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攀从曹晶晶那里出来，跟着曹颖去“康养部”。
曹颖给他介绍说，三十三层有一部分是行政办公机构。还有另外的很大一部分是金卡会员的活动区。
金卡会员只是这个会所的入门级会员。每年的会员年费是二十万元大华币。
活动区类似于一个大型的沙龙活动现场。可以为各种商务人士提供商务洽谈服务场地。也会不定期有经济界的知名人士出席活动。
说白了就是一个挖掘各类人脉资源，交流社会信息的所在。
三十四楼是钻石卡会员的活动区。这里提供各种商务接待服务。重点还是分别组建了红酒俱乐部，雪茄俱乐部，户外运动俱乐部等几个不同的兴趣沙龙。
这里的会员无需缴纳会费。却要在各个俱乐部有自己专属的身份。而每个身份，又分别对应不同的消费等级。
这里的最高级别的会员，仅仅自己名下的存酒的价值就高达上亿元。
至于三十五楼，原来是老板的私人空间。专门用来举办一些画展或者古董收藏展览之类的活动。而能够受邀参加活动的人，也是国内的顶级富豪中的一部分人。
但是，最近一段时间，老板的业务重心有所转型。而曹晶晶本着避免资源浪费的原则，把这里改造成女性专属区域。建造了一所东南亚风格的SPA会所。
高攀跟着曹颖从员工通道走上来，推开消防通道的防火门，立刻就闻到了好闻的香味。而这种香味却又不是那种香水的味道。更像是一种天然的木料的味道。
“很好闻吧？”
曹颖发现他四处闻着味道，开口对他说。
“这是越南沉香的味道。这里的装修材料，全部是高档的木料。”
“哦，沉香手串我倒是见过。高档的那种都是像黄金一样按克卖的。”
高攀不想露怯，随口说道。他们的那个世界，从没见过这样的物件。
曹颖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提醒他在这里工作，最不需要的就是“聪明”。
高攀觉得是自己被她识破了小伎俩。刚才的话在暗讽他耍小聪明。不禁有些脸红。
他知道这种规模的会所，老板必然是有着巨大能力的人。而所有的经营活动，背面都是各种利益的交换。自己这种人，充其量就是为有钱人提供服务而已……
或者更准确一点说，是为那些富婆们提供美容按摩服务。
他只是不想让自己在这个小姑娘面前，像个没见过世面的白痴一样。
“芳姐，人我给你带过来了。他叫高攀。”
曹颖说着带着他直接走进门口的一间房间。
房间的面积比曹晶晶那个小了很多。只有一套办公桌椅和一个三人位的黑色皮质沙发。
沙发的前面有个暗红色的木质茶几。茶几上面有一套茶海。
高攀没搞清楚，办公桌后面坐着的那个女人是姓方还是姓么。也只能跟着曹颖称呼她“芳经理”。
“小伙子不错。身材匀称，肌肉线条也漂亮。关键是这小皮肤，真的比女人还细腻。”
高攀他们走进来的方向，正对着窗外照射进来的光线。所以，”芳经理”看他很清楚，而他由于逆光的原因，反而看不太清楚。
“我叫方芳。应该比你大几岁。你也可以叫我芳姐。不过，咱们工作之余是姐妹兄弟。工作的时候，你可不能给我掉链子。”
方芳说着站起来，从办公桌后面走过来。
高攀这才看清楚，方芳的身高有一米六五左右。网红脸，笑容有些僵硬。
“这……就行了？”
高攀没想到方芳直接就开始交代工作要求。自己的求职应聘，就这样通过了？
“行了呀。”
方芳笑着居然伸手抓住他的胸肌捏了捏。
“健过身吧？肌肉保持得不错。”
“呃，在健身馆做过自由搏击教练。”
高攀回答说。
“我给你安排个人带几天。你的基础不错，上手应该很快。但是，能不能留下来，还要看你自己的表现。”
“人我交给你了。待会儿我再找他办手续。其他的芳姐你安排吧。我先下去了。”
曹颖说完转身离去。
“呦呦呦，这么一会儿工夫就难舍难分了？”
方芳看见高攀的目光追随着曹颖，开口调笑道。
“没有，就是不知道还要办什么手续。”
高攀笑了一下说。
“入职合同，还有宿舍管理规定那些。没什么复杂的。”
方芳说着在沙发上坐下来。
“你练过自由搏击，想必对人体构造和肌肉组织都有了解。我给你安排一个人带几天，以后有了好处别忘了姐。”
“那不会。”
高攀赶紧表态。不过，他看方芳的表情有些暧昧。心里不由得一阵打鼓。
“特么的，这网红脸的娘们看着不像好人呐。话里有话，不会想潜规则哥们吧？”
