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众人齐聚聚义大殿,他们都在等待一个人的出现。
巨龟岛一处山坳中,数十道黑衣身影,潜藏于此,距离他们数百丈的山顶上有一双眼睛正在凝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大哥,咱们何时动手?”一道黑衣身影阴冷的说道。
“等老二摸清楚情况后,咱们再伺机而动。”另一个阴冷沧桑的声音回道。
“二哥都出去两日了还没有回来,再过个把时辰就到与他约定的时间了,他该不会出什么事吧?要不我去打探一番?”
“老三你这急躁的性格何时能收一收,否则早晚死在上面。这不是还没到约定时间吗?再则以老二的隐匿之术,能发现其踪迹的,放眼整个天辰大陆不过区区两手之数,难道你认为那几位站在当今武林巅峰的人会出现在这鸟不拉屎的偏远之地。说白了他们自家的武学都已是登峰造极,还会舍弃数十年苦修,转修灭世屠龙神功?岛上确实不止咱们对此物感兴趣,那也只是一些听到风声的二流势力罢了。所以你还认为老二能出什么大事,老二一向谨慎凡事都求细求稳,自然是要把各方势力都摸清楚以后才会回来,咱们就安心的等待便可。”阴冷沧桑的声音训斥道。
“大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这么多手下都在呢,你多少给我留点脸啊。”
“脸重要还是命重要,你那点小心思难道我还不清楚,不就是想喝血了吗?这才两三日的功夫你就憋不住了?你给老子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再说了你我都还有脸吗?我们都只是门主手下的一条狗,若是坏了门主的大事,你我都会生不如死。”阴冷沧桑的声音怒斥道。
“大哥教训的极是,那咱们也不能啥也不做,在这里干等着吧?”
“等着,若是子时还不见其回来与我等汇合,咱们再从长计议。”阴冷沧桑的声音顿了顿说道。
料想这二人如何也想不到,他们的对话会一字不漏的传入远在数百丈之外的另一个黑衣身影耳中。
“依这二人所言,那刚才遇到的那只老鼠应当就是他们口中的老二了,确实有点能耐,若不仔细观察还真就没发现。没想到是这三个恶名昭彰的跳梁小丑,血月门的忠实走狗,不当人子宁为鬼奴的崇洋三鬼,不好好的待在死亡沼泽守着你们的狗窝,还非要出来寻死,今日老婆子我就把你们变成真的鬼……”山顶上黑衣身影在心中喃喃。
旋即黑影闪掠消失在山顶之上,独留下道道残影。
……
山坳中突兀的出现一道单薄的黑影,正朝着潜藏于此的数十名黑衣人缓步走去。距离那些黑衣还有十数丈时,阴冷沧桑的声音喊道:“老二,打探的如何?”
岂料单薄的黑影并未搭话,而是自顾自往前走着。
“大哥,好像不是二哥……”
说完便飞身而起,落于单薄黑影前方数丈外,拦住单薄黑影的去路。
旋即另一道黑影也随之飞来,阴冷沧桑的声音问道:“不知阁下是何人?”
“来取你们狗命的人。”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从单薄黑影口中传来。
“哦哟,哈哈哈……还是小娘皮啊,光听这声音就知道是个小美人儿,你三爷我正好许久未开荤了,来陪三爷好好玩玩吧。”阴冷黑衣男子说着便身形闪动,出手抓向单薄黑影。
“老三切勿鲁莽……”另一个黑衣身影显然已经来不及阻止,旋即运转内力抽出腰间长鞭,便袭向单薄黑影。
随着二人的出手,数十道黑衣身影纷纷亮出兵刃,将三人团团围住。
若是李伯阳等人在场,单从这熟悉的声音就知道这单薄黑影正是张晓松。
张晓松见状,轻蔑一笑,身形如鬼魅般轻松避过二人的袭击。两道黑影的攻击落空,齐齐落在了张晓松的残影之上。
二人一击失手,被叫做老三的黑衣人怒喝道:“小娘皮不知天高地厚……”立时化爪为拳作势又要动手。
被唤为大哥的黑衣人瞬间明白眼前之人是一位顶尖高手。立刻伸手拦住要继续出手的老三,喝道:“老三住手。”旋即抱拳道:“不知阁下是何人?能有如此身手定当不是无名之辈。或者说阁下属于何方势力,说不定咱们还是自己人,若是误伤了就不太好了吧。”
“呵呵……我是何人?不是早告诉你了吗?来取你们狗命的人,还问,我看你们是脑子不好使吧。也对,脑子好使的话也不至于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心甘情愿的给魔头当狗。”张晓松嘲笑道。
“阁下说话未免太过难听了,江湖不在是人情世故了,一切以实力为尊。我等只不过顺势而为罢了,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看样子今日之事很难善了了,那就手下见真章吧,我倒要看看是我崇洋三鬼技高一筹将阁下诛杀于此,还是阁下功力更为精深将我等覆灭,一起动手。”说着便率先飞舞着长鞭向张晓松缠绕而去。
不知何时张晓松手中多了两把古怪的短刃,只见她身形闪动留下道道残影,两道寒光脱手而出,围住她的数十道黑影还未来得及出手,便纷纷倒地。
“大哥,点子太硬,咱们逃吧。”老三追着张晓松的残影连出数招,见带来的数十名好手瞬间倒地,不由心生恐惧,急促道。
两把短刃如长了眼睛般回到张晓松手中,张晓松负手而立笑道:“呵呵……慕洋权、朱望本,我说了今日要取你们狗命,若是让你们逃了,老婆子就算白活这么多年了。”说着两把短刃在手中一转,便直奔朱望本而去。
朱望本见状立刻运转全身功力汇聚于双掌,变掌为爪,毫不犹豫的向袭来的两把短刃抓去。当一旁的慕洋权看清两把短刃之时,心中大骇,颤抖的大叫道:“老三躲开,不要硬接,她是千面老怪。”
说着便抽身而退,喊道:“老三,你撑住,我先回去将此事禀报门主,门主定会为你报仇的。”
