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宇文府。
宇文紫嫣正坐在镜子前梳妆。
这时,她的贴身婢女明月来报:
“小姐,不好了,两位公子出事了。”
明月急匆匆地跑进屋中,打断了宇文紫嫣的动作。
她放下了手中的珠钗,皱眉询问:
“大哥出什么事了?”
“大公子和二公子被老爷打了板子。”
宇文紫嫣感到不解:
“阿哲也就罢了,只是大哥一向稳重,怎会惹父亲生气?”
“奴婢去打听过,只是二位公子的下人口风太紧,什么也问不出。”
宇文紫嫣转了转双眸,思绪万千。
“明月,随我去找阿哲,带上那瓶金疮药。”
“是。”
宇文紫嫣匆匆推开门,朝宇文哲的院落走去。
她很了解宇文述和宇文哲。
她在宇文府生活了十几年,对这两兄弟的秉性极其了解。
宇文述心思深沉,总是把事情藏得极深。
而宇文哲就简单多了,甚至称得上天真无脑。
所以她准备去套宇文哲的话。
“阿哲,姐姐来看你了。”
宇文哲正趴在床榻上,面色痛苦。
听到宇文紫嫣的声音,他仿佛见到了救星。
“二姐,你终于来了啊。”
他的声音隐约带着哭腔。
宇文紫嫣从明月手中接过了金疮药。
“此药名叫幽灵散,用上好的药材制成,对外伤有奇效。”
宇文紫嫣声音轻柔,美目中满是担忧。
“二姐,还是你对我好。”
宇文哲感动的都快哭出来了。
宇文紫嫣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阿哲呀,父亲为何要打你,是不是你做错事了?”
宇文哲沉浸在伤痛与感动中,心里戒备很低。
他刚想说出事情的经过,突然想起了大哥的嘱托。
然后,他摇了摇头,嘴硬道:
“二姐,没什么,是我和父亲顶嘴,惹得父亲不愉快了。”
宇文紫嫣眼珠一转,立刻就明白了:
宇文哲这是在撒谎。
她这个弟弟一向没有心机,如今却隐瞒于她。
不对劲。
于是,宇文紫嫣开玩笑道:
“阿哲,那大哥为何也挨了板子?难道大哥也同父亲顶嘴吗?”
宇文哲此人心思坦荡,极少撒谎。
如今这样睁眼说瞎话,他有些不适应,口齿也逐渐含糊:
“我......我不知道啊,应该是吧。”
见宇文哲这副样子,宇文紫嫣心中猜了个七七八八:
一定是宇文哲和宇文述一起犯了错误。
而且,这件事绝对不是小事。
不然父亲不可能让大哥挨板子。
在她的记忆中,父亲对他的大儿子总是满怀骄傲。
大哥从小到大,别说是挨板子,甚至连戒尺都未曾触碰过。
然而,她和宇文哲却时常成为父亲“教导”的对象。
而宇文哲瞒得这么紧,很有可能是大哥授意的。
想到这,宇文紫嫣不由地握紧了拳头。
宇文述防着她。
这是肯定的。
从小到大,宇文述对她一直不冷不热。
即使偶然关心她,也只是出于兄长的义务。
而她,默默痴恋着自已的大哥。
她明白,自已是他名义上的妹妹。
这份感情是不被允许的。
宇文述,总是冷静而疏离。
对她来说,他就是遥不可及的高山。
她把这个秘密藏得很深。
“二姐,你在想什么呢?”
见宇文紫嫣发呆,宇文哲出言打断了她。
“没什么。”
宇文紫嫣淡淡一笑,以此掩饰尴尬。
“我的好阿哲,你就告诉二姐吧。”
望着宇文紫嫣讨好的笑容,宇文哲有些于心不忍。
“二姐,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我真的不能说啊。”
宇文哲内心焦急,脸也涨得通红。
“哎呀,阿哲,二姐不会让大哥知道的,好不好?”
宇文哲犹豫再三,终于松了口。
“好吧。”
他把莲湖的事说了出来。
不过,他并未暴露自已的错误。
他也不傻,自然不会告诉宇文紫嫣——
自已借她的名义邀约,把独孤伽罗骗到了莲湖。
所以,宇文紫嫣听到的只有:
宇文述与独孤伽罗在莲湖约见。
至于宇文哲,他则是那个牵线的人。
宇文紫嫣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怒气。
凭什么?
凭什么独孤伽罗可以轻易得到大哥的青睐?
那可是她渴望了很多年,却一直没有得到的。
尽管内心不甘,她还是保持着面上的平和。
“阿哲,你的意思是,大哥喜欢独孤小姐?”
“我不确定,不过我觉得应该没错。这么多年,大哥从未亲近过哪位姑娘,独孤伽罗是第一个。”
宇文哲挂着一脸姨母笑。
这话落在宇文紫嫣耳中,刺耳极了。
她本想来找宇文哲套话。
却没想到,这个惊天秘密是她难以承受的。
她听着宇文哲喋喋不休,脸色逐渐发白。
“阿哲,我......我先回去了,你好好养伤。”
宇文紫嫣逃似的离开了。
回自已院子的路上,她满脑子都是宇文哲的话。
大哥竟然真的喜欢独孤伽罗!
凭什么?
独孤伽罗不是有未婚夫吗?
有了杨坚还不够,她还要脚踏两只船。
她还要来抢她的宇文述。
宇文紫嫣越想越气,一个计谋油然而生。
*
太师府。
宇文护站在坐于主位,斜眼望着宇文盛。
“宇文柱国,知道本太师为什么叫你来吗?”
69書吧
宇文盛老奸巨猾,即使内心慌乱,面上依旧从容。
“请太师明示。”
“俗话说,好男不从二主。本太师竟不知,你对我有异心啊。”
宇文护一边说,一边从椅子上站起来。
他一步步走到宇文盛面前,眼神越来越冷。
即使镇定如宇文盛,面对宇文护,还是心中一激灵。
“宇文盛,你做的那些事,我什么都知道,别忘了,你的老娘还在我府中。”
宇文盛袖子下的拳头不由得捏紧了。
他明白:
宇文护这是在威胁他。
一年前,宇文护的势力已有了苗头。
宇文盛就是在那个时候向他投诚的。
可是,宇文护竟直接派人从宇文府接走了母亲!
以此来威胁他。
而他,也只有每个月的初一十五才能见到母亲。
想到这,一向坚韧的宇文盛鼻子有些发酸。
他又气又恨!
他吸了两口气,平息了一下自已的情绪。
“有劳太师一直照料老母,我定会为太师效犬马之劳。”
宇文护见宇文盛态度良好,满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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