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泽兰看了一眼蒋光，拿出手机，准备翻找视频。
又放下手机，说道：
“各位领导，我有个建议。这个会议室，有投影仪。把视频放到投影仪上，大家可以一起观看。”
蒋光点了点头，也没征求鲁一元的意见，直接说道：
“好！蒋秘书的这个建议，非常好！你通知一下秘书处，让他们调试设备。”
温泽兰出去，跟秘书处沟通。
鲁一元笑着说：
“温市长，你这秘书还真是不错。难怪你一刻也离不开呀！”
蒋光半开玩笑地说：
“如果鲁部长喜欢，我可以把这位秘书送给你！省的跟我在一起，这么多年，还是个副科。”
鲁一元还没说话，吕权倒是说道：
“温市长，你别说。还真有人看上你的小秘书了，你可得盯住了，别说我没提醒你呀！”
蒋光一脸疑惑：
“谁呀？”
吕权一字一顿地说：
“省委书记，马振邦同志。”
蒋光微微愣神：
“马书记？吕部长，这种玩笑，可开不得呀！”
吕权一本正经地说：
“没跟你开玩笑！上午，不光马书记，还有其他几位省领导，也表达过这个意思。马书记的秘书，还专门给我打电话，询问蒋秘书的情况。”
蒋光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在感受到领导器重的同时，也感受到来自省里秘书帮的压力。
“吕部长是怎么回复的？”
吕权笑着说：
“你们看，温市长着急了吧！我说，这件事，我可做不了主，得征求温市长的意见。你看，我这么回复，还合适吧！”
蒋光赶紧说：
“受领导器重，是好事！是好事！我也希望她早日飞黄腾达！”
心中却说：
就怕领导只是随口一说，秘书们再当了真，可就尴尬了呀！
说话间，温泽兰已返回会议室，叫来秘书处一名工作人员。
蒋光开玩笑的说：
“蒋秘书，刚才吕部长说！省领导们看到你上午接访，都想把你调过去呢！”
温泽兰听说也是微微一愣，随即说道：
“市长大人，您这是考验我对您的忠诚度吗？”
蒋光笑着问道：
“你们看看，这么怼领导的秘书。你们这些人，真的能接受吗？”
吕权哈哈大笑：
“受不受得了，我不知道！但你们这心有灵犀的程度，估计是分不开呀！我真搞不懂，你们是不是在唱双簧？”
…………
设备很快调试好了。
温泽兰打开手机，找到几个视频。
她刚才之所以要用投影仪，一是为了方便，而是为了抽空看一下视频。
第一个视频，温泽兰点开了黄海市的视频。
黄海市，与东海市相邻。
接访的，是市委书记曹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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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上，曹治任与群众中间，拉着警戒线。
还有一排警察拿着盾牌，站在曹书记与群众之间，维持秩序。
曹书记举着扩音器，高声喊道：
“各位乡亲父老，大家不要着急！有问题，咱们通过正常渠道，都能解决。”
另一边，群众中，有人开始往前闯。
视频到此结束。
温泽兰打开评论区，不带感情色彩地念道：
第一条：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
第二条：
威武霸气，所向披靡！我们相信，一切问题都会解决！
第三条：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欢迎你到东海来！
评论只有寥寥几个，但点赞、收藏、转发却很多。
会议室里，很安静，大家都不说话。
…………
温泽兰关闭这条视频，打开另一条，南山市的视频。
南山市接访的，是市委书记孙成新。
这里的画面，跟刚才的黄海市，形成鲜明对比。
市群众工作中心大厅。
上访人井然有序，有秩序地排着队。
市长孙新成坐在会议桌前。
另一侧，是一位上访群众。
孙新成和蔼地说：
“大娘，您有什么诉求，尽管跟我说！”
大娘回答：
“我也没什么诉求，我这些年，住在养老院，挺好的！我今天来，就是想见见我们的好市长。”
视频到这里。
鲁一元微微皱起眉头，说道：
“小蒋，你打开评论看看。”
温泽兰打开评论，念道：
第一条：
人民市长爱人民，人民市长人民爱！
第二条：
幸福的南山，南山真幸福！
第三条：
南山的市民，是最守规矩、最有素质、最能吃苦的市民。
第四条：
南山的天，是晴朗的天。
第五条：
我爱你，南山！
第六条：
市长真好，我都爱死你了！
…………
会场气氛，更加沉闷。
鲁一元打断：
“小蒋，你先别念了！大家讨论一下吧，有什么看法？”
会议室里，每个人心中，都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
过了好一会儿，谁都没有开口。
鲁一元说：
“吕部长，你谈谈吧！”
吕权脸色难看，深深叹了口气，说道：
“说实话，看了这两个视频，我很难过。为我们的干部难过，也为我们的百姓难过。作为省委常委、组织部部长，在选人用人方面，我有责任。我更加感受到，省委决定开展大接访活动，非常正确，非常有必要。”
“一会儿散会后，我就安排人手，对这次接访视频，进行集中梳理，区分优劣、奖优罚劣，为省委选人用人提供参考。”
听着吕权的发言，鲁一元表情严肃，温泽兰若有所思，蒋光面色平静，丁兆忠冷眼旁观。
其他人，有的尴尬，有的无奈，有的伤感……
突然，鲁一元好像想到了什么，说道：
“小蒋，你找一下万书记接访的视频。”
温泽兰在搜索框中输入：
东海市万晨光接访视频。
片刻，万晨光出现在视频中。
在场众人都打起精神。
丁兆忠也收起了事不关已的表情。
…………
视频里，东海市市群众工作大厅，和上午的样子差不多。
万晨光居中而坐，对面群众的数量，比上午少了很多。
万晨光对面，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蒋光双眼微眯：
是吴明。
市政府办公室综合一处处长，吴明。
上午，他被赵军峰委以重任，他在搅局失败后，消失不见。
他的主子赵军峰，已经被市纪委带走，立案调查。
他在市委书记万晨光接访时，再次出现，他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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