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愿意跟我一起死吗？”
陆将离在杀手举刀的前一刻问了这个问题，他感觉到沈衔月用力的点了点头生怕他不信似的。
陆将离嘴角的笑更加玩味了，他将沈衔月抱在怀里捂住了她的头，他轻声呢喃道：“好啊，你一定不要反悔。”
后来沈衔月被陆将离捂住了耳朵，她只感觉到有血滴滴到了自己的额头上，是从陆将离脸上流下来的。她抬头去看陆将离，他并没有受伤，而是闭目坐在原地，脸颊上是被溅上的血迹，嘴角轻轻勾起的笑在血色的映衬下格外有种平静下的疯狂。
而那提刀要杀他们的杀手已经身首异处倒在地上了。
一种恐惧从心头蔓延到全身，沈衔月恐惧地看着不知为何死去的杀手浑身打颤，而她真正的恐怖来源不是滚落的人头，而是她的背后。
陆将离的双手从她背后的暗处伸了出来，像是拉人下地狱的鬼手一样。可这双手却温柔地捂住沈衔月的双眼将她拉到怀里。
“怎么抖成这样？刚刚还胆子大到要跟朕一起死呢，原来都是强装的。”
“陛、陛下……”沈衔月瑟缩着脖子想要挣脱陆将离的怀抱，但她却像被吸食血肉的藤蔓缠住一般怎么也动不了。未知的恐惧与人身的束缚，沈衔月情绪激动了起来，她呼吸急促脖子开始充血，过了一会儿直接往后一倒昏死在陆将离怀里。
沈衔月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她只觉得很累。即使是睡着了，也在不停盘算着自己的计划，不停在想着一个问题。
到底是谁杀的！谁杀的！
她在梦里不断梦见陆将离沾满鲜血的脸和平静诡异的笑容，她觉得自己好像算错了，难道她算错了！
“不！不要！”
沈衔月大汗淋漓地挣扎着，她听见有人在自己耳边焦急地呼唤着：“衔月！衔月！”声音从焦急又转为暴怒：“御医人呢！你们都是死人吗？都给朕滚过来啊！”
沈衔月觉得自己自己手被扎了一下，紧接着浑身紧绷的肌肉都放松了下去，呼吸也平稳了。没过多会，有水滴在她唇上，她张开口喝着水，悠悠转醒了。
“衔月？”
沈衔月迷糊之间听见有人叫她名字，可她眼前重新聚焦耳鸣声退却后却看见陆将离淡漠地看着她喊了声：“安美人，你醒了。”
难道，刚刚又是梦？为什么一直梦到陆将离？
沈衔月捂着沉重胀痛的脑袋重新晃了晃，她看向陆将离那双与平日一样带着漫不经心与桀骜的眼眸，一瞬间又想起了昨晚他那双失神空洞的双眼。她浑身一抖擞，彻底清醒了。
“陛下？”沈衔月忙着掀被子下床给陆将离请安，她刚掀开被角陆将离便将被角紧紧的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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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醒过来，不必问安。”陆将离将一碗汤药递上来：“喝了吧，你惊惧过度再加上呛了烟这才晕过去了，这药能帮你快点恢复。”
沈衔月一怔，呆呆地看着陆将离。她环视四周，发现一个人都没有，所以药是陆将离端来的。她不确信地接过药来，她看着一碗苦汁子不情愿地瘪了瘪嘴。沈衔月本不想喝的，她就觉得口渴到喉咙都发苦了，要是喝了这苦苦的药肯定更难受。她想跟陆将离打个商量，但陆将离却死死地盯着她，那眼神不容微词。
沈衔月不知道怎么有些怕了，她失去了平日跟陆将离贫嘴的活泼劲儿，蔫蔫地低着头憋一口气将药一口气都喝了下去。等她喝的一滴不剩时，陆将离的目光才又恢复了正常。
沈衔月怯怯地瞥了眼陆将离，她安抚下心里的慌张，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陛下，这药，好苦。”
“良药苦口利于病，安美人就忍着吧。”陆将离将沈衔月手里的碗拿过去放在桌子上又不说话了。
这不对！沈衔月顿时警铃大作！这要是换做平时，陆将离要不会笑话她一顿，要不会骂她一顿，怎么可能一本正经地跟她说什么良药苦口！？
“陛下，臣妾有点冷。”沈衔月搭上了陆将离的手，病美人弱柳扶风的柔弱模样格外令人心疼，哪个男人看了都得立马心疼。
可是陆将离一点反应都没有，无论是好的反应还是坏的反应都没有。他静静地看着沈衔月，一句话都不说。
沈衔月慌了，但她不能表现出来。她沉着一口气拉了拉被子裹着重新躺下：“臣妾已经醒了，陛下不必守着臣妾了。”
陆将离还是不说话，沈衔月也没有继续再出声，她安安静静地侧躺着脸朝着陆将离可怜兮兮地盯着他：“陛下还有事吗？”
陆将离轻呵了声，他皱起眉头颇为无奈：“你都这副表情看朕了，还装什么让朕走？朕走得了吗？”
沈衔月假装听不懂，她缩在被子里整个人小小的一只无辜可爱的像只毫无攻击力的小兔：“陛下是天子，臣妾是妃嫔。陛下去留，无人敢定夺。”
“是吗？”陆将离冷笑着伸手掐住沈衔月的脖子，他感受到沈衔月急速跳动的脉搏和身体的挣扎，他的眼神越发阴森。
“安美人，昨夜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你可知道，这是皇室秘辛，知道的人都得死。”
陆将离突然兴起的杀心让沈衔月流出冷汗，她第一反应就是计划暴露了。
难道他知道了什么？哪个计划露马脚了？
沈衔月脑海中出现了这样的声音，但又很快被她抹去了。她必须冷静，不能自露马脚，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能就这样认下！
“臣妾并不是无意窥探陛下秘密的，臣妾只是想救陛下啊。”
“朕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也知道你想救朕，可是知道了就是知道了，只有死人才能保全秘密。”
陆将离抹去沈衔月眼角的泪水轻声安抚道：“别怕嘛，人固有一死的。再说了，你昨晚不是说愿意为朕死吗？现在朕让你为朕死守住这个秘密！”
陆将离手中的力道越来越大，沈衔月感觉空气从她的口鼻之中被抽离，像是搁浅的鱼一样不停挣扎窒息。
就在她眼前发黑的时候陆将离又松开了手，他吻上来给沈衔月渡气。
“为什么不求饶？”
沈衔月咳嗽着大口呼吸着空气，她捏住床单抬起脸，泪水从她眼里不断滚出来。
“因为臣妾没有做错，如果再选一次臣妾还是会救陛下。就算陛下要杀臣妾，臣妾也愿意。”
这一瞬间沈衔月走偏掉的剧情又突然间回归正途了，她声泪俱下地说着煽情的话，刚才濒临死亡的恐惧与痛苦让她的哭泣更加真实起来，怎么也让人看不出假来。
“为什么？”
陆将离又问了“为什么”。他可真爱问为什么啊，沈衔月烦躁地想着。
“因为臣妾……”因为臣妾爱陛下？原本她要说出这句早就准备好的动人告白，但此刻却如鲠在喉，再也说不出了。
她觉得这句话真的可笑极了，她根本不爱陆将离啊！而且陆将离并不是她以为能好糊弄的蠢货皇帝了。他是那么危险，而且是沈衔月未知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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