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昏昏欲睡中。
到了下午。
太阳都开始走下山路时。
总算到了长安。
三个人饥肠辘辘,又困又累,也没耽误,就近找了个旅馆把背包放下,打算住一夜再走。
然后又去找了个苍蝇馆子,点了一堆吃的。
陕秦这一片以面食为主。
菜式的话,酸味充足,又融合了川辣,吃起来酸辣可口。
不过吴邪和老痒都是老杭城人。
习惯了甜口。
这种风味实在难以下咽。
只好又特地嘱咐厨房单独给他们烧了几个青菜。
倒是凉菜和小吃,两人喜欢的很。
好不容易填饱肚子。
几个人又跟老板打听了下,附近有没有那种老街。
倒不是想去逛逛。
而是那种地方,藏了不少办证的小店。
只要花钱,几个小时就能弄出来各种各样的证件。
这趟往秦岭去倒斗。
按照他们的估算,少说也得待上半个月。
弄个考古队一类的证在身上,也能防备不时之需。
这操作把老痒看的一愣一愣的,直呼吴邪学坏了。
不过他也没解释。
老话说,蛇有蛇道鼠有鼠路。
尤其倒斗淘沙还是见不得光的事情。
自然得小心谨慎。
老板想了想,给他们说了个地址,不过距离有些远,三个人出了饭店,站在路边伸手拦了一 辆的士。
大概七八分钟的样子。
三人就到了一片城中村。
人来人往,目光所及之处,全是摊铺做生意的。
随意逛了下,开锁办证刻印章的遍地都是。
找了家人不多的店。
进去跟老板说了下。
“你们是做土货生意的吧?”
那老板大概四十出头,不过头顶上秃的厉害,仅剩的一撮头发挂在耳边。
一听三个人的话。
下意识伸手推了下鼻梁上的厚镜框。
脸上露出一抹了然的神色。
陕秦这边自古盗墓横行,极为猖獗。
不过和倒斗淘沙这些称呼不同,这边把盗墓叫土货生意。
吴邪心头一惊。
还以为这老板要坏事。
不过正要张口时,眼角余光却是瞥到一侧的周牧,朝他不露声色的摇了摇头,示意他别说 话。
“哪能啊,你看我们谁像做土货的?”
老痒还是老道,脸不红心不跳。
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递了过去。
那老板低头一看,是这边难见的芙蓉王,小心别在了耳朵后。
随即下意识在三个人身上扫过。
吴邪长相清秀,像是个刚出社会的学生。
而周牧呢,道士打扮,在这一片更是难得一见。
也就吊儿郎当,说话带着痞气的老痒,倒有那么几分相似。
不过他是做生意的。
没有关门闭客的规矩。
只有拿人钱财与人做事。
“这东西比较扎手, 一个得这个数……”
老板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块?
吴邪眉头一皱。
暗暗骂了一句真他娘心黑。
上次在杭城,办个证才十五。
这一下足足涨了六七倍。
老痒也是一脸难看。
而且他可不会像吴邪那样惯着,当即就冷笑起来。
“老板,你可别欺负我们是外地人,办个证多少钱我们心里也有数.」。”
不过他似乎吃定了几个人。
往椅子上一靠。
取下那根芙蓉王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那你们尽管去这条街上打听打听,要是有比我这个价格低的,咱认栽。”
见状。
老痒心里也没底。
但这年头一百块一张破证,还有可能用不上。
实在犯不上。
就在他打算劝吴邪算了的时候。
后者却是摇摇头,“五十,最多五十,不行就算了。”
“后生,价不是这么还的,八十,要是八十,我现在立马帮你们办,保证跟真的一样,就算是 行里人也看不出来。”
“六十!”
吴邪还是不松口。
“六十一口价,再不行,那我们只能换一家了。”
抛下一句话。
他人就打算转身出门。
老板眼神里终于露出一抹纠结, 一咬牙。
“算了算了,你这个后生娃,也真是的,砍价哪个有这种砍法的嘛。”
拦住几个人。
老板故作不满的嘟囔了几句。
几分钟后。
三人各自拿着手里崭新的证件走出小店。
老痒虽然有些震惊于老板的速度和手艺,但脸上仍是有些阴郁。
“我说老吴,咱刚就应该直接走,这苟日的,亏了老子一根好烟了,这么宰一顿。”
“算了。”
见他咬牙切齿的样子,吴邪哭笑不得,随手将考古证收起。
“人生地不熟的,被宰再正常不过,何况,就几十块钱的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再说换多了,谁知道那家伙会不会抖落出去。”
听他一说,老痒也只能把不满收在心里,闷闷的抽着烟。
“行了,先回旅馆,好好睡一觉。”
见吴邪三言两语安抚好老痒。
倒是让一旁的周牧,微微有些惊叹。
要放到以前,家境优渥,向来大手大脚习惯了的吴邪,绝对不会这么讨价还价。
两三百块钱对他来说。
根本算不了什么。
一行人又打了辆车回去住的小旅馆。
各自回到房间睡了个天昏地暗。
等醒来的时候。
一看时间,已经快晚上十点,吴邪打开手机翻了会新闻,只觉得肚子叫的厉害。
又起身敲开了周牧和老痒的房门。
喊他们去吃宵夜。
白天回来时,跟司机闲聊,才知道附近有个夜市。
在这一片名气不小。
周牧倒不是很饿,但老痒和吴邪却是一拍即合。
两人都惦记着这边的小吃。
见状,他也不好扫兴。
而且半夜也没什么事情,干脆一起出门。
找人问了问路。
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夜市。
长长一条街。
全是流动的小吃车和店铺。
空气里都充斥着烧烤的香味。
即便这么晚了,夜市里也热闹非凡,摩肩接踵的人影, 一眼几乎望不到头。
“找个烧烤摊?”
