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
见他说话结结巴巴，脸色惨白，浑身也颤的厉害。
吴邪脸色一下难看起来。
下意识摸出~折叠铲，紧紧握住。
脑海里更是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粽子?
盗墓贼?
死人?
心神紧绷，吴邪小心翼-翼的探头望去。
借着老痒头顶上那盏探灯的光线，不远外，大概五六米的位置，果然出现了一道人影。
可惜雾气太过浓厚。
看不清他的样子。
只能感觉到他正木然的盯着一行三人。
一路下来，三四十分钟了都没有任何异常，陡然逢此变故，两人根本反应不及。
吴邪倒吸了口凉气。
只觉得一股寒气直冲头顶。
他不由自主的想要后退，但惊恐下，身体绷直，手脚根本不听使唤。
“谁……什么人?”
老痒好不容易鼓起一丝勇气，朝那影子吼了一句。
只不过从声调看，明显中气不足。
而且，前方那道身影一点动静没有，毫无回应。
“怎么回事?”
跟在后方的周牧，察觉到不对，迅速靠近过来。
“周……周道长，路被人拦住了。”
见他赶来，吴邪这才松了口气，心里也莫名冷静下来，飞快解释了一句。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
周牧皱了皱眉头。
方才他虽然吊在队伍后方，但始终分出一丝心神注意着这边。
岩洞里虽然阴森诡异，但却并无邪煞之气。
按理说，不该如此的。
但前方雾气中……却是真的出现了道人影。
这种突如其至的情况。
即便是他，陡然看到的话，也会难掩惊愕。
但那道影子，既无生机也无妖气。
“应该不是人。”
“你俩在这等着，我过去看看。”
抛下一句话，周牧一步掠出，踩着潮湿的地面，眨眼间便出现在那道人影跟前。
只不过。
光线照在他身上。
吴邪和老痒这才看到，那身影虽然近乎于人，身上也穿着服饰，但露在外的肌肤却是呈现出 灰白色调，而且浑身上下爬满了青苔。
“石人?”
“焯，吓老子一跳，还以为是个死人呢。”
原来那是一具雕刻的栩栩如生的石俑。
至于看不到脸。
并非因为没入了黑暗中。
而是因为这具石俑根本就没有头颅。
下身也埋在碎石块里。
形成一个诡异的姿势。
也就造成了木然望向一行人的感觉。
知道是闹了场乌龙，吴邪仍是不敢有半点松懈，而是走到近前，握着手电仔细打量了下。
石俑身上的衣服上布满了纹饰。
其中就有双身人面纹蛇图案。
他心里不由一惊。
出现这种纹饰，几乎就代表这些石俑是厍国时代的遗留。
只是，它为何会出现在这?
怀着疑惑，吴邪下意识握着手电往头顶上照去。
这一看，他眉心忍不住狠狠一跳。
原来顶上的石壁，出现了大片的坍塌，从裂开的石缝看，那后方似乎还有一座石洞。
“老痒，这地方你上次来去过吗?”
拍了下老痒的肩膀，他还在惊奇的盯着那具石俑，此刻回过神，顺着吴邪手指的方向看去， 才发现头顶上的情形。
不禁张大嘴巴，骂了句脏话。
见他的样子，吴邪就知道，这里的变化应该就是这三年内发生的。
秦岭一带这个季节雨水充沛，极有可能在雨水冲刷下，土层受潮，再无力支撑，才会出现这 种大规模的塌顶，
周牧也察觉到了不对。
往后退了几步。
举着探灯往裂缝中望去。
这才看到那座石室里，密密麻麻堆满了石俑。
“上去看看。”
打断两人的沉思，周牧指了指顶上。
说话间。
他人已经一步掠出，踩着一块坍塌下来的石梁，轻轻一点，借着那股反震的力道，下一刻， 整个人便已经闪身跨入了石洞中。
“我焯?”
老痒被他这番举动吓了一跳。
这他娘跟看武侠电影似的。
先前一路上，虽然周牧也曾漏过几手，但至少都不算太过惊人。
见他惊愕的样子。
吴邪忍不住笑了笑。
“少见多怪。”
扔下一句话，便踩着那些乱石堆，迅速攀行上去。
见状，老痒更是惊奇。
但不等他多想，黑暗中吴邪的声音便再次传来。
“愣着干啥呢，快点上来，等会万一有什么情况，哥们可救不了你。”
抬头望去。
这么一会的功夫。
老吴竟然快爬到了石洞入口处。
他不由吓了一跳，再不敢胡思乱想，赶紧绕过那具石俑，追上两人的脚步。
好在头顶虽然坍塌的严重，但至少还能承受得住几个人的重量。
并未出现什么异状。
等他俩好不容易上去时。
才发现身前这座石洞面积其实远比想象的要大。
一直往里延伸过去。
探灯的光线在黑暗中形成两道光柱，却无法看到尽头。
“这么多石俑?”
