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谈恋爱的时候,有次姜姜带刘钰去吃牛排。
牛排这玩意,刘钰小时候吃得可不少,尤其是爱吃五成熟的菲力牛排,点餐的时候,刘钰自然点了自己喜欢的牛排。
在开始用餐之前,刘钰一直表现得很正常。
但在牛排上来后,刘钰的表现不但惊呆了姜姜,更是惊呆了整个西餐厅所有的客人、服务生。
牛排上来后,姜姜刚把牛排切下一小块送进嘴里时,抬头一看,对面刘钰盘子里的牛排全被清空了,都被刘钰送进了胃里。
那吃饭、吃肉的速度,那不叫吃,完全就是在吞,别说人,狗都没有他吞得快,惊得姜姜整个下巴都快要掉了下来。
自那以后,只要是吃西餐,牛排上桌后,姜姜绝对不让刘钰自己动手。
她会将刘钰的牛排切成大小一致的一小块一小块,然后盯着他,一小块一小块的送进嘴里,上一块没有咀嚼烂,绝对不会让刘钰叉起第二块。
这是二人恋爱时的一种小甜蜜,温馨而甜蜜。
虽然已与姜姜分了手,不过无论是姜姜还是刘钰,在相处时,两人还是保持着原来的习惯。
虽然脖子有些饿,不过刘钰还是坚持原来与姜姜相处的习惯,一块牛排咬烂下肚后,这才叉起另一块。
用餐的速度虽然一样很快,但比起他原来的样子,的确要顺眼了许。
刘钰用餐的速度很快,不到三分钟,一份牛排便被他吃到了肚子里。
刘钰的饭量比一般人都要大,见刘钰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姜姜以为他未吃饱,便问道,“没吃饱,要不再来一份?”
一份牛排的份量虽然不多,却也让刘钰有了六七分饱。
六七分饿,已经足够了。
他这样子哪是没有吃饿,而是因景生情,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了以前跟姜姜在一起的那些甜蜜日子,有怀念、感触与留恋罢了。
“不了,”刘钰摇头,开玩笑道,“这些年干了刑警,活动量远比上在部队的时候。吃进去的东西都消化不了,这不身材都有些走样了。再不节制,说不定下次见面时,我就胖成了一头猪。你现在又不要我了,我不得保持个好身材,看看能不能骗一个漂亮妹子作老婆。”
“德性!”姜姜还了刘钰一个白眼,“看吧你美的,不就有八块腹肌吗?有什么了不起,会所、健身房随处可见,老娘见多了,不稀罕。还有,记得一会付款。你个堂堂刘氏太子爷,以前净给我装穷,每次吃饭都是我掏的腰包,你得给我还回来。”
姜姜还是那么美,就算是骂人、给人白眼都是那么飒爽、英姿勃发、姿态动人。
刘钰笑眯眯的听着姜姜骂他,不但不动气还完全一副享受的模样,痞道,“别说这顿,就算一辈子,我也请了!”
一个月以前的分手,只是姜姜一个人说了分手,他刘钰可没同意。
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分手也是两个人的事。
他都没有答应分手,那算哪门子的分手?
姜姜的言行、举止、行为,无不都在表明,虽然姜姜口头上说着要跟他分手,但姜姜的心里,明显还有着他。
而刘钰自己,那更是心心念念的想着姜姜,从未有过半分忘怀。
现在逮着机会,刘钰自是要求复合。
“谁稀罕你几个饭钱,就似我不会挣钱似的!”刘钰话里的意思,姜姜自是听得明白,不过对刘钰的感情、自己的事业、自我的坚持,姜姜至今仍有些矛盾,一时半会还未梳理的明白。
在未想明白这些之前,她不想给刘钰任何肯定的答复。
自向刘钰提出分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经过这段时间的冷静,姜姜其实也在在反思当时自己的选择。
这无关刘钰的身份。
她是姜姜,无论刘钰是她印象中的小刑警,还是那个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刘氏太子爷,姜姜都从不会改变自己内心的想法、自我的坚持。
受原生家庭的影响,姜姜对婚姻其实有着某种恐惧心理。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自己的未来、自己的幸福,唯有通过自己的双手,才能真正获取。
这是病,心理病,得治。
姜姜自己也知道、也清楚!