老痒放开双臂,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
一张脸上满是惊喜。
秦川这边的烧烤,基本都是大西北风味,重油大料。
这段时间, 一直在山里道观住着。
虽然吃的健康,但时间一长,见不到油腥,总觉得浑身都没劲。
此刻,闻着那股喷薄的香气,他只觉得胃里的馋虫都被勾了起来。
重重咽了下口水。
下意识瞥了吴邪一眼。
后者也馋的厉害。
当即就同意下来。
从人堆里好不容易挤了过去,找了家客人稍少的店铺。
要了几盘烤串,又点了几瓶冰啤酒。
边吃边喝。
只觉得浑身畅快。
不时聊几句明天进山的事。
反正天南海北的,他俩用的都是老杭城的腔调,也不怕别人能听懂。
至于周牧,前段时日,跟着吴邪在杭城住了大半个月。
虽然不会说,但也能听懂个大概。
“两个后生娃,明个也去啊答做土货生意?”
就在两人说的兴起时,不远外一张桌子上忽然走出来个老头,手里拎着半瓶剩下的啤酒。
跟老痒碰了下.
老痒稀里糊涂的。
加上那人西北这边的口音极重。
他只听懂了啊答两个字。
笔…我们不去啊答。”
“不是,我是问你们是不是做土货生意的?”
见三人听不懂,他又换了普通话,仍是夹杂着重重的土话腔调,重新问了一遍。
听到这话。
原本埋头喝酒的周牧。
下意识瞥了他一眼。
老头大概五十来岁的年纪,头发稀疏,手指粗大,看着像是种田卖瓜的老农。
但隔着一张桌子,周牧还是敏锐的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味道。
土腥气!
很重的土腥气。
再打量过去时,隐隐又从那张咧着嘴笑的脸上,察觉到一抹掩饰不住的煞气。
老痒还想搭话。
却突然发现桌下的脚尖被人踩了一下。
抬头望去,正好迎上周牧的眼神,以及不露声色的摇头动作。
他一下反应过来。
眼睛里露出茫然,装作一副什么也没听懂的样子。
“啊,我们来旅游的,不买土货,老哥你要不问问别人。”
听到他这话。
老头也不回话,只是笑呵呵的回到了桌上。
他们那边人不少。
少说十来个。
为了坐下,桌子都是拿两张餐桌拼接起来。
“咋回事?”
老头一坐下。
旁边就有人问道。
“莫啥,就几个刚上岗岗的青头,试探了下,啥都不懂。”
那老头朝地上吐了下口水,(诺诺赵)一脸轻蔑的笑道。
“少惹事。”
“这次情况不一般。”
说话的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目光冷冷瞥了老头一眼。
压低声音警告道。
奇怪的是。
老头似乎极为怵他。
只是连连点头, 一句话不敢反驳。
除此之外,桌子主位上坐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大概四十来岁。
看样子非富即贵。
保养的极好。
头发更是梳理的一丝不苟。
在他旁边,则是紧挨着个干瘦矮小的男人,鼻梁上架着一副老式金丝眼镜,穿着也很是古 怪。
是很不常见的唐装。
就像是民国时候的教书先生。
几个人说话时,他也只是端着一瓶白酒,不时抿上一口。
“走!”
瞥了一眼那几个人,周牧心里大概有了判断。
吴邪和老痒明显有一肚子话想问。
但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愣是一句话不说。
等吃的差不多了。
吴邪去结过账,周牧才扫了他俩一眼。
一直走出了夜市,到了路口,吴邪才一脸诧异的开口。
“周道长,咋回事,那帮人是不是有问题。”
“何止有问题。”
周牧平静的眸子里透着一抹淡淡的冷意。
“桌子上那些人,身上土腥气极重,而且……个个手里都沾染了人命鲜血!”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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