旋即手掐法诀,低声喃喃:“禁术,幽冥血遁……”慕洋权周身血雾弥漫,身影也随之诡异消失。
“啊……”一声惨叫从朱望本嘴里传出。
短刃一过,还未反应过来的朱望本,双手齐齐从手腕处掉落。张晓松身形顺势一闪,一道寒光划过朱望本的脖颈,崇洋三鬼中的老三朱望本就此名副其实。
解决掉朱望本的张晓松回身望着身形显现在数十丈开外的慕洋权,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身影原地消失。片刻间便已出现在慕洋权前方的上空,冷冷的说道:“没想到魔头血渊对你们这几条狗还真是不错啊,居然连这血月门的保命禁术都舍得传授给一群狗腿子,只可惜在老婆子面前,你的一切手段都只是徒劳罢了,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两条路,一是自杀,二是等着被我杀。”
慕洋权深知自己远不是张晓松的对手,立马跪地求饶道:“张前辈,张奶奶,小的不知道您在此处,多有冒犯,还请您看在小的上有老下有小,而且也是被迫至此的份上,饶我一条狗命吧。我发誓以后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再也不踏足江湖。”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啊终究只知道吃屎,下辈子别再当狗了,哦,不对像你们这种东西没有下辈子。”
“千面老怪,你这个老妖婆,老子跟你拼啦……”慕洋权见求饶没有,恶狠狠的说道。说着便飞身而起,长鞭还未出手,两道寒光便穿胸而过,慕洋权倒飞而出重重砸在地上。
“血渊,老婆子有生之年定要取你狗命,今日先斩掉你的狗腿。”说着便缓缓落到慕洋权的尸体旁边,手一招两把短刃便落回到张晓松手中消失不见,不知收到了何处。
随即捡起地上的长鞭,一手提着慕洋权的尸体,回到山坳中,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药瓶,挨个在尸体上撒上少许药粉,尸体和所穿的衣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消失,直至化为一摊血水。
“没想到那老家伙的药还真管用,下次见面得问他多要几瓶。”张晓松看着化为血水的尸体自言自语道。
旋即便提起慕洋权的尸体消失在山坳之中。
……
聚义大殿,李伯阳等人还在商议具体的细节和动手的时机。距离大殿数百丈之外有一道黑影正迅速向他们靠近,此人正是张晓松之前所发现的另外一只老鼠,崇洋三鬼当中的老二卿日苟。就听他小声嘀咕着:“与老大他们约定的时辰已经到了,现在就剩下这最后一个地方没有查探了,无论如何也要查探一番再回去,以老大的行事风格定然会等我回去商议以后才会有所动作。其他地方都跟摆设一样,只是眼前这几栋建筑明里暗里有上百人护卫,就算以我的隐匿手段想要毫无声息的靠近都很难办到啊。”旋即身形便与周围的事物融为一体。
就在这时,庄启的耳朵动了动,好似发现了什么,放下手中的茶盏,随即双手挥动,激射出十数道真气,将大殿的烛火全部熄灭,淡淡的说道:“诸位莫慌,有一弱一强两道气息正急速向咱们靠近,待在原地,静观其变。”
“庄兄,应该是我师父带着她抓的那只老鼠回来了吧。”李伯阳说道。
“距离太远,还无法分辨,但我觉得应该不是,因为这两股气息是从两个不同的方向过来的。”庄启思索片刻回道。
“那道强大的气息突然变弱了,现在消失了……”
“消失了是什么意思?”李伯阳不解的问道。
“证明此人功力深不可测,对真气的把控更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反正以我现在的实力是很难做到的……”
“庄小子,老婆子只是多活了几十年罢了,可没你说的那么厉害。”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突兀的在大殿中央响起,随即便是物品砸地的沉闷声响。
“师父,您老人家回来了,您这声音怎么又变成小姑娘了?”闻言李伯阳率先反应过来开口道。
“拜见姨娘。”
“拜见张前辈。”
“见过张前辈。”
随后便传来众人的拜见之声。
“都无需多礼,把灯都点上吧,一只老鼠而已不足为惧。庄小子,你去把他打晕再封住几处大穴,带进来吧。注意下手轻点,不要弄死了,留着他还有用。”
“好的,姨娘。”庄启说完便闪身出了大殿。
烛火点燃,照亮了整个大殿。
“都坐下吧,待老婆子把这人的脸皮取下来,李小子想学吗?”张晓松随口说道,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李伯阳身上。
李伯阳虽说心里有些抵触,但是想到身处现在这个世界,多学一门技艺或许有一天还能保命,便淡定的点了点头,说道:“师父要传授我易容之术,我当然要认真学习啊。”旋即便来到尸体旁边,一张惨白的脸上还布满乱七八糟的黑色符文,眼眶深陷,眼球突出,下巴处尺长的胡须半黑半白,看上去就阴森恐怖。
就见张晓松面无表情的蹲下身,不知从何处拿出她那古怪的短刃。这一次李伯阳才近距离的看清楚那短刃的模样,短刃全长大概三十厘米左右,刀柄处的护手同样有锋利无比的刀尖,刀刃与刀柄长度相当,刀刃相比他的锈剑还要薄上许多,并且还拐了两道弯,细看刀刃有犹如羽毛般的纹路,还密布着针眼大小的孔洞。
张晓松手持短刃在尸体面部来回舞动,张晓松故意放慢动作,一边挥动短刃还一边给李伯阳讲解动作要领,需要注意的事项,讲的事无巨细,李伯阳听得也是全神贯注。
只是他们没发现的是,在场的其他人除了王楚和祁庄艳神情依然自若,其他人皆是一副苍白即欲作呕的表情。