方芳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然后对着手机说了一句让对方过来的话。随后就挂断了电话。
过了两三分钟，门外走进来一个同样是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
“你找我？什么事？”
男子跟方芳也不客套。他说完之后才发现站在门边阴影里的高攀。
“操，你吓我一跳。”
男人有些不满地说。
“新来的？”
他也不知道是在问谁。
“唔。”
方芳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支烟，一边点燃一边说。
“大学生，有基础。你好好带一带。我不发话别让他下活。”
方芳言简意赅地说着，喷出一股烟。
“知道了。”
男人应了一声，招呼高攀道。
“我姓常，你叫我常师傅或者常二哥都行。”
高攀听了差点笑喷。
你特么姓常也就罢了。居然还是“二哥”。不带这样夸自己的。
“好的，常师傅。”
他强作镇定的说道。
“你先带他去换身衣服。先从规矩教起。”
方芳说着把半截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知道了。跟我来吧。”
常师傅说完在前面带路，高攀紧随在后。
“妈的，不会进了黑店了吧？怎么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常师傅的后面，眼睛不住地打量着四周。
整个楼层是“回字形”的结构。现在由于还不是营业时间，除了他们两人的脚步声，整个楼层显得空荡荡的。
“到这个区域，里面就是营业区了。没有工作任务的时候，不允许随便进入。工作结束以后，回到这边的待工区休息。”
常师傅说着，推开一扇门。里面又是另一番天地。
“工作人员是下午两点到岗。但是，每天也会有值班的人留守。值夜班的人第二天可以休息。当然，如果有客人点名服务，也要保证快速到岗。”
常师傅说着，指了指一个摆放环形沙发的区域。
“这里就是待工休息区。现在包括你在内，有二十四个技师。八女十六男。”
“才这几个人？”
高攀没想到这么大的面积，只有二十几个技师。
“物以稀为贵。再说了，你以为咱们是烂大街的那种路边店？”
常师傅白了他一眼说。
“等你能下活了就明白了。”
他说完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
“这里一般都用艺名互相称呼。你自己起一个，中文英文的都行。”
常师傅说着拉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包烟。
“抽吗？”
他问道。
“不会。”
高攀说着摇了摇头。心里却在矛盾。
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地一脚迈进了这里。那个什么“艺名”。特么的，都什么人需要“艺名”？可想而知自己即将从事的是什么性质的工作。
“怎么？没想好还是后悔了？”
常师傅见高攀有些沉默，自然明白他在想什么。当年他也是这样过来的。
“如果不想干，出门左转。恕不远送！”
常师傅吐出一口烟说道。
“那倒不是。”
高攀咬了咬牙说。
“你也不用想太多。咱们这个活也不是谁都能做的。而且，怎么做也完全取决于自己。没人会逼着你干什么事。”
“那以后就叫我小宝吧。这是我的乳名。”
高攀想起来自己这具身体的养母，总是叫他这个乳名。回忆起来还是很温馨的。可惜，养母去世一晃四年多了，再也没人叫了。
“行啊，一个代号而已。不过，别人都喜欢起个英文名字。你这个倒是别具一格。”
常师傅说着站起来，走到一个铁皮柜那里，三扭两扭地打开一个密码锁。从里面拿出一套衣服。
“里面有浴室，去洗个澡换上吧。”
高攀的脸有些发烧。
他昨晚回去青旅旅馆，洗澡的淋浴器不知怎么坏了。他的心里烦躁，直接倒头就睡。
今天上午挤地铁弄了一身的汗，刚才在空调房里还好一些。可是现在这个房间冷气不足，身上隐隐约约确实有些汗味。
“咋样？这家伙不错吧？”
方芳跟曹晶晶并肩站着。眼睛看着屏幕说道。