但这就是姜姜!
如果没有这种坚持,就没有现在的姜姜,纵横大中华区的金融铁娘子。
这三年,她与刘钰的恋情很甜蜜,但这一切,都建立在一个重要的前提上。
刘钰尊重她、给她足够的自由与空间,甚至有些时候可以说是放纵。
这三年,跟刘钰相处,她很轻松、也很愉快,甚至很舒心、安心,因为刘钰从来不会限制她,甚至不会让她有任何责任与负担。
刘钰这个人,虽是军人出身,但在工作中、生活里很多时候显得相当的佛系,从不做咄咄逼人、强迫他人之事,甚至没有很多军人所具有的大男子主义。
以前两人相处时,她以为刘钰一个小刑警收入自不会很多,所以两人每次约定外出逛街、购物、吃饭、旅游时,她都会抢着付钱。
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多半会觉得面子过不去,但刘钰从来没有表现出过这种情绪。
跟刘钰相恋三年,有时外出,夜深孤枕难眠之时,她脑海深处偶尔也会闪现与刘钰走进婚姻殿堂的念头,但这种念头却是一闪而过,被她有意识的镇压在心海深处。
热恋三年,她很爱刘钰,刘钰也很爱她。
但无论是她还是刘钰,他们都从未提及过婚姻。
曾经,她一度以为,她就会跟刘钰这样一直走下去,地久天长,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但在两个月前,刘钰却突然提出要与她结婚,这吓到了她。
听到“结婚”两字,自己当时的心理,姜姜至今都无法找到合适的言语来形容。
期待成真,心生欢愉——
担忧成真,心生恐惧——
69書吧
两种情绪皆有,或许后一种情绪更多。
当时的她沉默了!
她既没有做好组建一个家庭、为人妻为人母的准备,更不愿失去自我、失去好不容易打拼而来的事业。
她逃避了!
足足逃避了一个月,依然没有看清自己内心最真实的需要。
她沉溺、不舍刘钰无微不至的爱恋,更不舍得放弃自我,为人妻为人母,失去自由。
那天,在去见刘钰的路上,她碰到一对小夫妻。
妻子推着一个婴儿车,车上躺着一个粉嘟嘟的婴儿。丈夫陪在一侧,目光不停的在妻子、孩子之间流转,全是宠溺、爱恋与幸福。
那一对夫妻,看着比她和刘钰小的可不止一两岁。
那一刻,她有些悟了,也做了一个决定。
自己不能再自私了!
自己可以不结婚,终身不嫁不育,但刘钰不行。
他今年已经29岁了,早到了为人夫、为人父的年纪,绝不能再拖累他了。
分手,这对自己、对钰,或许都是最好的选择。
在做出决定的那一刻,姜姜觉得天似乎都快塌了下来,自己的心似乎碎了。
为了坚定自己的心,那天的会面,她快刀斩乱麻、绝决而无情,跟本没有给刘钰任何机会,见面、说出分手、离开,前后不过三分钟。
这一个月来,姜姜一直在反思。
反思当时自己的决定是否太冲动、太感性、太草率了,就算是分手,自己那时的处理方式是否太极端了。
或许会有更好的处理方式。
或许,在刘钰面前,她可以表现得更坦白些、更柔弱些,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坦然相告。
又或许,她可用更好的方法来分手,比如冷处理,让刘钰知难而退,而不是大庭广众之下令他难堪。
......