不多时,张晓松便将一张薄如纸片的人皮给完整的取了下来。令人更为震惊的是,尚有余温的尸体面部没有丝毫血液渗出。
“江湖上称张前辈为千面老怪,晚辈认为应当改一改,称您为千面圣手才能配得上您这出神入化的刀法,想必即使是活人,在您的这一手刀法之下,也不会感觉有丝毫痛楚吧。”王楚被张晓松的刀法所惊艳,站起身赞叹道。
“二当家所言极是,千面圣手才能配得上您这出神入化的刀法。”良琨强压住翻江倒海胃,强颜欢笑的附和道。
“咯咯……你们这些小家伙,就别吹捧我一个老婆子了。”张晓松收起短刃捂嘴轻笑道。
“姨娘,这家伙您打算怎么处置?”就在这时,庄启手上提着一个小老头扔在尸体旁边,恭敬的对张晓松说道。
“为何去了如此之久?”张晓松不答反问。
“别看这老东西功力不高,但是这隐匿之术着实了得,几次都差点让他逃了,若不是考虑到出手太重无法确保其性命,早就给捉回来了。”庄启面露尴尬之色说道。
“师父,这两人应该是一伙的吧?”李伯阳看着庄启捉回来的人脸上与张晓松取下的人皮面具如出一辙,开口询问道。
“如果我没看错,此二人应当是崇洋三鬼中的两个,不知还有一个现在何处?”未等张晓松开口,王楚便缓缓说道。
“还有一个肯定是被我师父给杀了,这个不用想就知道啊。”
张晓松不语,只是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对李伯阳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眼神,只是看着没有丝毫违和感,只是一想到张晓松的年纪在配上这人畜无害的面容就让人头皮发麻。
良琨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心想:“一个老怪物,一个小怪物,一个比一个看着善良,却是一个比一个更心狠手辣,还好我没有招惹他俩……咦……吓死老子了,一定要离他们远点,小命要紧……”
“嗯……王兄,你刚才说他们叫什么?”李伯阳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开口询问道。
“崇洋三鬼,伯阳兄弟为何反应如此之大?难不成与你有仇?”王楚一脸疑惑的看着神情激动的李伯阳说道。
“仇,当然有仇,他们是不是叫做牧羊犬、亲日狗、卖国贼?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三好青年,或者说是任何一个热血尚温的华夏儿郎,都恨不得将这些崇洋媚外的狗贼抽筋扒皮,祖国的大地养育了他们,他们却干着卖国求荣数典忘祖的勾当。你说有没有仇?”李伯阳慷慨激昂唾沫横飞,越说越激动,恨不得上去弄死那躺在地上犹如死狗般的东西。
李伯阳一番操作,把在场众人都看呆了,良琨甚至哆嗦着向后挪了两个位置,才满脸冷汗的坐下。
张晓松也从来没有见过李伯阳如此动怒如此失态的神情,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不解的看着李伯阳。
李伯阳这才反应过来,这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世界了,这里也没有小鬼子和太平洋警察。
王楚一眼便看出了李伯阳似有难言之隐,赶紧干咳两声插话道:“今日安排下去的事情,众兄弟都做的不错,需要劳烦张前辈易容的几人留下,其他人都各自按计划回去准备吧,明日一早动手。”
良琨闻言如释重负,率先起身行礼,随即逃也似的离开,众人也纷纷起身抱拳告辞。
“书生暂且留下,还有事情交于你做。”
邹海洋闻言刚要迈出去的脚步顿了顿,回身躬身道:“是,二当家。”说完便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静待王楚的下一步安排。
王楚走下主位,来到张晓松身前躬身道:“劳烦前辈开始吧。”
张晓松摆了摆手,旋即便从怀里取出几个大小不一但都很精致的布袋,从庄启开始直至将最后一个孤悬宇易容完毕,也仅仅只用了半柱香的时间。期间还不时的给李伯阳传授动作要领和介绍所需的各类物品。
李伯阳以他过目不忘的本领,再加上前世也曾系统的学习过化妆侦查,与张晓松所授的易容之术有异曲同工之妙,学习起来可谓是得心应手。
见一切妥当,众人都以不敢置信的眼神来回的打量彼此。张晓松这才缓缓的坐下,看着眼前自己的杰作,微微的点了点头道:“庄小子,你将内力运至声襞,以内力强行使其变声,你现在的身份就是崇洋三鬼的老大慕洋权,声音带着阴沉沧桑感,你且先试上一试。”
“好的姨娘。”庄启恭敬回道。
随即便依照张晓松所说,尝试数次之后才和真正的慕洋权声音一般无二。
“另外你对敌之时,必须逆行你族内功心法众生大同,营造出血雾弥漫的假象,以达到掩人耳目的目的。”
“好的姨娘,小侄记下了。”庄启恭敬回道。
“这招确实厉害,这不单单是换脸啊,简直就是完美克隆啊。”李伯阳惊叹道。
王楚这才把目光移到李伯阳的身上,四目相对,王楚一脸正色的说道:“伯阳兄弟,我故意支开他们几个,想必你也看出来了吧。当下在场的皆是我知根知底的患难之交,张前辈更是你的师父,庄兄也算你的半个亲人,你是否应该告知我等你真正的来历了。何为三好青年?何为华夏?何为崇洋媚外?祖国又是哪里的国家?天辰大陆上可是没有你所说的国家和词汇。”
李伯阳听到王楚这一系列的灵魂拷问,面露难色的低下头,陷入思考之中,众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大殿内出奇的安静,落针可闻。
