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羽看着阿离的样子,内疚至极。
他悔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对她多一点关心。
现在眼前的阿离已经瘦的皮包骨头,嘴唇泛白,双眼无神,但还是安慰着叶清羽:“阿兄,我没事的,我好着呢,你别为我担心........”
她说完后剧烈的咳嗽起来,手帕上都是血迹。
“阿离,你别这样........你别吓阿兄好不好........阿兄错了........阿兄错了........”,叶清羽虽然一直极力忍着泪水,但是看着阿离已经咳血,终究是忍不住,泣不成声说道。
阿离已经虚弱到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手轻轻拍着叶清羽的手背,用这种方式来安抚他。
叶夕雾站在门外,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她也不忍心看着阿离承受如此痛苦,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狐狸,如今却要剥离意识而死,实在是太过于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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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离浅睡过去后,叶清羽和叶夕雾在大厅一同坐下。
“二姐,医官怎么说。”,叶清羽脸上还有浅浅的泪痕,声音也沙哑了。
“他熬了三日的人参汤........说是靠着这些.......大约还可以撑过三日........”,叶夕雾不忍心再说了,她也不想接受阿离快要离开的事实。
叶清羽听后不再说话了,只是定睛看着天空。
“清宇,你也不用太自责了........其实阿离她,没有怪过你。”,叶夕雾以为叶清羽还在为拒绝阿离的事情而感到内疚。
“二姐,我懂,你不必劝了。”
叶清羽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回头对叶夕雾说道:“二姐,你快赶去景王宫内告知陛下,城外有千年蛇妖作乱,已经危及到百姓.......若是我现在写信过去,还得经过官员一道道审核,信件最快抵达也得到明日午时了,你若现在过去,下午便可以到陛下面前。”
“好!”,叶夕雾听明白了,千年蛇妖作乱并非小事,如果现在写书信确实来不及了,自己是皇后,进出景王宫无人敢拦,若是现在出发,两个时辰就可以抵达澹台烬面前。
叶夕雾也不多做停留了,快步跑出叶府后便骑上了刚刚叶清羽还来不及拴的马,就开始赶路了。
这马也是可怜,已经跑了一整夜,刚要休息片刻,没想到又要当起苦力来。
叶夕雾如此着急,不仅仅是为了千年蛇妖的消息,更是为了让澹台烬同自己一起回到叶府,争取见阿离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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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就快要落山时,阿离醒了,婢女连忙跑去找来叶清羽。
这时候叶清羽刚好将人参汤熬好,盛好一碗后便急忙赶去阿离房间。
“阿离,你醒了,感觉好点没?”,叶清羽将人参汤放在阿离的床头边上,摸了摸阿离的脸,柔声问着。
阿离的气色倒是比刚刚好了一点,但还是肉眼可见的虚弱:“阿兄,我没事,你看,我好多了........”
“阿离乖,来把这碗人参汤喝了。”,叶清羽将人参汤端起,舀了一勺子吹了吹,放在阿离的嘴边。
阿离正准备凑过去喝,却闻到一股强烈的苦味,立刻干呕起来。
“阿离,怎么了.......又不舒服吗.......”,叶清羽连忙扶着。
“阿兄........这太苦了........”,阿离小声说着。
叶清羽这才想起来,这里面的药材都是味苦,这颗人参更是极品,一般人根本喝不下去,更何况阿离一个女孩子。
叶清羽将碗放下,从自己的衣领口袋处,拿出了一个油纸包住的东西,小小一个,但看上去精美极了。
叶清羽将它小心翼翼地展开:“阿离,你看。”
“是饴糖。”,阿离小声的欢呼起来,语气里尽是惊喜。
“阿兄昨日在蛇妖手下救出了一个小孩,那户人家的阿婆在我临走时一定要送我一些饴糖,我本不要,但想着你定然喜欢,便拿了一小包.......”
