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室殿内烛光黯淡,宣室殿外风雨飘摇。只是刚刚入夏,天气就变得如此狂躁,这样的天气,似是和武帝的心情一样。
武帝坐在一盏青灯之下,手里的竹简,已经很久都没有翻动了。他只是一直拿着,却不曾瞧上一眼,思绪早就跟着飘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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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闯来开门声,黄内侍走到殿内拱手说:“皇上,中郎主父偃求见。”
“宣。”武帝冷冷说道,眸光依旧落在竹简上。
主父偃冒着大雨前来,定是事情有了进展,但是这一刻,武帝感觉不到高兴,却心慌地厉害。他故作镇定,继续看书。
主父偃浑身都被大雨打湿,虽然披着蓑笠,但是盖不住疾雨的肆虐。主父偃跪地叩首:“微臣拜见皇上。”
“平身。”武帝平静的声音里充满了威严。
主父偃应声站起,抬眼看向武帝。只见,武帝薄唇紧抿,一脸冷淡,似乎并不关心今日主父偃要告知的实情。
主父偃看到武帝的神色,更加坚定了之前的想法,他微微颔首说:“启奏陛下,你吩咐之事已经有眉目了。”
“哦?”武帝故作惊讶,将目光从竹简上拿开,放在了主父偃的面上。他眸光冷寒,让人不由瑟瑟发抖。主父偃知道帝王之心难测,只得迂回说道:“那刺客是抓到了,不过已经晚了。”
“何出此言?”武帝问。
“他死了。”主父偃决定先说结果,再说过程。
“什么?死了?”武帝大惊,随手将竹简扔在了龙案上,神色犹疑,却终究没有恼怒。
“怎么会这样?”武帝的语气中透露出微微的不满。
“皇上,那刺客就是禁军侍卫田昆。那田昆死因蹊跷,像是被人灭口。微臣发现他时,他已经断气了。”主父偃这才慢慢展开自己的话题。
“田昆!”武帝语气冷冽,眸光更是阴暗。那田昆是田夫人和太尉田蚡的族亲,想到这里,武帝不由又想起了黄河水患时田氏对可心的陷害。
主父偃瞧着皇帝深思之色,便知自己不必再多言了。他只是静静地等着皇帝的答案。果不其然,武帝抬眸看向主父偃说:“如果真的是他,那么作案的动机就十分明显了。”
“臣用性命担保,刺客就是田昆。”主父偃一口咬死说。
武帝再次质疑说:“你真的确定吗?”
“微臣十分确定,如果皇上不嫌污秽,微臣可以带皇上去查验尸体。你田昆左脚踝处,有一处未愈合的疤痕。而且,当日他假借醉酒,跑到昭阳殿行刺,时间也正好吻合。还请皇上明察。”
武帝听后微微颔首,算是认同了主父偃的说法。
武帝招来方魏,让他同主父偃去验尸,可是精明莫过主父偃,他既然要让田昆顶替罪名,必是做足了功夫。他那日离开女贞观,特意去了一位殓尸行家那里,买了一些腐化之药,他将田昆的左脚踝弄伤,然后又涂上腐化药,这药便让那伤口看上去好似是还未愈合便溃烂的模样。主父偃又特意在大雨之夜前来,将拖拉的尸体用雨水浸泡,更能掩盖了他所做过的手脚。方魏一经查明,就赶紧向武帝复旨。而武帝低迷的心情也终于缓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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