“你们相信轮回转世吗?或者说我曾经做过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长到从出生直至我死去,每一天都是那样的真实,足足在梦里过了二十八年。我的语言,甚至说对你们而言那一套非常厉害的拳法,都是我在梦里学会的。还有现在我所修炼的内功心法也是我在梦里上学的时候学的,大学毕业以后,我加入了军队,成为一名光荣的战士,之后大小经历了几十场战斗,不幸倒在了最后一场战斗中。之后我便从梦中醒来,醒来的地方就是之前遇见代亭姑娘他们的那座孤岛,我对身处的这个世界一无所知,没有丝毫记忆,我就独自在孤岛上生活了几个月,直到代亭他们的出现,才把我带离那里,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这就是我记忆中的来历,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我也只有梦中的记忆,在梦里我的名字叫做李伯阳。我之所以没有主动告诉你们,是因为我自己都难以接受这荒诞又无稽的事实,我要是说出来不就是天荒夜谈吗,谁又会相信呢?或许会适得其反,更加深了你们对我的怀疑。”许久之后,李伯阳想了一种能令大家接受的说法,淡淡开口道,说的虽然很是平淡,但眼中的泪花却是悄然滑落脸颊。
“我信,伯阳兄弟,愚兄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至少你这个兄弟是真实的,单凭你毫无私心的将你所修炼的功法给大家,就足以证明你的坦诚。”庄启开口说道。
“我也信,我们素不相识,你便对我无微不至的照料,可见你的人品和心性。”一直未发一言的代亭说道,脸上还浮现一抹红晕。
“伯阳兄,在下对你的胸襟和坦荡的为人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自然是深信不疑的。二当家如此做,肯定不是怀疑你的人品,毕竟大家都一起经历过生死,只是你出现得太过突然,而且言行颇为怪异,自然是要询问一番的,千万别放在心上。”邹海洋一脸诚恳的说道。
“我也相信啊,当初在孤岛的时候,伯阳兄若想杀我们,那简直就是轻而易举,人品当然是没得说了。”孤悬宇也接话道。
众人的话王楚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而是不断的在思考李伯阳所说的轮回转世,梦境现实,许久之后王楚才从入定之中回转,缓步走向李伯阳,对李伯阳深深一礼,说道:“伯阳兄弟,请受我三拜,这一拜是请伯阳兄弟原谅我的无理,二拜是……”
李伯阳见状赶紧扶住王楚说道:“王兄,不必这样,我能理解你,毕竟你要为全岛数万人的安危着想,所以咱们以后就是兄弟了,对吗?”
“伯阳兄弟高义,那我也不再矫情了,对我们都是兄弟,击掌为誓。”说着便伸出手掌。
李伯阳见状也同样伸出手掌,啪的一声双掌合到一起,众人脸上都露出了微笑。
“伯阳兄弟,先师也曾与我提及过轮回转世之说,只是当时为兄年纪尚小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难怪我一直无法推算你的命格,待为兄查阅古籍之后再与你细说。”王楚正色道。
“小妹也曾翻阅过一本记载着有关轮回转世的古籍。”一向冷言少语的祁庄艳突然开口说道。
众人闻言,不由得神色诧异的望了过去,好似静待下文,谁料祁庄艳却是说完一句便不再言语。
“庄小子,还记得望月祭坛吗?”就在这时,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说话之人自然是张晓松了。
“姨娘,您的意思是祭坛上的上古文字,所记录的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庄启望着一脸人畜无害的张晓松,不可置信的说道。
“无论真假,以后待你回到族地,一试便知,也不急于一时。”张晓松笑了笑说道。
就在这时候,一名素衣男子来到大殿门口,恭敬道:“报,二当家,酒菜已备好,是现在端上来吗?”
“端上来吧,酒便不需要了,换上几壶热茶,再准备一些水果和糕点。”王楚吩咐道。
“是。”素衣男子躬身回道,便转身离去。
不多时大厅中间便摆上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张前辈请上座。”王楚对张晓松恭敬道。
“你们这群小家伙,在老婆子这里没有那么多礼数,大家随意就好,都坐吧,老婆子还真有点饿了。”
众人闻言也不再拘谨,相继落座,便开始大口朵颐。
饭后,大家闲聊江湖趣事,李伯阳听得是津津有味,心中越发向往仗剑江湖快意恩仇的生活了。
“师父,您老人家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肯定知道很多的奇人异事吧,给我们讲讲,让我们这些晚辈涨涨见识。”李伯阳满脸期待的看着张晓松。
原本嘈杂的大厅,瞬间便安静下来,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张晓松,显然都对张晓松即将说的事情极其感兴趣。
张晓松见众人都是这个意思,便微微点头开口说道:“也好,不妨先给你们讲讲你们的大当家刘斌,他也算得上是老婆子这些年遇到的堪称传奇一般的后生了,这孩子也是一个苦命之人,原本也是生在富贵之家,衣食无忧,样貌也并非如你们所见,那时的刘斌风姿卓越,单凭手中的长枪便败尽同辈高手,在江湖上也有这响当当的名号。只可惜遇人不淑,结识了游历江湖的永夜二皇子夜壑磷,刘斌被夜壑磷的伪善所迷惑,相交甚笃,实则夜壑磷荒淫无度且有龙阳之好,刘斌喝下夜壑磷精心准备的药酒之后,受尽屈辱可谓是体无完肤,事后刘斌便自毁容貌,很长一段时间都在伺机报仇,终究皇天不负有心人,刘斌将夜壑磷的人头高悬于皇城城楼之上,并且在城墙上写下杀人者刘斌五个鲜血大字。”
