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牧随意转了一圈。
往棚屋处那边赶回时。
老远就闻到一股子的肉香味道。
这五六天里,为了节省时间赶路,基本上都是尽可能简单解决。
“周道长,快来……”
见到他的身影,吴邪赶紧招呼道。
锅里的水已经烧得滚沸,这段时间嘴巴都快淡的没味了。
为此。
吴邪还特地放了点火锅底料。
通红的油点,漂浮其中。
让人更是垂涎欲滴,胃口大开。
尤其是盘弓老爹给的熏肉,经过这么一烧,更是香气滚滚。
饶是在山中修行。
向来饮食清淡的周牧,都有些忍不住。
一行三人围坐在火锅前,吃的满头大汗。
蒸的一锅饭,也所剩无几。
等吃饱喝足。
吴邪和老痒拿上毛巾,就去河边洗了个野澡。
这段时间,身上都快发臭了。
带出来的香皂几乎用了大半,两人才带着一身凉气,钻进了棚屋顶层。
下午的时候。
他们就收拾过了。
而且为了睡得舒适,还特地割了不少茅草垫在睡袋下。
困意席卷上来。
才短短几分钟。
就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见状,周牧不禁摇摇头。
在火堆里加了几块木柴,等火焰再次熊熊燃起时,这才去到河边洗漱了一番。
眼下夜幕已经彻底落下。
四周笼罩在一层恍若墨汁般的黑色中。
伸手不见五指。
而且诡异的是,这地方似乎并未野兽虫鸟的踪迹。
除了潺潺的水声外。
寂静的让人发渗。
周牧知道这是因为夹子沟的特殊情况。
再往前有了十多里地。900
就是那两条殉葬坑。
野兽对于死煞凶气最为敏锐,何况两条殉葬坑里,不知道埋葬了多少枯骨。
可以说是死气滔天。
它们自然不敢靠近。
从河边回来,周牧只觉得浑身清爽通透。
也没着急睡觉。
一步掠出。
眨眼间便出现在了不远外那块大青石上。
盘膝坐下。
将五气朝元功运转了足足两个周天。
之后又默默修行起了纯阳剑术。
一直到差不多九十点后。
见周围确实没有凶险,这才踩着木梯上了棚屋二楼。
跑了一天的山路,那种疲倦都很难用文字能够形容。
他都尚且如此。
何况是他们两个。
不过……
在睡下时,周牧不露声色扫了一眼老痒躺着的方向。
这么长时间以来。
他几乎都没流露出一点破绽。
光是这份忍耐,也算是出众了。
在外头水流声中。
周牧也渐渐陷入沉睡中。
不知道多久后。
原本几乎都睡死过去的老痒,忽然一下睁开眼睛。
漆黑的夜幕中。
他那双眼睛深处,透着一抹妖异的光泽。
先是看了一眼周牧那边。
可惜他是侧着身睡,只能隐约看到个背影。
不过从呼吸的频率判断,他应该是进入了深度睡眠中。
但他不知道的是。
在他呼吸断去的刹那。
看似沉睡的周牧,眼睛也一下睁开。
不过很快,又缓缓闭上。
他知道。
老痒是准备动手了。
盯了好一会,老痒这才收回目光,快速瞥了眼身侧的吴邪。
这小子呼噜声跟打雷似的。(cgdi)
老痒一点不担心。
但对于周牧,他却是有种说不出的发怵。
就像是……野兽的本能。
即便这段时日以来,这位在纯阳观中修行的道长,几乎从未展露过什么手段。
但是有些东西。
不是简单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就像古董的包浆,那玩意说不清道不明,但是在古董行里浸淫的时间久了,东西一上手就能 看个大概。
自从得到神树那种奇诡的能力后。
这几年以来。
他从未遇到一个人,有比在周牧面前的压力大。
而且,最让他不安的是,此人出身道门,是否看破了自己的妖异之身?
