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溪水从桥下流过,青砖砌筑的拱桥除了人走的一面,其它地方都被青苔挤满了。
这是柳镇唯一的桥,连通两岸唯一的通道。
柳镇不大,只有大约五百户人家,周遭没有城墙,整个镇子被青溪给隔成了两半,一东一西,两边都是“翘首相盼”。
东边住了大部分人家,约有三百多户,而西边人则少些,大约一百多户。
这里没有衙门,只有一个卫所,里面住着的不是官兵,更不是锦衣卫,只有一群身穿蓝袍长靴的捕快。
里面一共七个人,一个捕头,六个捕快,有大有小,有老有少,有本地土著,也有外来住户,不过左右逃不过方圆百里的范围,姑且都算是同乡。
柳镇具体是什么时候建立的已经没有人知道了,只晓得最早的记载是在一千年前,这里还不是镇子,只是一个小村,人也没有五百户,村小人少,记载里写着只有十七户人家。
这里很少发生大事,唯一的一次还是大约一百年前明朝建立时起义军路过这里。
“那个时候,镇子还没有今天这般大,人也只有一百多户,一共三千多人的起义军到了这里时,镇子的人吓得都不敢露头,不过幸亏起义军军纪严明,对小镇居民秋毫未犯,就算是补给也是拿钱购买,不过可惜的是,这支义军并没有存活多久,按着镇里老人的记载,这只义军出了镇子不到一百里就被当时的朝廷给剿灭了。”
“那,那支义军叫什么名字呀!”一个小孩儿立在路边缠着摆摊算命的老先生急切的追问道。
“义军名字嘛——”正说着,这老先生看见小孩手上拿着的糖人,眼睛一亮,急说道,“小孩,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糖人呗,怎么了?”小孩儿一脸疑惑,心头想到,怎么眼前这大人连糖人都不知道呢?
“这样,小孩儿,你如果把糖人给老夫吃一口,老夫就把接下来的故事告诉你,怎么样?”算命的老先生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盯着小孩儿笑着说道。
“原来你想骗我糖吃,我才不给,你不讲就不讲,我回家问我娘去!”小孩儿可不笨,精彩的故事怎么比得过甜滋滋的糖人。
“哎,你这小孩儿,你去客栈听书不给钱啊,我讲了这么久,吃你一口糖人怎么了,你别跑!”算命的老头眼看小孩儿要走,一下急了,连忙起身就要去抓住小孩儿抢夺糖人。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一声暴喝。
“刘半仙儿,你要干嘛!”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柳镇的捕快——江云。
江云,柳镇人,今年刚到十七,从小练武,学的家传,轻功不错,身手还行,年初镇子招募新人,他报了名,几轮考核,轻松过了关,正式成了这个小镇在职的第七名捕快。
今天是他成为捕快的第四个月,刚从卫所领了任务出来就碰见这刘半仙儿想抢小孩儿的东西,于是便是一声暴喝,吓的半仙儿没了动静。
小孩儿倒是没怕,一看是江云,便笑着唤了一声江云哥哥,便匆匆离去。
江云不愧是练过轻功的,十多米的距离几个呼吸便到了刘半仙儿的身边。
“行啊,这都是这个月的第几次了?”江云把佩刀重重的拍在刘半仙儿摊前的桌子上,震的上面的竹签桶和镇纸都跟着跳了起来。
刘半仙儿明显又是被吓了一跳,肩膀一耸,脑袋一缩,立刻陪着笑脸,忙把自己身下的木凳给江云抬去,临了还拍拍凳面,擦了擦灰,最后才说道:“云儿啊,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就算是你爹见了我也得叫声三叔,虽然出五服,可是往上数一数,咱们可是一家啊,你当街这么吼我,族老要是知道了,可得说你的不是啦!”
“刘半仙儿,少在那儿东拉西扯了,你什么德行,族老们一清二楚,我别说吼你,就算是把你关进大牢待几天,镇子上少不得有放炮的!”江云顺势坐下,随后便斜着眼睛没好气的说道,“还有,少叫我云儿,江儿的,不是同姓,出了五服,少在那儿攀亲,要么叫我江云,要么叫我江捕快,我跟你没可那么亲!”
“是是是,江捕快,江大人,您铁面无私,您青天在世,我刚才也就是逗小孩儿玩儿,就算是您不来,我也不会对那小孩儿怎么样的,我的为人您还不清楚,小事不断,但大事从来不犯,您放心,我这次一定洗心革面,专心做人,您看成吗?”
“哼,你最好是!”
江云冷哼一声,抓起桌上的佩刀起身就准备离开,不过就在刚起身时便又回头看了看刘半仙儿,刘半仙一看江云看来,顿又不解,还以为又出了什么事,忙问道:“怎么了,江捕快!”
江云听见也没回答,只愣了一秒,随即上前,猛地一伸手,刘半仙儿躲闪不及,一把被揪住下巴上的长胡须,接着江云一用力,一把扯下他的胡须。
只见这老头瞬间年轻了十多岁,成了一个中年人。
“下次再看见你带着胡子,我就把你脸上所有的毛都拔光!”江云把拽下来的胡子丢到一边,摔下这么一句话便潇洒离开了。
原来啊,这刘半仙儿不是个老头,只是为了算命装成老头好让人更相信他而已,这被江云一把扯下胡子,人倒是年轻了不少,不过脸上的沟壑纵横,岁月的痕迹还是一眼能够看出,这人是在江湖闯荡多年的。
江云这边离开了算命摊,几步走上大道,这是横穿东西两边的大道,直接连着石桥。
江云是从西边走向东边。
因为是捕头交代下来的任务,时间有限制,这边耽搁一下,时间显得仓促起来。
这不,还没走到桥头,江云便施展起了轻功。
只见他右脚猛踏地面,身子往前一突,左脚踩着一方青石,身体往上一跃,直直的踏上了路边一株柳树。
柳树枝细,人一上去,便立刻胡乱抖动,树叶翻飞,惊的下面的镇民一阵叫骂,唯独小孩儿哈哈大笑。
不过这些江云倒是没有在意,只见他刚踏上柳枝,脚尖轻点,身子便猛地往前一窜,一下便跃到了路旁的屋檐上。
刚踏上屋檐,江云脚没落地,便是腾空一纵,稳稳的落在了屋脊。
刚一稳住,双腿便极速狂奔起来,踏的瓦片“旮沓”直响,眨眼功夫就到了沿河边缘。
江云不停歇,一个纵身,身体在空中翻滚了三圈,正巧不巧落在了徐徐而来的乌篷船顶。
脚尖轻踏,江云趁着乌篷船被自身重力压下去的间隙,利用河水反推的力量,又一次飞身落在了对岸的屋顶,这一次,他没有再跑,而是在屋顶间跳跃了起来,几个呼吸,人便消失在了建筑之中,只看得身影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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