“痛快,大当家干得漂亮,像夜壑磷这样的畜牲人人得而诛之。”孤悬宇义愤填膺的说道。
“仇是报了,只是刘斌的家族因此被那狗皇帝尽数诛灭,刘斌则是一路逃亡,逃至云远城后,集结了一帮难民,杀云远城守将,抢城主府,出逃海外,难民忠心跟随,才有了这世外桃源。”张晓松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盏继续道。
“为何从未听大哥谈及报仇之事,难道是大哥担心连累我们这帮兄弟?今日若不是从前辈这里得知,真的很难想象大哥还背负着此等血海深仇,难怪大哥一直以来都几乎不理会岛上的一切事物,而是沉迷与修炼武学。哎……我们对大哥的了解还是太少了。”代亭略带悲伤之色缓缓说道。
“大哥之所以不告诉我等,是担心以我们的实力若是去为他报仇,无疑是以卵击石徒增伤亡。大哥虽然不在了,但是我们已然知晓他所背负的血仇,待他日我等势力强大,定要将永夜皇族连根拔起,以告慰大哥的在天之灵。”王楚冷冷的说道。
众人也都纷纷出言表态,李伯阳见气氛一时变得有些沉重,旋即岔开话题,对张晓松说道:“师父,您老人家给我说说大陆上的势力吧,以免我在江湖上行走的时候招惹到什么了不起的大势力。”
张晓松一眼便看出了李伯阳的小心思,无奈的摇摇头,说道:“行走江湖,没有什么惹不起的势力,行事但求无愧于心。”
“谨遵师父教诲!”李伯阳躬身道。
张晓松点点头继续说道:“当今武林确实有一门派的地位凌驾于众门派之上,名为天辰剑派。天辰剑派乃是江湖公认的天下第一大派,也是天辰帝国唯一存在的门派。据万事通郑炎昭的手记得知,天辰帝国开国大帝独孤乘风与天辰剑派创派祖师尹乘云本是同门师兄弟,两人更是生死之交。正值天下大乱,群雄割据,民不聊生,独孤乘风心中自有抱负,不愿避世修行,将心中所想与尹乘云倾诉。尹乘云听后二人一拍即合,随即潜入门派禁地,本想盗走灭世屠龙神功,又担心掌门发现后大肆追查,于是二人分别记录下灭世屠龙神功上卷和下卷,连夜偷偷潜出山门。他二人比没有着急入世,而是寻得一僻静所在,将分别记录的上卷和下卷书写于兽皮卷之上。却是发现对方抄录上卷和下卷前言不搭后语,都认为对方记错了心法口诀,尽管如此也没有影响二人的兄弟感情。随即独孤乘风将兽皮卷一分为二,各自修炼上卷和下卷相互印证,月余时间二人均已登堂入室,不相伯仲,却始终无法将其融会贯通。二人皆提出同一观点,灭世屠龙神功有所残缺并不完整。虽说以二人的功力已是当时武林一流高手,却也不敢回门派寻找另外一部分的功法口诀。随即二人便决定行走天下,济世救民,短短数月二人便拉起一支数万人队伍,原本的十八路诸侯,成为了十九路。门派掌门狄苍海得知此事后大为震怒,随即命执法堂首座巫苍天带领门下伍佰弟子将二人捉回门派。一场大战双方各有伤亡,巫苍天虽被二人合力重伤,独孤乘风和尹乘云念及师门情谊,并未伤其性命,而是推心置腹好言相劝,二人决心拯救天下苍生于水火,便将一干人等送走。执法堂首座巫苍天却是并未领情,而是假意离开独孤乘风和尹乘云驻扎的营地,让门下弟子将自己的手书送回门派,请掌门速派高手前来支援,信中更是添油加醋。”
众人听得入神,张晓松浅饮一口茶水,继续说道:“狄苍海见到信中所言,勃然大怒,当即派遣数十名高手下山清理门户,生死勿论。巫苍天等人与门派数十名高手汇合后,一起杀向独孤乘风和尹乘云驻扎的营地。据说这场大战持续了三天三夜才结束,巫苍天等人被屠戮殆尽,独孤乘风和尹乘云身受重伤,数万起义军只剩不到数百。此后二人为躲避门派追杀更是改名换姓,投入一方诸侯门下。几场大战下来,二人的本事和胸怀笼络了大批将领,甚至于功高盖主。后独孤乘风杀诸侯取而代之,独孤乘风的所做所为让是兄弟二人之间产生了隔阂。独孤乘风的大军一路所向披靡,势如破竹,所过之处如入无人之境。短短十年时间,便一统葬龙山脉以南,于中州称帝,国号天辰,封尹乘云为护国大将军,划十二郡,至此天下太平。”
张晓松端起桌上的茶盏,浅泯一口继续道:“次年二月,巡视皇城工地的独孤乘风遇刺,大怒之下颁布诏令非官府人员不得私藏、拥有、使用兵器,并屠戮天下武林人士,天辰帝国境内大小近千门派势力相继被灭。最后养育独孤乘风的天源剑门也被屠戮一空,掌门狄苍海被逼自刎,掘地三尺也未发现灭世屠龙神功所残缺的部分。尹乘云得知门派被灭师父被逼自刎,遂及前往质问独孤乘风,尹乘云并未听取独孤乘风的解释,大打出手,二人交手数十招,平分秋色,就在皇城护卫军将其合围之际,独孤乘风挥剑割下自己的一缕发丝,更是念及师兄弟二人的感情,便下令放尹乘云离开,随即下诏将龙山郡以南三百里赐于尹乘云,至此二人再无瓜葛。尹乘云离开皇城后,浪迹江湖,数年后尹乘云游历归来,心境与往昔不可同日而语,他决心要将毕生所学和天源剑门的功法传承下去。于是回到龙山郡的封地,创建了天辰剑派。独孤乘风得知此事后,并未有任何阻挠,彼时已是天下大定,百姓安居乐业,便默认了天辰剑派的存在。直至今时今日,天辰皇室也只允许天辰帝国境内有这一个门派的存在。天辰剑派创派祖师尹乘云结合毕生所学在晚年创造出天辰不灭剑诀此等奇功,被誉为当时武林第一人……不对此事有蹊跷,为何之前没有想到,既然灭世屠龙神功当时被一分为二,那刘斌手中的兽皮卷又是从何处得来……”
代亭、李伯阳等人听得正入神,王楚却在此时突兀的开口打断了张晓松的话。
“前辈,请恕晚辈无理,实在是有两件事困扰晚辈多年,寝食难安,直至今日也无从得知,晚辈虽略通占卜推演之道,却也无法推算,似有人刻意掩盖,不知前辈可否为晚辈解惑?”
