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院的事情,自然被人告知了云舟。
今日值夜的是柒墨,听完柒墨的话,云舟久久地沉默了。
随后哑着声音:“将那瓶血舒膏,给任小姐送去。”
“是。”
柒墨拿着药,悄悄到了碧水院。
“主子,这是柒墨侍卫给奴婢的血舒膏。”
碧嫣上前,将手中的瓷瓶递给任无双。
任无双拿在手中,旋转着看了两瞬:“打开窗户。”
碧嫣不疑有它,上前一步打开窗户。
任无双用力将瓷瓶从窗户处扔出去,怒道:“这些药有什么用?就算用了,还不是一样疼到睡不着?”
随后,冷声命令:“关窗!”
利落地关上窗户,隔绝了外面。
碧嫣拿起床边的瓷瓶,继续给任无双上药。
任无双此时哪里还有半分怒意,反而眉眼舒展,带着快意。
而外面的柒墨,小心翼翼地捡起碎掉的瓷瓶,用掌心托着,回了云舟的院子。
“药,她可用了?”
察觉到门外有人,云舟低声询问。
“回主子,任小姐没用。”
柒墨更加小心翼翼了,走进屋子,在看见自家主子坐在书桌前的时候,愣了一下。
随后,立马将手中的瓷瓶碎片呈上去。
看着柒墨售手中的碎片,云舟了然:“扔出来的?”
柒墨再次一愣,随后就是对主子的崇拜,主子没去都知道!
云舟却随手拿起一本书:“放下,你出去吧。”
等到柒墨走后,云舟却怎么也看不进去眼前的书,将手中的书本扔在桌上,拿起旁边的碎瓷片。
一些瓷片上还有药膏,静静看着手中的瓷片,云舟的心却平静不下来。
她真的生气了,她虽性格张扬,行事肆意,却极少红脸。
握着瓷片的手渐渐用力,直到殷红的血顺着指腹流下。
尖锐的痛传来,云舟才像回过神一般,愣愣地将手中的瓷片放下。
看着指腹不断涌出的血滴,云舟心头微疼,该是得多疼,才能让一个人疼到睡不着觉?
越想,云舟越感觉,自已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攥着,一口气堵在心口,好似在控诉着他的罪行。
而碧水院中,说疼到睡不着的任无双,在碧嫣给她上完药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一夜无梦。
第二日
任无双因着手上有伤,让碧嫣告了假,继续躺在床上,让碧洛给她翻着话本子看,别提多惬意了。
今日的云舟哪里还有昨晚的异样,早已恢复了翩翩贵公子的模样。
好不容易等到下学,荣嘉带着谢怀去了云舟的书房,身后还跟着凌长燕。
“国公爷,我们想探望一下无双,可以吗?”
荣嘉站在云舟的桌前,眼中带着微微的胆怯。
云舟握着书的手指微动:“自然可以,我派人叫她来这里,稍等片刻。”
随后叫来柒刃,让他去请任无双来书房。
其实也可以去前厅的,可他有私心,他也想瞧瞧她的伤势,更想,和她道个歉。
不多时,任无双就来了。
人刚到,荣嘉就跑上前:“你怎么样?我听说你的手腕肿了,怎么这么严重?”
荣嘉说着,看向任无双被缠得严严实实的手腕,吓得眼睛都红了两分,抖着手不敢去碰。
“任小姐还真是人中龙凤,明知自已不会,还敢上场。”
谢怀上前看了一眼伤势,忍不住阴阳怪气。
听到这句话,云舟难堪地低下头,不敢再看任无双包着的手腕。
任无双瞪了一眼他:“怎的,不行?我不会,就不能上场了?”
一旁的凌长燕,则是啧啧咂舌:“啧,任小姐真是女中豪杰,都这样了,还能谈笑自如,竟一点也不怕痛,在下佩服。”
坐在书桌前的云舟,将头又低了两分,再低两分,就要碰到手中的书卷了。
想着让任无双多休息,荣嘉等人寒暄了两句,就都告辞走了,任无双跟着走了。
虽只有一刻钟的时间,却一个正眼都没有瞧过云舟,更别提与他说话了。
云舟深吸一口气,只好拿着瓷瓶,到了云夫人的揽月斋。
“你为何不自已去送?”
云夫人不停看着手中花,想找出最艳的一枝。
云舟将手中的瓷瓶放下,声音清浅,却带着愧疚:“儿子有错,昨日,是儿子请求无双上球场的。”
69書吧
手中的花落下,云夫人看向面前的云舟,她一直以为自已的儿子理智自持,却也没想,竟能为落雨做到这般。
终忍不住开口:“母亲知道,你现在属意落雨,但你为了落雨这般,可有想过无双会怎样?她一个从未接触过马球的人,要是受了更严重的伤怎么办?”
“我就是这般教你的吗?为了一已私欲,不惜伤害他人?”
听着云夫人逐渐严厉的声音,云舟半晌才挤出声音:
“儿子知错,但,不是为了苏姑娘。儿子,也并未属意苏姑娘。”
“这般做,是因为,苏姑娘从小与姑姑亲近,她代表着姑姑,姑姑,代表着云家,而我,是云家少主。”
云夫人轻拍着桌子,气急:“你啊,就算这般,你也不该让无双去,无双是太后的孙女,哪里轮得到你使唤?”
转而继续道:“那你想娶谁?”
云舟放在桌上的手,紧紧攥着,指节泛着白:“儿子,过几日再给母亲坦白。”
“好了,你且自已去道歉去,别想仗着自已辈分大,就欺负无双。”
云夫人嫌弃地将云舟赶了出来,继续挑选起桌上的花。
云舟刚出门,就撞见了门口的苏落雨和云婉清。
前者红着眼眶低头,看着地面,后者则站在一旁眼带责备地看向他。
朝着二人微微点头,云舟绕过她们,走了出去。
云婉清想叫住云舟,被苏落雨拉住了:“好了,婉清,昨日不是就已经知道了吗?只是今日他亲口说出来,我一时有点接受不了。”
——
碧水院
碧嫣在院门口拦住云舟:“抱歉国公爷,我家小姐昨晚疼得难以入睡,现下好不容易睡着,要不您晚点儿再来?”
云舟心中虽难受,却不敢表现出来,递出手中的药:“血舒膏,活血化瘀,有奇效。”
“多谢国公爷。”
碧嫣接过药,行了一礼,就退回了院子。
云舟只能转身,缓步朝着自已的书房走去。
“真寂寞,真萧条,真凄凉啊。”
柒墨看着自家主子的背影,背着手摇着头说道。
柒刃白了一眼柒墨,三两步跟上云舟的步伐。
柒墨撇撇嘴:“话本子不都这么写的吗?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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