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长公主殿下受伤了。”常悦跪在年岁不大的姜国国君姜雪垣面前。
姜雪垣年岁虽小,可也是经历过夺嫡之战的人,听到此话并没有多做表情,遣散了附近的暗卫。面色不愉,声音里掺杂了一丝自已也没察觉到的颤意,“长姐,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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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陛下,长公主…长公主殿下又一次自戕了。”
“什么!”姜雪垣直接捏碎了手里的白玉杯。
“你已经失误第二次了,下去吧,今后不用出现在朕面前了。”
常悦知道,自已没命活了,没再多说什么。转身下去了,刚出帝王寝殿就被一根细线夺去了性命。
“长公主,抱歉了。是臣没能保护的了你。”常悦的尸体被人带走,可惜长公主听不到她的话了。
姜雪垣解开了麻袋,抱着里面的女子行至一书架前停了下来,转动书架上的一个镂空花瓶,从里面拿出了一枚兰花草。
轻轻放进圆形凹槽里,整个书架微微晃动一番,暗室的门开了。姜雪垣抱着姜雪凰走了进去。
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如果这次再让她丢掉性命,那他将彻底失去他的长姐。
这次复活之后,自已不会再纵着她了,就好好待在皇宫里,除了自已的命令,别妄想走出姜国皇宫。
暗室并不深里面却很冷,走近了才发现这寒意的来源,空间不大的地方只摆放了一口棺材。
那是一口冰棺,余下的只有一张桌椅,一盏油灯,姜雪垣用脚踹开了冰棺,把怀里的姜雪凰放了进去。
他知道只有最后一次了,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留下她。伸手摸了摸姜雪凰的脸嘴里喃喃道“长姐,难道我就这么不堪吗。”
“你为了那个人已经失去两次性命了,就不能回头看看我吗。”姜雪垣和姜雪凰并不是亲生兄妹。
姜雪凰的母妃安贵妃不是先皇的妃子,她是先皇兄长的晋王爷的王妃,先皇登基后设计害死了晋王。
强娶了自已的嫂嫂晋王遗孀,后来生下了长公主之后,安贵妃也就是晋王正妻,悬梁自尽了。
先皇不知道,安贵妃早就在进宫前已经怀了晋王的孩子,直到死也不知道。
他一直以为,他最疼爱的长公主,是他和安贵妃的女儿。姜雪垣也是偶然间得知这件事的。
他自小就感觉自已对长姐的情绪不一样,可始终找不到理由。
长大后才明白,他对长姐动了男女之心。
看着冰棺里女子那张令他朝思暮想的脸,这么多年他从未立后。后宫一个女人都没有,就是在等她。
可她为了那人丢了两次命,这让他怎么不嫉妒。他简直嫉妒的要发疯了。可他能怎么办,他只能在暗处静静的望着。
他有身份吗,对啊,他算是谁呢?是天下尊贵的王,是百姓们口中的明君。
可那又如何,在她那里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所谓的名义上的,“皇弟”其实,他不想当皇弟。
可他不得不当,她开心就好,可自已不会纵容她再因为那人平白无故丢了性命。
姜雪垣盖紧了冰棺离开了暗室,只要等到一百天之后……一百天之后,姜雪垣在心里默默推算了一番。
一百天之后,怕是快要到上元节了,长姐的诞辰就在上元节。等她醒来带她出去看灯会。
就最后再纵容她一次,再纵容她一次。
姜国一直有一个秘密,每一百年会降生一位有着凤凰血脉的人,她的血可以复活死人。同样可以复活自已。
凤凰血脉只会传承在女子身上,偏偏姜雪凰就是被选中的人,可她却占了一个雪字。
凤凰本就属火,浴火涅槃重生,带了雪字有些吃亏,姜国先祖曾说过,一旦姜国排到雪字辈,出现了凤凰血脉。
那将会是灭顶之灾,姜国会在那时覆灭。这个传言只有历代皇帝知道。姜雪凰并不知。
一百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这一百天里姜国没发生什么大事。无非就是盛家的嫡子要成婚了。
这一件足以轰动姜国,要知道盛家嫡子盛殿,年轻有为,出了名的善,经常搭设粥棚。
还会捐钱创立难民所,收留孤儿,赡养老人,所以盛家嫡子成婚,整个姜国都很开心。
无论是贫富贵贱,贩夫走卒都来参加他的婚宴,他的婚宴摆满了长街。盛家成婚的日子定在了冬月,整个盛家其乐融融,张灯结彩,到处挂满了红绸和精致的灯笼。
盛家的院子里栽了一棵百年黄腊梅树,凑巧了听说盛家后院养了一个清月楼的戏子。尤为喜爱这黄腊梅。
盛家嫡子盛殿直接拆了大半个院子,专门为那戏子打造了一个观梅阁。
如今为了娶丞相家的嫡女,也将这观梅阁拆了个干净。就连院子里的百年腊梅树也被拦腰斩断。留下一地凄凉。
只因这丞相府嫡女不喜腊梅,盛家长辈不顾盛殿阻拦强制毁了百年腊梅树。
婚宴很快就到来了,丞相府嫡女出嫁十里长街满目红绸。盛府敲锣打鼓鞭炮齐鸣。到处都是热闹的敬酒声,美好的祝福声。
无人注意到盛府后院一抹纤瘦的身影,披上斗篷迎着大雪一路走向护城河。手里拿着一株早已干枯的黄腊梅。
下了雪的地上泼上水本就湿滑。一不留神儿,就摔了一跤。手上磕破了皮。
却还是硬撑着站了起来,深一脚浅一脚走在雪地上。整个城池的百姓,都跑去恭贺盛家大婚。
路上商户门房紧锁,无一人行走,只有一些快要被大雪覆盖的脚印。
咚……
冬天的水那么冷,顾子清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那个眼眸明亮透彻的顾子清死了。
死在盛殿的大婚日,死在寒冷的水里,死在大雪里,好似是错觉般似的,顾子清觉得雪好像下大了。
“有人新婚燕尔,有人湖里长眠。”临死前顾子清知道,从一开始自已就错了。错的离谱。
盛殿既然不能付出全部来爱我,那就不要招惹我。也怪我不该贪恋你的温暖。
再见了,不,是,“再也不见。”
黄陨是第一个醒来的,他记得梦里发生的所有事,也知道盛殿就是夙裳,因为在梦里他看到了夙裳的萤绳。
上面的绳结他记得,那是夙裳惯用的手法,自已的绳结也是他打的,所以他认得。
他现在刚醒脑子有些混乱,需要好好整理一遍,可他觉得有些上不来气。
拨开草堆才发现自已被人压着。推开了压在他身上的人,是夙裳!
他现在不想看见他,一看到就想起梦里的事。推开了夙裳,自已躺在草垛上回忆梦里发生的事。
突然想到男人和男人也可以……
啊,服了,为什么是他啊,黄陨想着直接踹了夙裳一脚,“你踏马的。小爷一世英名都毁到你手里了。”
黄陨是醒了,可其他人还在姜国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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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国的上元节快要到了。
长姐也快要醒了,姜雪垣想到这嘴角勾起一抹自已都未察觉到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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