“无妨,姑且说来听听,老太婆也未必知晓。”原本思索中的张晓松被王楚突然的问话所打断,顿了顿,却也没有生气,缓缓说道。
“多谢前辈,前辈可知安州王家?”
“略有耳闻。”张晓松神色稍显凝重说道,随后陷入深思。
王楚继续说道:“晚辈兄妹二人出生安州王家,年幼时家中变故,族人被屠戮一空,祖传内功心法秘籍(天地经)被强人夺走。晚辈兄妹二人藏于尸堆之中,幸免于难,强人纵火而遁,七星观老掌教开阳子于大火之中救得我兄妹,并收晚辈为弟子,传授一身本领。”
王楚稍作停顿道:“前辈,您可知晓家师为何人所杀?晚辈族人又被何人所屠?”
张晓松思索片刻回道:“老婆子确实知晓是何人所为,对此势力也知之甚少,只知其首领武功之高,当世罕见,此时的你还不适合谈及报仇,放下心结,潜心修炼七星观的绝学,直至他日你能打败老婆子,届时老婆子再告知你想知道的一切。”
“扑通”王楚双膝跪地,面有悲色,坚定的恳求的:“还请前辈成全。”
张晓松虽面露难色,但也不为所动,心中却在叹息:“傻孩子,我知你报仇心切,可以你现在的功力和势力而言,此刻告诉你,无疑是让你去送死啊,当年若非你祖父所救,我焉能活到今日。血月门现任门主血渊,功力远在我之上,我岂能眼睁睁看你命丧血渊之手。”
表面却是满脸怒容斥责道:“此刻寻仇,无疑是蚍蜉撼树,你可曾想过,安州王家唯你一人存活于世,再则你祖上是何等的荣耀,你若出事,你安州王家就亡族灭种了,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前辈……”
“好啦……老婆子该回去休息了。对了,李小子你的剑来历不凡,最好是掩饰一下为妙。”王楚话还没说完,张晓松便留下一句话,旋即大殿内的残影才逐渐淡化。
李伯阳心中大感惊讶,没想到随手捡来的一把锈迹斑斑铁剑,居然大有来历。
“二哥,你先起来,张前辈既然说了等有朝一日你能打败她的时候,她自然会告诉你的,况且张前辈说的非常对,咱们要潜心修炼,有了实力才有报仇的资格。”见张晓松离去,代亭赶紧上前一把将王楚扶起来说道。
“王兄,既然已经有了仇家的消息,那离手刃仇人还远吗,剩下的就是时间问题了。距离天亮时间也不多了,还有一场好戏要上演呢,大家不如就在大厅闭目养神。”李伯阳安慰道。
“伯阳兄弟,这个卿日苟你有何用?”庄启环顾四周,最后把目光落在躺尸的卿日苟身上,说道。
“庄大哥,你这样……”
……
巨龟岛,某处岸边。
“星哥哥,应该就是这里了,我闻到了年轻男人的味道。”白狐面具女子扭动着水蛇腰深吸一口气,烧气十足的说道。
“桀桀桀……小浪蹄子,别发烧了,该办正事了,事成之后有的是男人让你玩儿,你要是敢误了尊主的大事,那就只能去阴曹地府玩儿鬼了。”白色无脸面具男子阴恻恻的怪笑着说道,说完便腾空而起。
“星哥哥,你等等奴家嘛……”白狐面具女子紧随其后,消失在岸边。
二人一路飞行,许久之后才落入一处密林之中。
“狐魅儿,你确定方向没错?”白色无脸面具男子冷声问道。
“星哥哥,你这一正经起来,把奴家吓了一跳,放心吧,就是这个方向,男子的气味越来越浓郁了。”白狐面具女子搔首弄姿的说道。
“那就抓紧时间赶路,天快亮了,到那时候就不便隐藏身形了。”
“等一下,快隐蔽身形,不要动,有人过来了。”白狐面具女子难得的正经说道。随后便身形闪动,落于树杈之上。白色无脸面具男子闻言也不敢耽误,向前一个翻滚便躲入草丛之中。
片刻过后,沙沙的脚步声在密林之中响起,距离无脸面具男子越来越近。
“小郡主您慢点,此事也不急于一时,咱们歇息一下,等天明再走好吗?老奴都打听清楚了,这里就是一个土匪窝,一群乌合之众,虽说有数万之众,但多数为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只有区区数十人会武功,且稀松平常,只有寥寥数人堪比江湖二三流高手,老奴一人便可收拾了,不足为惧。况且此次王爷可是派了上百名好手跟随,就算将这土匪窝杀的鸡犬不留亦是翻手之间的事。”一个苍老的声音由远及近。
“老忠伯,爹爹常说兵贵神速鸡不能吃。意思是说去晚了,鸡都被人吃完了,所以咱们要快一点,要赶在其他人的前面先把鸡抓住。”走在前方的魁梧身影,嗓门略显粗大的回道。
“小郡主,我的小祖宗啊,那是机不可失,不是鸡不可吃。”老者长吁短叹的纠正道。
“不管是鸡不可吃,还是鸡不可失,那不都是一个意思吗,都是说去晚了就没了。”
老者思索片刻好像是这么一个道理,一时间尽无言以对,思虑再三,顺着小郡主的话说道:“即便是去晚了,鸡被被人抓走了,咱们出手把抓鸡的人一起抓起来不就好了吗?”
“万一跑了怎么办?老忠伯快点跟上,我可不想空手抓乌龟。”魁梧身影说着便加快脚步向前奔袭而去。
“小祖宗,你等等老奴……”老者紧随其后,飞身追赶而去。
数十上百道黑影从无脸面具男子身旁一掠而过,竟然没有一人发现藏匿的二人,直至众人身影消失不见,白狐面具女子才从树上一跃而下,缓缓落在无脸面具男子身旁,柔声说道:“星哥哥,看来有不少势力在打那东西的主意啊,你说咱们要不要坐山观虎斗啊?”
