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吴邪在一阵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中醒来。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舒展了下手臂。
只觉得浑身酸痛。
下意识想要翻个身,但下一秒才意识到,自己可不是在旅馆,而是一株大树上。
四周就用绳索简单围了下。
要是不小心,从半空摔下去,绝对是伤筋断骨的下场。
吴邪吓的一身冷汗。
剩下的那点睡意,也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抬头看了眼不远外。
老痒还在沉睡。
不过另外一株树上,周牧却不见了身影。
认识这么久以来。
吴邪平心而论,周道长绝对是他见过最为自律的人。
无论前一天有多疲倦,甚至哪怕半夜入眠。
天色微亮时分,也必定会醒来修行。
他先前还琢磨着学个一招半式。
如今想来,以自己的心性,估计就算摆在跟前,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更别说胖子。
那小子整天将减肥的事挂在嘴边。
但一说锻炼就装死,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不舒服。
至于少食,那更是要了他的命。
拆下缠在树杈上得攀岩绳,吴邪小心翼翼的往下滑去。
落地的动静稍微有些大。
一下把老痒也给惊醒。
“几点了?”
“快七点半了。”
“这么早?”
老痒半坐而起,有些诧异的道。
“不早了,赶紧起来,吃口饭还得赶路。”
眼下他们所处,是一片山谷。
旁边一条小溪潺潺流过。
也不知道多少年没人26来过,地上堆积着厚厚一层落叶。
吴邪翻出牙刷毛巾,就着溪水简单洗漱了下。
冰凉的水拍在脸上。
整个人一下精神了不少。
随即又拿出铁锅架上,捡了点枯叶点燃,准备烧点稀粥,弄顿早餐。
见状。
老痒也不好意思继续睡下去。
三两下从树梢间跳了下来。
帮着他开始生火。
很快,离开山谷在山林里修行的周牧也已经回来。
差不多五点刚过。
他就已经醒来。
没有惊扰两人,独自在四周转了转。
“周道长,回来的正好,早饭差不多好了。”
见他眸子清澈,行走间隐约有气息流转,吴邪就知道肯定没出自己所料。
拿过边上的勺子碗筷。
赶紧招呼道。
“老痒,你还认识路不?”
三个人一边吃一边聊着。
“放心吧,那地方我就是做梦都不会忘。”
老痒倒是成竹在胸,信心满满的回道。
“这时候了,你小子可别说大话,毕竟都过了三年,秦岭这地方山势复杂的要命。”
吴邪皱眉看了他一眼。
总觉着他不太靠谱。
“你以为我没脑子的,当时出来的时候,我就留了记号,绝对错不了。”
“记号?”
吴邪一听,脸色顿时就难看起来。
“什么记号能维持三年,完了,早知道你小子不稳妥。”
“行了啊,我说找得到就肯定没问题。”
老痒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争论太久,有些不耐的摆了摆手。
见状。
吴邪也不好继续追问。
“刚才早上,我去昨晚的营地附近转了转。”
周牧适时的插口道。
这话一出。
立刻将两人的心神给吸引住。
“怎么样?”
“那边咋样了?”
吴邪和老痒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脱口问道。
“事情不太妙。”
“多了起码几倍的巡山队,不太安生。”
周牧眉心里也透着几分凝重。
为了不被发现。
他只是远远望了一眼。
泰叔他们临时搭建的营地,已经被重重围住。
山林四周,到处是巡山队的身影。
火并、爆炸、死人、盗墓。
无论是哪一样,都足够引起重视了。
更何况巡山队也有一个重伤,三个负伤,被连夜送到了山下的医院救治。
“焯,那我们的处境岂不是也相当危险。”
“都怪那帮孙子,连他娘火药都敢用。”
吴邪脸色一下难看起来。
忍不住低骂道。
本来这个时节倒斗刨土的就最是猖獗。
来这么一出。
简直就是嫌命太长。
泰叔手底下死的那几个伙计,身份应该也隐瞒不了太久。
迟早会追查到他身上去。
“那我们怎么办,前面这条路,恐怕全被封死了。”
“要是就这么过去,绝对自投罗网。”
老痒眼角也跳的厉害。
只觉得一股无形的烦躁笼罩心头。
“别乱,我先研究下。”
吴邪再没了心思吃饭,从背包里取出地图。
仔细研究了半天。
又爬上山谷后方的山坡上四处眺望。
“我们现在应该在这一片。”
比对了老半天,他这才回来,将地图摊平放在地上。
握着记号笔,在蛇头山上圈了一道。
随即又画了两条箭头。
一个直行,另一个则是沿着蛇头山绕了个弧线。
“你们看,第一条就是昨夜那帮孙子走的路线。”
“既然已经封路,我们就只能选择第二条。”
“绕过蛇头山,有个瑶族村落,叫塘西寨,只要今晚日落前能赶到那里,应该就没问题。” 吴邪语速不快不慢。
目光里透着往常很难见到的决然。
“那听你的。”
老痒低头看了看,好像并没有更好的选择。
除非又重走回头路。
但那样耽误的时间更长。
“周道长呢?”
