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低下了头,暗自神伤的提笔写字,娇娇两个字跃然纸上,刚劲有力,却又不缺乏美感的字。
他的字,曾为了一个人苦练了许久,许久。
抬眸望去她的身上被阳光笼罩,看着好暖和,而自已身处阴影,永远见不得光。
69書吧
随后释然一笑,嘴里喃喃道,“有人陪着她就好,有人陪着她就好。”
秦澜看时辰差不多了,就告诉二人可以离开了,沈晏说他想留下来再练一会儿。
秦澜也没有阻止,随他去了。
沈晏在宣纸上一遍遍临摹,他刚刚偷偷画的秦澜肖像,总觉得缺少什么。
临了一遍又一遍,团成的纸张堆满了桌面。直到一缕光撒了上来。画里的人仿佛活了。
对了,光。她需要光,她生来就活在光里。不该如他一般坠入暗无天日的深渊。
“放过她,也放过自已。”
手里的笔滑落下去,沈晏感受夕阳落下的最后一抹光。伸手向着太阳光,手指一张一合间。光从缝隙里透过来,缓缓闭上了眼感受阳光照在身上的暖意。
可惜了,这么好阳光,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了。不过没关系,只要她能继续活在光里。
那么所做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临近傍晚沈晏收拾好满地纸团,放进储物袋,回到了青竹峰后院的居所。
从怀里拿出那张临摹的画,沈晏伸手一点点触摸,从上到下,他想记住她的模样。
很想,很想。
夜晚来临,繁星点缀天空,一轮明月照耀着大地,乌云渐渐遮住了皓白的明月。繁星也黯淡下去。
待到乌云渐渐散去,天空的星星恢复了明亮的光辉。
————
只是那一抹皓白的明月变得猩红恐怖。
血月来了。
秦澜通过窗户望着天空的异样,她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逃不过。用仅剩不多的灵力封好门窗,布置了层层结界。她才放心的躺在床上。
平静的接受即将到来的一切。随着天空血月的颜色变化不断,秦澜很快便有了反应。
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难受,细密的汗珠拼了命的冒出来。如今灵力尽失,她与凡人无异。
只能被动的承受禁术所带来的疼痛,紧闭的双眼,却不合时宜的出现断断续续的画面。
好多红色帷幔入目一切都是红的,床顶上装饰也是红的,上好的木料雕刻出龙飞凤舞的浮雕。
她的手好像被什么东西绑着,很紧,一点都动不了。她好热啊浑身上下像是着火了。她想通过挣扎扯开绑着她的东西,也想动一下能凉快一些。
可并绑着她的东西,不但没松开,反而更紧了她也越来越热。
突然,外面的帷幔被人掀开,一股凉意袭来。这凉意对她来说,无疑是救命的解药。
秦澜现在还有一些意识,她想看清楚来人是谁。渐渐地,脑袋昏昏沉沉的失去了意识。
脑子里的画面并未停止,还在继续播放。眼上一层薄薄的轻纱,盖住了她的视线。
她只能被动的承受他所带来的一切。好热,那人的动作不知轻重。
她好疼。眼角的泪珠缓缓落下。他像是发现了什么,轻轻亲吻掉下的泪珠。动作也放慢了。
在她耳畔呢喃细语,可她听不到说的什么,只觉得好痒,于是往旁边躲了躲。那人察觉到她的动作,也不怜香惜玉。动作变得粗暴起来。
不知道多久之后才停下来,反正她半路就晕了。不过有些奇怪的是。她感觉蒙在眼上的轻纱很薄。可她就是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之后醒来却发现,自已好像是站在一个很高的地方。寒风呼啸凛冽视线往下看去。
周围漫天大雪纷飞,一抹令她熟悉的身影迎着大雪与她相反的地方快步跑去。
中途好像还摔了一跤,即使隔的有些远,可她依旧觉得这一跤摔的不轻。
因为她听到了那一声闷响,也看到了地上的雪花都因着他的缘故四散逃离。
又一个画面进入脑海深处,她现在好像是从半空坠落,呼啸的寒风与她擦肩而过。
天空依旧下着大雪,比刚才画面里的雪更大也更冷。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嘴里小声的说着什么。
上面好像有人,但是雪太大了,她看不清是谁。咚,一声闷响传来。
她的四肢骨骸好像都摔碎了,好疼啊。她动不了,只能无助的望着天空。
这雪下的好大。她有些冷。
远处好像有脚步声,她很想睁开眼看看,可是睁不开了,只能听到脚步声飞奔而来。
不知为何又突然停下,过了不久脚步声再次响起朝她走来。来人好像抱住了她。
一滴滴温热的物体砸在她脸上,那是什么,泪吗?
她不知。
只记得那人抱着她哭了很久,一直在道歉,嘴里还说着什么,可风雪太大她没听清。
她只能听到声音一次比一次弱的道歉,至于其他的话,她已经听不到了。
最后只有他的一句道歉,深深记在脑海。她好像释然的笑了笑。又好像没有。
一夜荒诞之梦,光怪陆离,梦魇缠绕,次日天光大亮。梦魇破散。
秦澜是被强烈的阳光照醒的。满头大汗惊魂未定,秦澜嘴里喃喃道,“昨晚是……月圆夜?”
那她,秦澜看了看完好无损的结界,放心的吐出一口浊气,还好还好。没被人发现。
只是昨晚发生了什么,她为何一点都想不起来,只觉得满身粘腻很不舒服。
算了,不想了。先去青竹峰后山的灵泉泡泡澡,去去浊气。顺便洗个澡,她实在忍受不了浑身的汗贴在身上粘粘的。
秦澜撤了结界独自一人去了后山灵泉,这灵泉下面的有一个泉眼。是一个能散发出灵力,修复滋补伤口功效的地方。还有自净功能的灵泉。
秦澜以前没事的时候经常来。后来任务比较多就没怎么来过了。褪去一件件繁琐的衣服配饰,放好佩剑秦澜只身一人走进了灵泉。凉爽,沁人心脾。
秦澜沉浸在泡澡的乐趣中,突然发现衣服好像没洗,于是用灵力把佩剑收了起来。衣服直接扔进水里,等她泡完澡。衣服差不多也洗好了。
秦澜悠闲的泡澡,丝毫没有注意到远处的一道无意间乱入的人影。匆匆走来又慌忙离去。
教习堂内。
一位玉树临风的少年,拿起折扇摇了摇开口道,“诶,玉渊师弟你怎么流鼻血了。”
“啊?”楚玉渊擦了擦鼻血,赶忙转身出去整理干净才重新踏入教习堂。语气紧张的出声解释,“可能是最近天气干燥吧。”
楚玉渊说完安静的坐在自已的位置上。
刚才那个问他问题的师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几日基本上都是阴雨绵绵。也就昨日下午出了半天太阳怎么就天气干燥了。不过他也没想那么多,因为要上课了。
楚玉渊这节课根本没怎么听进去,今晨只是如往常一样去后山练剑。回来的路上误打误撞看到了,看到了令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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