“等摸清楚具体有哪些势力参与,咱们再伺机而动,不论如何都要将尊主所要之物抢到手,狐魅儿到时候就看你的表现了。”无脸面具男子随即起身,阴冷冷道。
“走吧,跟上去……”
不多时,天边出现了一抹鱼肚白,全岛被薄雾笼罩,宛如仙境。
“星哥哥,好浓郁的血腥味,奴家好喜欢。奴家都等不及了,先行一步……”白狐面具女子伸出舌头舔了舔黑红的嘴唇说道,随即加快了速度向血腥味传来之处飞遁。
无脸面具男子见状,已来不及多说,只能快速跟上。片刻后,便看见白狐面具女子俯身趴在一具男尸身旁,男尸上身赤裸,心脏处有一个恐怖的血洞,白狐面具女子正在贪婪的吸食血液。
“啊……美味至极,好久没有尝到如此美味的童子血液了,星哥哥要不要一起品尝?”
“狐魅儿,吸够了吗?哼……你想死可别拉本座垫背,或者本座先解决了你。”无脸面具男子怒不可遏的说道,旋即拔出长剑直指白狐面具女子。
“星哥哥,别这样嘛,你吓到奴家了,奴家好怕怕啊。奴家知道错了,你赶紧把剑收起来吧,奴家什么都依你,你让奴家往东,奴家绝不往西。”白狐面具女子见状,掏出一方红色手帕,拭去嘴角的血迹,一手轻抚胸口魅声说道。
“最好如此,若有下次,本座定要取你性命。”无脸面具男子收剑入鞘,恶狠狠的说道。
“星哥哥,这些人应当是被刚才那群人所杀,奴家赶到之时,此人还有一息尚存,观其兵刃应当是淮州泰昌派门人。”
“倒是省得本座动手了,走继续跟上去……”
二人远远的跟在后面,潜行十数里后,无脸面具男子突然驻足并伸手拦住白狐面具女子,说道:“听前面有打斗声,还有真气波动,看样子是顶尖高手。小心点靠近,见机行事。”
“星哥哥,你看那边那群人,再看那个体型庞大的女人,看样子不是永夜皇朝的人,没听说哪位郡主有这个体格的。天元雷家到是有这么一位,重量级的郡主,这下有好戏看了。”
“天元皇朝,边缘小国,不足为惧。”无脸面具男子不屑一顾的说道,旋即又道:“此处人声鼎沸,必定是这岛上贼寇的老巢无疑了,小浪蹄子你这狐狸鼻子还挺灵的嘛。”
“星哥哥,奴家还有别的地方更灵哦,要不要试试?”白狐面具女子扭动着水蛇腰,伸出腥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说道。
“小浪蹄子,别发烧了,暗处还有高手,有隐晦的气息波动,你的狐狸鼻子能不能闻出来在哪里?”无脸面具男子阴恻恻的说道。
“气息若有若无,不过还是难逃奴家的手段,星哥哥要如何奖赏奴家呢?”白狐面具女子运转内力深吸一口气,随即嘴角微微上扬,说道。
“别卖弄风骚了,快点说,正事要紧。”
白狐面具女子极不情愿的伸出手指,连续指向三个不同的地方。最后手指便固定一处,说道:“这个地方有一位极强的高手,在场所有人加起来都不一定是其对手,咱们应该怎么办?”
白狐面具女子最后所指的方向,自然便是张晓松所在的后山竹屋方向。
“果真如你所言,那此行……嗯……哈哈哈……此行成败就得靠你的毒功了,料想此人武功再高也高不过七星观掌教开阳子吧,不一样是你这小浪蹄子的囊中之物吗?”无脸面具男子略作思索阴恻恻笑道。
……
聚义大殿外,一黑袍老者立于一大树顶端,黑袍随风摆动,一张惨白的脸上还布满了乱七八糟的黑色符文,眼眶深陷,眼球突出,下巴处尺长的胡须半黑半白,看上去就阴森恐怖,正与下方的王楚对峙着,王楚身旁还蜷缩着一个与黑袍老者穿着相同的人。
“黄口小儿,你好大的狗胆,我等兄弟与你无冤无仇,你竟敢带人杀了我三弟,绑走我二弟,你该死,老夫要将你扒皮抽筋,熬油炼魂,挫骨扬灰,定叫你永世不得超生。”
“好一个无冤无仇,好一个崇洋三鬼,你们不老实待在死亡沼泽,远渡几千里来我巨龟岛,其目的不言而喻,更是无端杀害我岛上数名弟兄,居然叫嚣着无冤无仇,贫道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不,应该是鬼。”
黑袍老者自然便是由庄启所易容的慕洋权,此刻的庄启并未在意王楚的话语,而是将全部心神用于感知周围的气息波动,心中喃喃:“该来的都来了,是时候动手了。”
于是开口喊到:“臭道士,老夫不与你作口舌之争,手下见真章,拿命来。”只见他周身血雾弥漫,手中软绵绵的长鞭瞬时化作一杆火红长枪,俯身而下,带起阵阵破空之声,直逼下方的王楚而去。
“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王楚平淡说道,长剑出鞘,飞身而起,迎向袭来的长鞭,兵刃相接,长鞭并未像想象中那样被一分为二,而是与王楚的长剑激荡出道道刺目的火光。
“慕洋权?未曾想尊主将这三只老鬼也派出来了,看来尊主对此物是志在必得啊。”远处的白狐面具女子说道。
“慕洋权若是不敌,咱们要及时出手相助,不可贪图功劳。”无脸面具男子看出了白狐面具女子的小心思,出言提醒道。
“星哥哥,你就放心吧,奴家知道轻重缓急,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的。”
……
天空上二人交手越发激烈,王楚招招直逼对方要害,却被庄启一一轻松化解。
“哈哈哈……黄口小儿,不过如此,若只有这点本事,那就去死吧。”慕洋权大笑道。
