当初是你自己选择进宫的,你不知道进宫是要诞下龙嗣吗!可你偏偏生了个女儿,这能怪谁?”
“我,我……”
“你若再提起此事,我就送你去见殉葬的先皇后和死去的先帝!”
“来人,扶太后下去休息。”
苏灵和父亲聊完,找了一圈都没看到冷宴和玄意。如果自己先走,冷宴那个变态肯定会找她麻烦!想着他们刚才好像往后宫的方向去了。
她顺着后宫的方向寻去,正好一个小太监路过,苏灵连忙叫住,“诶,等等!你有见到丞相吗?”
小太监识得她,知道她是丞相身边服侍的国公府嫡女,便答道:“丞相在太后宫中。要奴才带您去吗?”
“好啊,多谢!宫中的路我不太熟,要是去晚了,丞相该怪罪了!”
小太监送她到宫殿门口,并向门口通传的丫鬟交代了她是丞相的人便就走了,太后宫中的丫鬟也没拦着她。
她顺着院中沿路,向内走去,刚看到玄意的身影,想上前打招呼,这时一个女子的哭声传来。
69書吧
并不是她有意要听墙角,只是那女子哭的很是伤心,想不让人听见都难。
冷宴被女人的哭声吵得头疼,回去的路上,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玄,你去前殿把苏灵带回丞相府。她对宫中的路不熟,省的她乱跑惹出麻烦。”
“是。”
刚出宫,墨棋就从一旁的屋檐飞身而下,“公子,刚才暗卫来报,苏小姐在公子后面去过太后宫中。后面,您还没出来她就已经先行离开了。”
冷宴眉头紧锁,“她现在在哪儿?”
“往丞相府的方向在走。”
“找人盯紧她。你去通知玄,让他直接回丞相府,你也一起。”
“是。”
回到府邸,冷宴瞥了眼一旁的管家,“苏灵回来了吗?”
“小姐还没回来。”
还没回来!以她的速度,这个时辰走回来也该到了。
玄意和墨棋已经等在书房,冷宴进门看到二人,有些不耐烦的走向墨棋, “你不是说苏灵往丞相府的方向在走吗,怎么还没到?”
“探子刚报,说苏小姐在街口的酒楼。”
“酒楼?吃饭还是见人?”
“都没有,她就点了一壶茶,一直在那儿坐着。”
傻丫头应该多半是在纠结,要不要把他的秘密说出去。看着半大不大的丫头,还真是让人不省心!
“墨棋,你先说下今天怎么回事。”
“苏小姐在前殿没寻到你们,便往后宫去了。我想上前阻拦,但是半路被一群人阻挡。等我再回去,苏小姐已经从皇后宫中出来了。”
“阻拦你的人什么样?”
“和今早袭击公子的刺客穿着一样,也都拿着仙京的剑,但我感觉他们应该和早上的刺客不是一伙人。”
“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阻拦我的人明显不是我的对手,所以在交手时对方更侧重防守。我一眼就看出他们是想拖延时间,但我势单力薄,一时半会儿也脱不了身。”
“你去查下太后最近见过什么人,去了哪里。特别是御史有没有和太后接触过。”
“是!”
墨棋走后,玄意道出冷宴的怀疑,“公子是觉得,此事是太后设计,有意让苏小姐得知?”
