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主帐内,灯火通明,酒香四溢。武帝携王美人坐在正席上,而侧席分别是卫青将军,李广将军,公孙贺将军以及其他几位立了大功的将领。大家都欢坐一堂,举杯共饮着。
卫青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望着坐在武帝身侧那美艳绝伦的王美人,他的心里有着隐隐的不安。在王美人进宫之前,武帝可是最宠爱自己的姐姐卫子夫的。而当这位美人进宫之后,武帝便很少光顾其他姬妾的殿宇,更何况是位居中宫的姐姐。姐姐也曾在送来的书信中提到过王美人,说她美艳动人,清丽脱俗,很是得武帝的喜爱。如今看来此话不假。卫青默默注视着武帝给王美人温柔地夹菜,便知道,她有多得皇帝的宠爱。
只是可怜了姐姐,刚刚坐稳了中宫的位子,便面临着失宠。而自己亦是岌岌可危吧。古来素有姊妹得宠,兄弟入朝,姊妹失宠,兄弟获罪的例子。而如今,如果姐姐真的失宠,那恐怕,就算是自己军功赫赫,也难逃这样的命运吧?
卫青越想越是惆怅。他的眼眸一直盯着酒水里自己的影子,看上去是那么苦闷。就在这时,霍去病才姗姗来迟。
“骠姚校尉霍去病叩见皇上,王美人。”霍去病方才来之前,已经知道皇上带了自己的宠妾来了军营,所以,他一进门,也不敢抬头,直接走过去,便跪倒在地。
武帝喜色满面道:“爱卿快些平身,坐到这里来。”武帝用手指了指卫青旁边的位置,看的出来,武帝真的很赏识这个年轻有为的霍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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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出现的那一刻,可心的心突然就揪扯到了一处。她情难自抑,居然眼眸含泪,痴痴望着地下跪着的霍去病。这一幕恰好被卫青看到了眼里,卫青本已揪痛的心突然又被震了一下。
初次见面的王美人,何以用这样的眸光打量自己的外甥?卫青心中疑惑,但他赶紧起身拉起霍去病说:“去病,还不坐下。
霍去病这才垂头退到席上坐下,然后端起酒杯道:“微臣敬皇上和美人一杯。恭祝陛下和美人恩泽绵长。”
“谢霍校尉。”可心再次见到霍去病,一时竟然忘了礼节,还未等皇帝开口,自己便抢先说。
那如此熟悉的声音便进入了霍去病的耳内。霍去病只感到心咚地一声急跳,他突然抬起头来,对上了可心那泪光盈盈的杏眸。
霍去病一时神情呆滞,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这主位上坐着的王美人,不就是自己日日夜夜思念的王可心吗?她居然成了皇上最宠爱的姬妾?这让他情何以堪?
卫青彻底看明了二人眸中的情谊,他突然想起曾经霍去病和他讲过,在负伤东莱郡时,曾有一家医馆救了自己,自己也因此那家医馆的千金相爱。难不成,这王美人就是外甥念念不忘的意中人。想到这里,方才的惆怅一扫而空,接替而来的,是无尽的恐惧。
卫青赶忙上前解围说:“这军中大帐烟火极大,王美人的凤眸不禁熏染,皇上还是让美人移步到内帐休息吧。
武帝这才扭头望向可心,可心也赶忙收回放肆的目光,用手假意揉着眼睛。
武帝紧张道:“爱妾无恙吧?这帐内烟火多,要不你回内帐休息吧?”
可心知道方才自己失态,也是准备赶紧逃离,于是说:“这帐内烟火熏的臣妾眼睛泛酸流泪,臣妾这就去去内帐休息。皇上要少饮酒。”
武帝听到可心关心自己,龙颜大悦道:“知道了,爱妾退下吧。”
可心起身被苏锦搀扶着离开了军营主帐。而霍去病的魂却也跟着可心去了。
整个一个宴席,霍去病都神思恍惚,期期艾艾。好在武帝今日心情大好,卫青又是有意周护,武帝才未看出端倪来。霍去病万万没有想到,他成日担心的,思念的,爱慕的可心,居然会成为皇帝的姬妾。而这样的不可置信,带给霍去病的,不光是痛彻心扉的疼,还有刻骨铭心的恨。
霍去病无法理解,自己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日夜都想早日班师回朝的时候,她居然会躺在皇帝的怀里,享受着那无尽的荣宠。是啊,自己是一个用生命来换取国家安危的将士,本来就是命握刀弦,怎比得了位居高阶,君临天下的皇帝呢?可心有绝代美貌,当然会择木而栖。这样想着,他只觉浑身冰凉异常,剧烈的晕眩让他突然就倒在了地上……
耳边,隐约是人们的呼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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