“谢谢阿兄。”,阿离很开心,甜甜的笑着,让惨白的脸上多了一丝轻松。
油纸包了好几层,等叶清羽终于将油纸剥完,看着手里四分五裂的饴糖,叹了口气:“阿离,对不起........我这一路护过来,可它.......可它还是碎了。”
他顿时觉得这饴糖就像是阿离一般,他虽然一直保护着,但还是让她受到了伤害........
阿离却没觉得有什么,依然还是开心的:“阿兄,没事的,碎了也很好呀,慢慢吃。”
“好,那吃一块饴糖,喝一口人参汤,就不觉得苦了。”
“嗯嗯。”,阿离很听话,就这样一口饴糖一口人参汤,慢慢喝完了。
叶清羽用帕子给她轻轻擦了擦嘴。
“阿兄,扶我起来吧。”,阿离撑着床,自己在床上躺了一天了,她这么好动的人,不愿意一直躺着,喝完人参汤后她感觉好多了,更想四处走走。
“好,我们不出门了,就在院子里走走。”,叶清羽也顺着她,只剩三日,阿离开心便好。
由叶清羽扶着,俩人一同走到庭院里坐下。
今天月亮真圆,又大又亮地挂在天上,美极了。
“阿兄,我前几日读到一首诗,我看诗人们常用月亮寄托相思,若以后阿兄想我了.......如果抬头能看到像今日这样的圆月,便是阿离来看你了.......”,阿离就像这样抬眼看着他,月光洒在她的身上,更显得她虚弱,像是一碰就要碎了........
叶清羽还来不及回答,一股强大的妖力扑面而来,正要击中他的心口。
身旁的阿离突然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往叶清羽面前一靠,笔直的挡在了他的面前。
叶清羽反应过来,顿时睁大了眼睛,来不及将阿离推开,便听到面前的阿离被强大的妖力重重的一击。
阿离本就瘦弱的身体,被妖力打的一震,顿时嘴角涌出鲜血,意识全无.......
阿离身上已经没有一丝力气,朝着地面倒下,叶清羽立刻一把将她抱住:“阿离........阿离,你别吓我.......阿离........阿离.......”
叶清羽从震惊到悲痛,只在这短短几秒内,他紧紧的抱住阿离,不知所措,只是一个劲的喊她的名字........
这时叶夕雾和澹台烬终于敢来。
看到躺在叶清羽怀里吐血不止的阿离,澹台烬立刻冲了上去,将阿离的一只手握住,眼眶也止不住的红了,他是第一个陪着阿离的人,对阿离的感情一点也不比叶清羽少,他看着阿离的样子,心痛到不行:“阿离,阿兄来了.......阿兄来晚了.......都怪阿兄.......”
阿离眼睛快要合上,眼睛已经渐渐模糊,但是听到了澹台烬的声音,感受到澹台烬的手将自己的手握住,她轻轻回握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应他,用尽力气对澹台烬说:“黑鸦阿兄,你终于来了.......你是阿离降世时第一个见过的人........你以后要对我阿姐好好的.......对了,你也不能.......你千万不能欺负我阿兄........我走后,阿兄和阿姐就拜托你照顾........”
话还没说完,她的力气却已经用完了,双眼合上,气息也停止了。
叶清羽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紧紧的抱住阿离,将脸贴在她的额头处,似乎像是想以这种方式留住她的体温。
可一切都无济于事,怀里的女子身体温度迅速降低,直到变得完全冰冷僵硬........
澹台烬握住她的手,闭上眼睛,眼泪却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叶夕雾在一旁看着,不忍心靠近,但却也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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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离本可以活三日,却因为拼下性命救叶清羽而气断身亡,就连将要死前都惦记着叶清羽,拜托身边的人要好好照顾他.......
叶清羽紧抱住她已经完全冰冷的身体,抬头看着天上依旧明亮的圆月,放声痛哭.........
悄无声息的,阿离的意识从叶清宇怀中女子的肉身剥离开,缓缓在空中散开。
天空中,一颗闪耀的星星划过。
阿兄,以后阿离不能陪着你了,你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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