未来之事,或许有无数的选择与可能,但过去之事,只能有一个事实。
她在一个月前已跟刘钰分手,这就是事实。
既成事实,那便不可改变。
在她能确定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与需要之前,姜姜并不想打破她与刘钰现在的关系。
所以,虽然明白刘钰的心思,但她依然婉拒了。
“我们姜姜当然能挣钱,不但能挣钱,还挣得是大钱。”
刘钰自是明白姜姜的意思,但他真的不愿就此放弃。
人海茫茫,每个人就似那大海里的一粒水珠,能遇到一个我爱她、她爱我的人,那绝对是前世修来的缘份。
缘来缘去,或许就是在那擦身而过的瞬间。
如果没有一分坚持、一分执着,或许缘来就缘去。
趁姜姜不注意,刘钰一把抓住她放在桌面的玉手,不管姜姜如何挣扎,就是不放手、不放弃。
“姜姜,你看我这个什么刘氏太子爷,早就不是什么太子爷了。”刘钰一副可怜相,在姜姜面前卖惨,“16岁那年,我就被赶出了家门。可怜我自己便锦衣玉食、饭来张口衣来伸手,那懂什么谋生之道。为了活命,我只好卖身行武,跑到边境当了九年兵。要不是我命大,骨头早就在东南亚热带雨林中腐烂了。”
刘钰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把自己说得要多惨就有多惨,绝口不提当年跑到当兵,完全就是他主动的。
“现在我是回到了中海,但家近在眼前,却有家不能回。我这堂堂刘氏太子爷,也只能跑去当一个小小的刑警,挣点生活费,养家糊口,勉强活了下来。这三年要不是你接济我,我穷得差点都揭不开锅了。要不,姜姜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养我。这辈子,我就跟定你了,吃你一辈子的软饭。”
说罢,刘钰双目楚楚,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一副求包养的模样。
刘钰这话、这模样,可把姜姜逗乐了。
同床共枕三年,她今天才发现,有些人真是天赋值点满,就算是在自己不擅长的耍无赖的领域,一旦耍起无赖来,那也是宗师级别的表现。
无脸无皮、无羞无躁!
树不要皮则死,人不要脸则无敌!
古人诚不欺我也!
“打住,刘钰,姐不知你这套。”姜姜右手拿起叉子,狠狠拍在刘钰的手上,“要求包养、吃软饭,滚回家找你爷爷刘老爷子去。”
刘钰手背吃痛,知姜姜性子执拗,这一下是装装样子的,下一次可就真来劲了,伤不了他反而可能一不小心伤到姜姜自己的手,只得松开手,让姜姜收回了玉手。
“刘家那软饭,吃不了,我那亲爱的二叔不记吃。我如果真要吃,说不得小命都不保。”刘钰这话,既是卖惨,也是实情。
豪门争夺!
姜姜身在全球最顶级的花旗证券这样的金融机构,这样的桥段见多了。
别说中海刘氏这种真正富可敌国的家族了,就是那些不过身价三五十亿的小家族,家主一旦逝世,后人不也打得脑浆子都流出来了。
她与刘钰热恋三年,刘钰从未提过家中之事,更没用过刘氏半毛钱、借过刘氏半分势,想来也有这其中的原因吧。
见姜姜脸色稍雯,刘钰趁热打铁,道,“姜姜,我就喜欢吃你的软饭,你的软饭吃起来最香!”
这家伙,无脸无皮真是到了极致,贱到了完全没有底线。
姜姜啪的一下将手中的刀叉拍在桌面上,怒吼道,“刘钰,想不想知道王亚林在美国的事了?不想知道,我就走了。”
姜姜这一招,绝对是杀招中的杀招。
刘钰这人,在工作、生活中不争不抢,十分佛系,但对待自己工作,绝对共产主义的接班人、新世纪的好员工,呕心沥血、死而后矣,从无半分懈怠。
见姜姜提起王亚林,刘钰只得偃旗息鼓,投子认负,暂时认输
来日方长。
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追妻都如此,何况还是未来的老婆。
一个如此英姿飒爽、漂亮宜人的未来老婆,岂是轻易就能抱回家的。
耐心,这是娶老婆的必修课与必有的素质。
刘钰收敛起嬉皮笑脸,心怂皮不能怂,死鸭子嘴硬,“好吧,亲爱的,和好之事,我们暂且放下,先谈正事。但,有个事要在此宣布,我刘钰此生,只取姜姜为妻,如违此誓,天打雷轰、不得好死!”
“德性!乱起什么誓!”刘钰最后一句话,差点让姜姜破防,就此答应了他。
但在紧要关头,她将身子扭向左侧,拿起身侧的公文包,放到桌面,取出一个文件袋来,递给刘钰,道,“你要的资料都在里面,资料有些多,你拿回去慢慢看,我先把大概的情况先给你介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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