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儿听着猫叫声,于心不忍:“小姐,它早晨是不是吃坏了东西?”
“它能吃坏什么东西?就是该打。”司南竹冷声道。
他待在猫的身体里,吃食没变,每日她吃什么他就吃什么。
她好端端的站着,他能吃坏什么东西?
宫里的吃食,吃之前都拿银针检查过的。又没有被人下药,还能让他吃了抓人挠人不成?
猫在她怀里嗷嗷叫。
它吃了这副身体的大亏!
猫:「没良心的小东西!本宫在帮你!」
欢儿在旁边说:“小姐,它虽说不亲人,却也从来没有抓过宫中的宫女太监,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发了野?”
猫:「听听,丫鬟都比你有脑子!」
“闭嘴!”司南竹又是一巴掌下去,用力拍在它屁股上。
欢儿吓一跳:“……”
什么情况?
莫非小姐也发了野?
旁边的人噤了声,司南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一不小心脱口而出了。
她轻咳了声:“我在说它,听它叫得烦。”
打够了,她将它扔在地上。
猫在地上打了个滚,正对着她,龇着牙冲她喵了声。
它回头舔毛,安抚被她打疼的地方。
这一幕很可爱,可宋瑾之实在可恶。
司南竹手都打麻了。
他呢?他缩在猫的身体里,安然无恙!
司南竹越想越气。
她气呼呼的坐下,拿起手边的茶杯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才稍稍缓了口气:“它就是欠打!把它带出宫,竟把二弟弄成那样!”
她看到司亦辰那副样子都心悸。
还好是在后花园,摔到泥巴里,若是摔在青石板路上,岂不是要摔坏头?
哪有这样吓唬一个孩子的?
相比起司南竹怒气上涌,这时的猫倒气定神闲了。
猫:「你这脑子也不算笨,偏偏自个往里灌水。等本宫恢复真身,定要将你提起来,好好倒倒水。」
刚刚的情形,她自个看不明白。
弟弟撒泼哭闹不顾长姐颜面非要拿它出气,母亲看似为她说话实则拿软刀子在旁边割,父亲是一家之主,震怒之下想要立威严,她在几方夹击之中。
司南竹没看明白,但她迅速想到应对之策,实属不错。
既保护了他,又让她的家人心服口服、找不出错处,措辞很圆滑。
不愧是太后带出来的人。
宋瑾之是男人。她不痛不痒的拍他几下,他一个大男人不至于和她斤斤计较。
他是外人,司亦辰是家人,她不信任他是正常。
他能理解。
理解的同时,作为旁观者,又觉得她聪明也被聪明误。
当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一叶障目。
她不信任他,却愿意维护他,也在他意料之外。
这个女人……
司南竹不想理他。
他多能逞威风啊,上去把她二弟的脸抓花了,这会儿还教育起她来了!
司南竹又不想留他了。
司南竹:「等我拿到《春日跃马图》,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你麻烦太多,那点利用价值还比不上我帮你擦屁股来的多!」
反正她已经经历了之后的两年。
元澈哥哥两年后登基已是必然。留着三皇子,不过是想让元澈哥哥少走些弯路,少受些苦难。
猫:「你这女人!」
他才稍微觉得她有点好,就来败坏形象。
宋瑾之嗤了声,又说,「罢了,本宫不和你计较。」
他一扭屁股不理她了。
司南竹更是瞠目结舌。
这人怎么这么无耻啊?
自己做错了事,还好意思先扭屁股,先生起气了?
欢儿在旁边抿唇笑。
她说:“小姐,这猫好通人性。你们两个什么话都没说,脸上表情却缤纷多彩的好像吵了一架呢。”
司南竹:“……”
他们确实吵了一架,还冷战了。
坐了没多久,司远宽差人来叫司南竹,让她去书房说话。
他问她在宫中是否安好。
作为父亲,他是真心疼爱这个女儿。
司南竹五岁进宫侍奉太后,是她自己愿意的,父女之间没有怨怼。
司远宽说:“……为父对不起你,若非我过早续弦,你现在定然像其他世家小姐那般天真烂漫,而不是待在皇宫中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沉熟稳重。”
在这一点上,司远宽还是觉得愧疚。
一入宫门深似海。
他们在朝堂上的臣子终日都要提心吊胆,更何况每日呆在宫中,和那些贵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司南竹。
“父亲,您不用觉得愧疚。”
司南竹说,“您当年是征战在外的大将军,一年半载能回来一次都属不易。母亲病故后,家中乱成一团,没有主事的人。女儿当时尚小,无法替您掌管府中事务,您续弦也是情理之中。”
小时候还不懂事,确实为此生过气。
长大后,也深谙其中道理,那点儿闷气也烟消云散。
她又笑道,“而且,张氏待女儿不错。女儿在宫中,她也时常挂念着,您没有看错人。”
听闻此话,司远宽面色缓和许多。
张氏确实体贴入微。
有儿子也没厚此薄彼,对后院的妾室也很大度。
还能管理好府中事务,一切井井有条,有主母风范。
司远宽问:“太子,待你如何?”
说到宋元澈,司南竹的脸颊上飘上两朵羞涩的红晕,眼神不如刚刚的清明,带着女儿家的羞怯。
她无措的搅着手指,声音如蚊蝇:“元澈哥哥……待女儿极好。”
看到她这副忸怩姿态,司远宽暗暗舒了口气。
他说:“前朝后宫紧密牵连,水深的很,为父不舍你趟这趟浑水,只希望你能平安长大。太子待你真心固然是好,但你也不能被感情冲昏头脑。切记,要时刻保持清醒,莫骄纵。”
“女儿明白。”
父女俩在书房又说了些体己话,管家敲了门。
厨房已经准备好午膳。
到正厅时,司亦辰已经到了。
他重新沐浴过,换了身衣裳。脸上的伤口被处理过,没有大碍。
伤口不疼了,他又恢复了以往的活力,甜甜的叫她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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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亦辰板板正正的冲她作揖,再次道歉:“大姐,二弟刚刚疼得有些糊涂了,说了些不好的话,还请大姐见谅。”
司南竹说没事,摸了摸他的头。
这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司南竹却注意到,旁边布菜的下人动作有些缓慢僵硬,不是蹙着眉头就是倒吸气,很是频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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