和吴邪的关注点不同，老痒一上来，就被那层层堆积的石俑有些给震撼到了。
入眼所及之处。
几乎全是人俑。
而且，让人奇怪的是，与底下那具石俑一样。
它们都没有头颅。
“这是什么情况?”
老痒面露不解。
还是一侧从远处收回目光的吴邪，瞥了他一眼。
“让你小子多学点，这玩意叫人头俑，古代打仗，割下人头充当战功。”
“然后在祭祀的时候，将人头缝到石俑上。”
“可是这……没有人头啊?”
老痒四下看了眼，这里石俑堆积，却没见到哪怕半只头骨。
“估计是一起葬在了哪两条殉葬坑吧。”
吴邪也不清楚，随口道。
“别想了，都过去几千年，鬼知道具体什么情况。”
在两人前方，周牧正举着探灯站在石壁下，保持着看的姿势。
等两人走到身后时。
借着光线。
才发现两侧石壁上隐约还能看到不少壁画。
可惜被渗下来的雨水冲刷的厉害。
已经模糊不清。
很难辨认原来的样子。
吴邪看了一会就放弃了，再次转身看向四周。
这座人头涌坑极为巧妙。
依山而建。
等于是在夹子沟头顶上另辟蹊径。
打穿了半山腰一截。
如果不是恰巧出现了坍塌。
就算从底下走一百次，也没法察觉到其中的古怪。
而且整个人头坑地势古怪，从他眼下的位置望去，就像是个葫芦，外窄内宽， 一直往里倾 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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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痒，三年前，你和你那个老表是怎么进去的?”
吴邪想了想，尝试在脑海中构建一个图案。
从人头坑往里，必然是古墓所在。
但从先前老痒的表现来看，他根本不像知道的样子。
也就是说，他们当时应该是沿着夹子沟那条裂缝， 一路向下深入。
但那种情况……
只可能进入地底。
和他们所往的古墓愈发偏离。
“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们当时走了几天几夜，才走到地底，然后顺着那株青铜古树一路爬上去
的。”
“这……”
吴邪脸色微变。
按照他的判断，夹子沟的裂缝少说百十米。
那株青铜古树岂不是贯穿了整个天门山?
之前老痒虽然说了几次，但他心里其实始终是存疑的。
青铜器铸造工艺要求极高。
三千年前的厍国……真有能力铸造出一棵几十米甚至上百米高的青铜树?
除非是神迹。
否则他再想不到半点可能。
“过来看。”
就在他怔怔失神时。
… · * *******
耳边忽然传来周牧的声音。
他赶紧收起心思，侧身望去，这才发现不知觉间，周牧人已经深入了人头坑半道处。
等他靠近过去。
一眼就看到他手指的那一面崖壁上。
壁画竟是保存的意外完整。
并没有被雨水侵蚀。
吴邪凝神看去。
但就看了那么一下，他脸色瞬间就变得怪异起来。
壁画中所展现的。
是一个个身穿盔甲的士卒，挥起刀砍下跪在地上的战俘的头颅，血水顺着两条石沟流入古树 上。
而在地底深处。
则是无尽的黑暗。
只能隐约见到两只眼睛。
“这是什么?”
吴邪下意识伸手指向黑暗中。
那两只眼睛虽然抽象，但却给他一种无比的渗人感。
仿佛在那地底深处……藏着什么怪物。
“他们所祭祀的神?”
吴邪实在难以想象。
原本以为他们先前所过的两条殉葬坑，只是用来活人祭祀。
但眼下再看这幅壁画，似乎这里头有着其他的深意。
可惜，他自言呓语的喃喃声中。
并未得到回复。
周牧神色如常，站在他背后的老痒，在看到那副壁画的刹那，浑身却是忍不住一阵颤栗。
他认出来了。
那两只如同灯笼般的眼睛，简直就是他的噩梦。
他……准确的说是老痒，就是遭遇了地底那头怪物，才会死在那。
“也许并不是祭祀呢?”
周牧不露声色瞥了老痒一眼。
意有所指的笑了笑。
可惜吴邪并未察觉到老痒的异样，只是眉头紧皱，脸色间愈发惊奇。
“这应该就是祭祀吧?”
“杀死战俘，活人生祭。”
“而且，古人的想象力本来就少，或许他们无法描绘出所祭祀神灵的样子，才会用两只眼睛来 代替?”
“老痒你觉得呢?”
吴邪自顾自的说着。
忽然拍了下老痒的肩膀。
后者根本不敢跟他对视，只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管他娘是啥。”
“都过去几千年了，鬼知道什么情况?”
“还有，你小子下次能不能被这么毛躁，人吓人吓死人的道理不懂啊。”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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