“是,但也不全是。太后久居深宫,很多事力不从心,所以她背后一定有人相助。”
“那今天早上袭击我们的刺客,多半是上琼派来的。”
“只能是他们。”
那日新帝登基,出来为太常鸣不平的都是宫中辅臣,皇室的吉祥物。那日,他本想借机一并铲除这些吉祥物的势力,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苏灵,打乱了他的计划。
不过辅臣本也没有太大实权,将他们关押入狱,也算是杀鸡儆猴。辅臣的势力现在也算是群龙无首,不敢和他作对。
如今他是丞相,整个中书省都在他眼皮子底下,但凡风吹草动他都能知道。
内阁现在是躺着挣钱,不会愿意冒这么大风险和他作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冷宴不好过,严宽也没钱可挣。
六部也在他的掌控之中。吏部和礼部都是自己人。兵部靠着他的钱粮才能活下去,没人会和自己的饭碗作对。刑部最是会看人脸色,审时度势,这种没钱又危险的活儿,刑部不会参与。
而户部上下,都有他的人盯着,有贼心,也没贼胆。至于工部,就是个出力的散官,对内斗一向不感兴趣,只想安稳度日的一帮人。
能在宫里安排人手,把苏灵带去太后宫中,还能顺利让人知道他的把柄。此人在宫中官职一定不低,并且了解宫中大小事务,但又不敢直接得罪他。
阻拦墨棋的人和今天早上袭击他的刺客穿着一样,兵器也都是仙京的剑,说明此人的耳目目睹了今早他被刺杀的过程,并且很快就收到消息。
能同时满足以上条件的,只能是监察院御史。
可皇嗣被调换的事,除去他自己,知道的只有玄和墨棋,还有太后。不相关的人都已经死了,所以泄露秘密的只能是太后。
苏灵应该是凑巧去后宫,正好被他们利用。这样即便皇嗣的事情败露,他们也可以说是苏灵泄露的。这样一来,不仅把柄落在他们手里,还能以此为筹码来威胁他。
玄意担心像今早的刺杀会越来越多,这样公子的处境只会越来越危险,“公子,上琼明显坐不住了,行刺你的杀手会与日俱增!”
“我就是要他们坐不住,刺杀我的人越多,毕觅和他的党羽暴露的越彻底。只有我成为众矢之的,那些隐藏在背后的人才会站出来。”
“那这段时日,我要下面的人加强戒备。公子自己多加小心!”
“呵!那些个货色还伤不到我。田地都置办好了吗?”
“置办好了,上琼的田农这两日就可以抵达新地。”
要不是亲耳所闻,苏灵如何也想不到,冷宴胆子大到连皇嗣都敢作假!她本想直接回府当面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但走到丞相府门口,她还是犹豫了。
质问冷宴又能改变什么呢,她帮不了太后,更帮不了仙京。她知道冷宴这么大的秘密,如今自身都难保,又如何帮别人!
如果把这件事情公之于众,她也做不出来。早上要不是冷宴护着她,她早就死在刺客的剑下。冷宴上午刚救了她,她现在就要出卖自己的救命恩人!她苏灵做不出这种事。
看着手里的茶,她越喝越烦,都说一醉解千愁,还是喝酒吧,“小二,来壶酒!”
刚喝了没几杯,就被不速之客打断,“姑娘家一个人在外喝酒,你还真是心大啊。”冷宴悄无声息的走到她面前坐下。
“表……表哥,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伺候我吗,怎么自己躲到这里来偷懒,还敢喝酒!玄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没有我的允许,他都不敢随意喝酒,你倒是胆子大!”
冷宴收走她的酒,自顾自的喝起来。
“你并不缺侍女,我做的也不够好,你还是换个侍女吧。”
“我看你是酒喝多了,不知道天高地厚!趁现在我好好说话,你乖乖听话回家。”
苏灵抬起头,梗着脖子看着他,语气中有诸多不满,“我的家在国公府,不在丞相府!为什么你做了这么多荒诞离谱的事,你依然能这么坦然的站在这里命令我!”
说完这话,苏灵的眼中红红的,开始泛起些许泪光。
“玄,捂上她的嘴,扛回去。”
“苏小姐,得罪!”
她挣扎着被玄意捂住嘴扛起身,“呜……呜!”
回到府,冷宴看着坐在床上满脸泪痕的人,他还是软下心,为她松绑。并强行抬起她的下巴,用指尖擦拭她脸上的泪痕。她倔强的不去看他,任由他摆布。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做都做了,我有什么好问的!”
“你这智商,以后被人卖了,还要替人数钱!”
“是。你是高高在上的权臣,只有我是那个被人耍的笨蛋。今日我只当什么也没听见,算是报答你早上的救命之恩。虽然刺客也不是冲我来的。”
“只是救命之恩?”
“放我走!”
“我不放,你又能怎样?”
“将一个有二心的人留在自己身边,就不怕我害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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