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么的有完没完了……”
高攀接通电话才醒悟过来，自己这是被气糊涂了。对方明明是智能通话机器人系统。自己怎么这么蠢，骂给谁听？
“你……你是小攀教练吗？”
出人意料的是，这次话筒里传来的声音竟然是个好听的女声。
“咦？”
高攀瞬间疑惑了一下。仔细一看号码，貌似跟上一次通话的号码确实不一样。
而且，这次对方居然称呼他“教练”。
他也只有在健身馆打工的那两个月，才有人这样称呼他。
“我是，您哪位？”
高攀客气地问道。
“我还以为自己打错号码了呢……”
对方嘀咕了一句。
“我是宁鸣宇的妈妈……”
“哦，我记得您。”
高攀一下子就想起了这个漂亮女人。只不过他们有管理制度。不能私下里和家长过多交流。所以，他并不知道这个女人叫什么名字，只称呼她“鸣宇妈妈。”
他在健身馆做自由搏击教练的时候，招收了几个小孩子。其中，这个宁鸣宇就是其中之一。
这个小男孩瘦瘦的，个子不高，鼻梁上架着一副近视镜。
据说是因为在学校时常受欺负，所以才决定要学习自由搏击。
高攀本来就是带着几个孩子做一些基本的动作。而且，现在的孩子哪怕磕破皮了家长都可能找你索赔，他也不可能让他们做剧烈的运动。
“找我有事吗？那个学费还没退给你吗？“
高攀弱弱地问道。
那个可恶的健身馆老板吴梁信，居然搞了一波优惠促销活动以后就突然消失了。后来据说警方扣押了他的一处房产……
“退什么退呀！这都几个月了，也没个消息。”
宁鸣宇的妈妈抱怨道。
“那您找我是什么意思？我一共就赚了一千五百块钱的提成奖金，都上交给警察叔叔了。”
高攀说起这个事情就生气。
那个缺德的吴梁信，怪不得这么大方呢。一旦有学费入账，立刻现金兑现提成奖金。这下子所有的教练都跟打了鸡血一样亢奋。最多的一个家伙，也不知道怎么给客户灌了迷魂汤。那个客户竟然一次性刷卡四十万元，买了他的健身私教课程。
但是，老板跑路以后，这个健身教练也消失了。
高攀知道健身教练的提成最低的比例是25%。遇到这种大客户，还可以跟老板提条件……
四十万的私教课时费，提成至少十几万。退赔给被害人？呵呵，换做他估计也会躲得远远的。
能一次性刷卡四十万的人，肯定不差钱。但是，健身教练有几次机会能一次性赚十几万？
不过想法总归是想法。他在健身馆出了事以后，还是乖乖地上交了自己的提成奖金。
“哦，我找你也不是为了那个事情。”
宁鸣宇的妈妈说。
“我儿子换了个地方练习搏击，可是他不喜欢那个教练。你能不能继续教我儿子啊？幸亏他没有丢掉你的联系方式。”
“抱歉啊，我现在不做教练了。正式毕业了正在找工作。自由搏击只是一个爱好，并不是我的专业。”
高攀解释说。
“业余时间也不行吗？你可以来我家上课。课时费你尽管提就是了。”
女人显然不想放弃。
“那……你家住哪，我去看看吧。刚好今天的面试结束了。”
高攀本来想问一下能给多少钱的课时费。他当时在健身馆的时候，每个课时吴梁信给他80块钱。
不过，现在听这个女人说的话，感觉她的条件应该不错。反正自己现在也没工作，还不如赚一笔算一笔。至少能解决吃饭问题。
“那正好，我刚从恒隆广场出来，正带着孩子往家走呢……”
“恒隆广场？”
高攀一下子精神了。他现在所在的位置就在恒隆广场附近。
“我在五四路这里。应该距离你不远。如果方便的话，我跟你们一起过去吧。”
高攀赶紧说了自己的位置。
大热天，有私家车坐总比挤公交地铁强。
“你去上行公交站那里等吧，我正好路过……”
女人也不墨迹，看样子对这边的地形很熟悉。
“你也看着一点，我开白色的帕拉梅拉。”
女人说完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靠，房子一扒，帕拉梅拉。”
高攀想起网上流行的一句话。
“这娘们不会是个拆二代吧！”
高攀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去公交站那里等着。
公交站分上行和下行两个方向。
上行的是往终点站飞机场方向。下行则是往体育中心方向。
“攀教练，小攀攀……”
他等了没几分钟，就看见一辆车开了过来。车子没停稳呢，一个戴眼镜的脑袋瓜子钻出车窗，冲着他兴奋地喊起来。