曹晶晶的办公室有个套间。里面有休息的床。还有一面墙的显示屏。
此时其他的屏幕上都黑屏，只有一个屏幕亮着。
高攀根本想不到，自己洗澡的时候，天花板上会有一个微型摄像头对着他……
“身材不错。”
曹晶晶看着屏幕说道。
“别装了，只有身材不错？你是不是也该去洗个澡换换内裤？”
方芳调侃道。
“呸，你才发浪了吧？是不是看到小帅哥又流口水了？”
曹晶晶也不甘示弱。
“他可不小。”
方芳故意曲解曹晶晶的意思。
“不过这家伙好像对我不感兴趣。眼睛盯着曹颖看。”
方芳说着瞥了一眼曹晶晶。
“胡扯，曹颖都订婚了。明年年初就结婚。会看上他？”
曹晶晶不以为意的关掉了视频。
“这次新招的一批，这小子算是不错的。让小常抓紧时间好好带一带。”
曹晶晶边说边往外走。
“下周老板从美国回来。应该有个重要的活动。这小子应该用得上。”
“洋婆子？”
方芳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说。
“他骑得了大洋马？”
“要你管？你替老板做主？”
曹晶晶没好气地回怼道。
“你忘了常老二的事了？他咋废的？”
方芳没了脾气，却依旧嘀咕着。
“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再说了，老板亏待他了？”
曹晶晶说完，挥了挥手赶方芳出去。
“管理规定都在墙上。你自己去记牢。”
常师傅看着焕然一新的高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叹息了一下。
“还有些规矩，你得时刻提醒自己。”
常师傅又点了一根烟说。
“进入工作区，你就是瞎子，聋子和哑巴。除了做好自己的工作，其他的事情一概视而不见，充耳不闻！更不能去瞎打听，乱传话。否则很可能引火烧身。”
“我记住了。”
高攀没想到常师傅会很严肃地这样警告他。
不过，仔细想一想也不奇怪。
来这里消费的应该都是成功的女性。言谈中也许会有一些商业信息。甚至是无意间透露出的商业秘密。
不仅她们的身份敏感，来这里消费的事情更需要保密。
男人去会所找嫩模，那是风流潇洒。而换作女人消费男人，则是不守妇道的寂寞难耐！
这方面好像跟他穿越而来的那个时空有所不同。
他们那个世界里，女人甚至比男人更豪放。而社会上却不会有贬低的声音。
“现在还有时间，你去找曹颖办手续吧！等其他人来了，我再给你们介绍……”
常师傅说着，又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
“不过，你记住我的话。你跟其他人之间也是竞争对手。别相信任何人对你的善意。甚至包括我。明白吗？”
“哦，明白了。”
高攀有些懵。自己就是单纯的想找个高收入的工作。怎么就有一种如临深渊的感觉。
这个世界真的有太多无法理解的东西。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已然回不去了，只能小心谨慎地向前走。
一周的时间转眼即逝。
高攀已经成功化身为“小宝”。
这一周的时间里他大多数时间都是跟着常师傅在学习按摩技巧。
SPA按摩跟他在健身馆学到的按摩放松肌肉的方式截然不同。
健身馆是在剧烈的运动之后，通过按摩给肌肉排酸。而SPA按摩则是以让客户感到松弛和身心完全放空。
不过，好在他的领悟能力比较强。这些转变并不难做到。
“小宝，你准备一下。今晚也许你要下活了！”
常师傅垂头丧气地带着两个技师走了回来。
“咋的？杰克和丹尼都不行？那我不是更要歇菜了！”
高攀没想到今晚常师傅手下的技师都被退单了。也不知道这个客人是个什么高标准严要求。
“你好歹比他俩年轻。记得嘴甜一点！”
常师傅有些烦躁。杰克和丹尼联袂出战。没想到不到五分钟还是被退了单。而且，哪里惹得客人不满意了都没搞清楚。
曹晶晶叮嘱过，高攀要给老板留着。但是他今天确实无人可用了。
救场如救火，也只好让他试试。权当死马当作活马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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