旋即周身红光大作,周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使得功力低微的观战之人险些稳不住身形。慕洋权手中血色长鞭犹如蛟龙出海般脱手而出,裹挟着毁天灭地之威直奔王楚而去。王楚举剑欲挡,却感觉到长鞭上的力量似乎竟有千钧之势,手被剧烈地一震,手中的忘川剑脱手而出。眼见势不可挡,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王楚手掐法诀,金光大作,照耀在众人脸上,让人不能直视。九字齐出,围绕王楚身体周围不停旋转,堪堪抵挡住袭来的长鞭,王楚借机凌空踏步,一跃而起,不料长鞭好似长了眼睛般,追击王楚而去,王楚见避无可避,旋即双手结印,右手化作剑指,与长鞭相接,轰隆隆……一声剧烈炸响,王楚胸前衣衫炸裂,口喷鲜血急落而下,怀中的兽皮卷随即掉落。
暗处的邹海洋见此情形,旋即飞身而起一把接住受伤的王楚。
慕洋权见状,眼中浮现出浓浓的贪欲,完全不顾受伤的王楚,俯身而下一把抓过兽皮卷,平稳落在蜷缩着的卿日苟身旁,一掌挥出,犹如死狗般的卿日苟便缓缓睁开了眼睛。
“大哥……”醒转过来的卿日苟看清身旁所站之人,开口大喊道。
“不必多言,东西已经到手,咱们走……”说着也不管卿日苟的反应,便飞身而起。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庄启手中之物上面,没有人发现身受重伤的王楚嘴角那一抹一闪而逝的笑容。邹海洋将王楚护于身后,手持三尺青锋怒视着庄启。
“众铁甲军将士,跟我追。”身着黑甲的越离向着身后大喊道。
“且慢,不必追了,徒增伤亡罢了。哎……单凭咱们的实力,此物在我等手中迟早是保不住的,事已至此,都散了吧。”王楚声音有些微弱的叹息道。
远处的李伯阳不由在心中腹诽:“都是影帝级别的啊,这戏演的,要不是事先知道,我都信以为真了,自带特效和音效,这要是用摄影机拍下来,完全用不着什么后期制作,直接成片。奥斯卡缺你们一人一个小金人儿啊。”
“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就在李伯阳感慨之际,一旁的代亭低声开口询问道。
“不急,再等等,让子弹飞一会儿。”
易容过后的三人皆是用不解的眼神看着李伯阳。李伯阳也没有解释的打算,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一会儿听我指挥,不要打乱计划。”
……
卿日苟见慕洋权飞身离去,回头看了看一旁的邹海洋等人,咬了咬牙,冷声道:“此仇记下了,来日定叫你们鸡犬不留。”说着便身形闪动,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旋即各方势力,紧随其后追击而去,李伯阳四人则是不缓不徐的跟在后面。
“老忠伯,都说叫你快点了,现在好了吧,抓鸡的什么鬼跑了。”魁梧女子没好气道。
“小祖宗,老奴也是没想到此人武功竟如此之高,之所以没有出手,实在是老奴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再则还要护您周全,为今之计只能紧紧跟在此人身后,待诸多势力将此人内力消耗些许,老奴在伺机出手将其斩杀,东西依旧是小郡主您的。”老者面显尴尬的说道。
“好吧,本郡主再信你一次,赶紧追,不然就没影了。”魁梧女子气鼓鼓的说道。随即飞身而起,直追慕洋权而去。
“东西已落入崇洋三鬼的手里,咱们走,跟上去。”远处的无脸面具男子说道。
“星哥哥,你说那慕洋权不会将神功据为己有吧?”
“哼……尊主手下的一条狗而已,给那老东西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贪没尊主想要的东西,若真是如你所言,我倒是能高看他一眼,只是他的下场……哈哈哈……”
“星哥哥说的是,奴家都听你的,你让奴家如何做,奴家便如何做。”
“咱们跟在后面,帮那老鬼把尾巴都清理掉,若是那老鬼有不臣之心,咱们也好及时出手将其拿下。”
……
“二当家你伤得重不重?你说这庄兄也是的,明知道这是演戏,还下手如此之重。”邹海洋关切的说道。
“无妨,庄兄已然留手了,调息数日再加以药物辅佐便可痊愈。若非如此又岂能骗过这诸多老狐狸呢?”王楚淡淡开口说道。
……
一叶孤舟在无为海域快速前行,四个身着金色镶边黑色暗云纹修身长袍的男子立于其上,奇异的是,小舟无帆无桨无风自动,这四个人正是易容之后的李伯阳、代亭、祁庄艳、孤悬宇,此时李伯阳使劲的用鼻子嗅了嗅,疑惑的说道:“这是什么味道?怎么从来没在岛上闻到过?”
“嗯?这气味,好似在哪里闻到过……不好,屏住呼吸,有毒。”代亭思索片刻,急忙提醒道。
“大家小心身后,看样子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想坐收渔翁之利门都没有,咱们就将计就计,假意没有发现,先这样再这样然后这样……嘿嘿嘿……”李伯阳邪魅一笑,说道。
代亭在脑海里不断回忆曾经在哪里闻到这样的味道,一段痛苦的记忆涌入脑海,瞬间神色暗淡,冷冷的说道:“我记起来了,原来是这个恶贼,今日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方能以解我心头之恨。”
“三当家,难道是曾经偷袭于你并且夺走龙啸破天刀的人……”孤悬宇若有所思的说道。
“虽然无法确定,但绝对与其相关。”代亭咬着银牙说道。旋即又补充道:“二哥曾说此毒唯有童子尿可解,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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