“我没问题。”
周牧摇摇头,不过又补充了一句。
“按照地上显示,我们沿着这条溪一路往下,应该能节省不少功夫。”
“英雄所见略同!”
吴邪眼神一亮。
他刚站在山坡上观察了半天。
山里道路崎岖难行,而且被灌木杂草封死,几乎无路可行。
沿小溪一路直下。
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最关键一点,眼下烈日已经跟火炉一样,温度急剧上升。
靠着水走,也不至于会出现脱水的危急情况。
“那别耽误时间了。”
“赶紧出发。”
确定了行程和路线。
一行三人也不敢耽误。
迅速将碗筷收起,随后便沿着小溪一路往山林深处走去。
一路上:
走走停停。
这种完全无人踏足的原始丛林极为难行。
而且溪水也不是直行。
不时还得停下来辨认一下方向。
越是往蛇头山深处,古树参天,地上全是齐膝深的藤蔓杂草,头顶上又是茂密的树冠。
阳光几乎都照射不下来。
就像是在一个大蒸笼里。
又热又躁。
只觉得天昏地暗。
即便是周牧,也没了往常的风轻云淡。
虽然体力消耗不多,但汗水却是将道袍打湿,黏糊糊的粘在身上,很不舒服。
他都如此,更别说吴邪和老痒。
两人气喘如注。
隔一段时间就得弯腰俯身,舀几捧冰凉刺骨的溪水冲个脸,保持精神集中。
最可怕的是。
视线中所有的风景就像是复制的一样。
经常走着走着,吴邪就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撞上了鬼打墙,还在原地打转。
一直到下午三四点。
山势忽然变得陡峭向上。
脚边的溪水流速也缓慢了许多。
但前方,却是隐隐能够听见一阵轰隆声。
“瀑布?”
吴邪眼睛一亮。
这动静无疑是给他们打了一针强心剂。
本来都已经筋疲力尽的他和老痒,咬着牙,飞快往前跑去。
不到两里。
前方一下豁然开朗。
出现了一面陡峭的山崖。
而从蛇头山中穿流而过的溪水,也在此处汇聚,形成了一条不大不小的瀑布。
站在崖壁处。
远远眺望过去。
大片的松木林间。
出现了一座村寨。
和他们先前在大河寨见到的情形完全不同。
视线中的房子。
多是上下两层的吊脚楼结构。
“塘西寨……”880
吴邪用一种不敢置信的语气惊呼道。
本来都以为走错了路。
没想到还是从如此凶险的蛇头山里走了出来。
“快,走快点,说不定还能进村里蹭顿晚饭吃。”
老痒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
深深吸了口气。
仿佛已经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走!”
吴邪意气风发。
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
看了一眼四周。
他们眼下虽然身处半壁,但悬崖上竟然有一条栈道。
看样子有些年数。
但从修补的木板看,应该是塘西寨的人进山采药所用。
为了安全,老痒还是先行试探了下。
确定栈道能够承受自己的重量。
而且不会出现半路坍塌的情况后。
这才招呼着身后两人,沿着栈道迅速往下。
不过望山跑死马。
那座瑶寨看似近在眼前。
但直到夕阳西下,头顶上最后一点天光消失,他们才终于抵达了村口。
寨子外, 一条大河蜿蜒而过。
村口则是被人挖出了一口池塘。
还能见到几个妇人在塘边洗着衣服。
可惜她们常年住在深山,几乎和外界没有太多交流,根本不会说普通话,加上对陌生人的警 戒,吴邪上前问了半天,愣是没问出个一二三。
好在。
他们进入寨子时。
正好碰到一行念书回来的小孩。
他们虽然口音也重,但至少能听得懂。
而且比大河寨那帮小屁孩要淳朴的多,热情的给他们指引了村长家的位置。
是一栋老式的吊脚楼。
楼底下养了些鸡鸭, 一座木梯上二楼。
吴邪上前敲了敲门。
很快一个穿着瑶寨服饰的老头,从屋子里闻声出来。
诧异的打量了下几个人。
“你们是?”
“村长你好,我们是省考古队的,来秦岭调研,刚好路过寨子,想要借宿一个晚上,不知道方 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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