高攀是在福利院长大的。从小到大就生活在一群孩子中间。虽然这些孩子很大部分都有些先天疾病或者缺陷。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喜欢跟孩子打交道。
所以，他教孩子们自由搏击的时候，更像是在带孩子们玩耍。也因此颇受孩子们的欢迎。
“你小子，心情不错嘛。最近在学校挨揍挨得少了？”
高攀走过来跟宁鸣宇开玩笑。同时弯腰去跟开车的女人打招呼。
“上车吧，这孩子非得找你。”
女人笑着伸手拢了一下酒红色的大波浪卷发说道。
“嗯，就是这个味道。”
高攀微微愣神。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女人太有女人味儿了……
“小攀攀，我们那个教练太可恶了。总是问我要我妈妈的微信号码。你就从来不会这样。”
高攀刚坐进车里，宁鸣宇就扒着他的肩膀说。
“咳咳……鸣宇，别乱说话。”
女人没想到儿子会这样说，尴尬地干咳了两下。说完之后看了看后视镜。
“也许是因为你不听话呢？教练只是想跟你妈妈告状。让她回家揍你屁股！”
高攀嘴上这样说着，是怕宁鸣宇的妈妈尴尬。
“你这家伙爱偷懒，别以为我忘了。”
他说着宠溺地揉着宁鸣宇的头发。
其实他知道很多教练暗地里都有些龌龊心理。总觉得自己有机会创造条件。跟有点姿色的学员暧昧或者跟财力雄厚的孩子家长“密切接触”。
其实，这无非就是一种阴暗的心理作祟。最终还是想获得更多的利益。
高攀就曾经亲眼看到一个私教在给女学员做肌肉放松的时候，手指在不该触摸的部位不停的撩拨着……
他是不屑于去做这些事情的。
虽然健身馆本来就是刺激荷尔蒙分泌的场所。甚至很多男学员过来健身，眼睛就始终停留在穿着瑜伽服锻炼的女学员的身上也不奇怪。
但是，高攀觉得做什么事情总要有规矩。哪怕真的彼此之间产生了化学反应，业余时间去为爱鼓掌也无可厚非。但是，不能存心不良去图谋不轨……
“我去，小潘潘你搞乱了我的发型。”
宁鸣宇哀嚎一声。
“鸣宇妈妈，我还真不知道怎么称呼您呢！”
高攀不去管宁鸣宇，转而笑着问道。
他和孩子这样一闹，车里的尴尬气氛顿时烟消云散。
“你叫我宁静姐或者静姐都行。听你一口一个鸣宇妈妈，我也觉得挺拗口。就跟看韩剧似的。”
宁静说着，从后视镜里看着正在盯着自己看的高攀，莞尔一笑。
高攀赶紧收回了目光。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开着百万豪车的漂亮女人，一颦一笑皆诱惑。也难怪那个教练会有想法。
“孩子跟母姓？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他暗暗在心里琢磨着。
“小攀教练，你的工作落实了吗？打算做什么？”
宁静边开车边问他。
你小伙子确实挺阳光，也很帅气。难怪那些家长背后都悄悄叫他“攀帅”。
“也没有特定的目标。我这样的人没啥特殊才能，更没有社会关系。只能撒网一样去发求职简历。难呐！”
高攀叹息道。对于自己这种现状也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那正好。暑假还有半个月呢。我都愁死了。你如果暂时工作还没有着落，不如专职陪着鸣宇吧。上午带他写作业，你还能辅导他。下午训练半天。我和你按天结算，每天三百快，中午管一顿饭，怎么样？”
“太好了！”
高攀差点欢呼起来。
这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没有难度。而且，每天三百块钱，这收入肯定比上班强多了。他发简历去求职的那些单位，像他这样的应届毕业生，工资几乎就没有超过三千块钱的。
“这可真是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
高攀心里想着，笑得咧开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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