尤其是那天头一次见面时。
周牧说的那句话。
一直就像是把悬在心头的刀。
让他不敢有半点妄动。
这段时间以来,老痒也是尽可能的隐藏自己。
对于神树的能力,更是不敢乱来。
就当自己是个普通人。
一如三年前,第一次来到秦川深处时的情形。
他怕……万一显露了身上的妖气。
到时候被这位道长镇压了。
就真是得不偿失。
黑暗中。
即便听着那边均匀的呼吸声, 一起一伏。
老痒仍是不敢动。
他在等。
等夜更深一些。
等时机更好。
一直到半夜凌晨时分。
老痒才终于下定决定,观察了那位周道长这么久,中间除了侧了下身外,就再没有任何举 动。
一咬牙。
他伸手轻轻推了下旁边的吴邪。
“老吴,醒醒……”
压低声音,老痒心跳如雷。
这种近乎于赌的举动,即便是他,也有些难以忍耐。
但错过了今天。
恐怕就再没有机会。
他要打消吴邪的戒心。
没错。
吴邪对他了解,他何尝不是如此。
今天这家伙一整天都心不在焉,老痒就知道肯定是哪里出了漏洞。
一路上细细回想了一番。
连每一个细节他都不敢错过。
最终,老痒记起来了。
在解释眼下所住的棚屋时,吴邪那时候眼神躲闪,应该就是那会自己露了破绽。
这趟重回祭祀坑。
他需要一个对他母亲无比了解的人。
而且不能有任何怀疑。
既然老吴已经起了心思,他就必须得把它扼杀在摇篮里。
“谁啊……”
吴邪睡的正沉。
这几天接连不断的赶路,让他心神俱疲。
突然被人推醒,心里头一股子无名怒火一下就涌了上来。
睁开眼,见到身侧坐着个人影。
一点残存的睡意瞬间烟消云散。
“是我!”
不过等那熟悉的声音传来。
吴邪才知道是老痒这苟日的。
一股比先前更重的怒火, 一下席卷全身,他张口就要开骂。
但老痒却是一把捂住他的嘴。
“嘘……别说话,跟我来。”
老痒声音压得极低,但黑暗中那张脸并不像开玩笑。
说话的时候,还不忘朝周牧那边怒了努嘴。
意思很明显。
见状。
吴邪只能压下恼火。
在他指引下,蹑手蹑脚的起身,推开木门走了下去。
一直到了河边。
见老痒停了下来,他才脸色不善的骂道。
“你他娘疯了,这大半夜的,是出来喂蚊子还是想撞鬼?”
“跟我来,待会你就明白了。”
老痒避开他的眼神,只是压低声音说着。
吴邪更是奇怪。
心想早知道你小子不对劲。
现在终于要露出狐狸尾巴了?
“去哪?”
老痒并未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摸出指北针。
借着不远处火堆的光线,细细辨认了一下。
随即才伸手指了指东南方向,“这边。”
说完他就拧开手电,沉默着往树林深处走去。
见他又是指北针又是手电。
吴邪就知道他今夜的举动绝非一时兴起,而是有备而来。
不过他确实猜不到,老痒到底想干什么。
只能压着心里愈发浓重的好奇。
一路跟了上去。
大概走了有四五分钟。
前头的老痒终于停在了一株古树下。
然后掏出折叠铲便挖了起来。
“你小子大半夜把我带过来,就看你种树?”
吴邪终于压制不住,脸色不善的怒喝道。
他都快困死了。
这苟日的还有闲工夫在这折腾。
早知道这样,就不该出来。
“不是,你不是好奇我为啥知道这里的棚屋吗?”
“那次从山里出来,我和老表也是在这过得夜,不过那天半天,我发现他忽然偷偷起来,为了 弄清楚他想做什么,于是我一路跟了过来。”
“之后才发现他大半夜把什么东西埋在了这。”
“不过那会我情况很糟糕,受了伤,也懒得理会。”
“但这次刚好过来,我想来看看。”
老痒摆摆手,赶忙解释道。
吴邪深深看了他一眼,“那为什么白天不说,还要避开周道长?”
“老吴,你知道的,我信不过外人。”
“你和我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哥们。”
“而且,我跟你说过,我那老表出去后,就变得疯疯癫癫,不似正常人。”
“所以我猜测,他突然中邪,是不是跟偷埋的东西有关。”
听完老痒一番解释。
吴邪沉思了片刻。
最终还是选择了暂时相信。
“那你小子快点,我给你看着点周围。”
老痒点点头,再不敢耽误, 一把折叠铲在手里上下翻飞,动作极快。
只几分钟不到。
土壤底下就传来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老痒眼睛一亮,扔掉折叠铲,整个人跪在地上,拿手慢慢拨开泥土。
很快就拿出一根木棍样的东西。
看到那东西的一刹那,老痒脸色大变。
暗暗骂了一句什么。
吴邪也是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盯着它。
这东西不就是齐家老爷子给他的那本书上,曾见过的神树?
“这就是你小子从那底下带出来的东西?”
吴邪重重咽了下口水。
他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
但要是齐家那位老爷子看到,怕是会发疯。
青铜树权明显是被锯下来的。
还留着深深的痕迹。
这样一件完整的器物,等于被破坏了。
“对,就是它,那树实在太大,我那老表说这东西值钱,拼了命才锯下来这么一根。”
“不过……”
老痒迟疑了下.
“他为什么要把这东西偷偷埋起来呢?”
吴邪却仿若未闻,他只是接过那根树权,入手极沉。
稍稍比划了下。
他突然觉得,树权都这么长。
那地底埋的神树.…岂不是得有好几十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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