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拿定主意后,心神稍稍定了定。
于是一路回堂口,路上王介看到一个地摊在卖着纸质的书,想着休息的时候有时间可以看看,便想着买两本书回去。
王介凑上去看了一下,基本都是一些怎么修仙的书。也不贵,二三个铜板一本。
王介随便拿了两本。
“老板,多少钱。”
“五铜板。”
付了钱,王介准备走了,却看见地摊边上角落里有一本《杜神医说医》。
心中一动,不会是那个杜神医的书吧。
“老板,这一本呢。”
“二十个铜板。”
“……为什么这么贵?能便宜吗?”
“这本书是杜神医写的,价钱是杜神医定死的。”
“哪个杜神医?”
“我哪知道是哪个杜神医,是神医就行了呀。”
“……那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神医呢?”
“你这人真奇怪,不是神医会称神医吗?”
……王介无语。
随手翻开看了看,发现写得还是比较正经的,没有天马行空的文字,也没有夸张修辞的词汇,就是在简简单单的介绍着医术。
心想了一下,自已还有几颗金豆,生活费应该不会出问题,于是就买了下来。
“欢迎下次再来!”
王介摇了摇头,也不想再买什么东西了,便与刘铭快速穿过了热闹人群,转眼间便到了夜市的最后一段。
在夜市的最边上,王介看到了一个卖秋梨膏的。
心想着天气凉了,也有些干燥,便又买了四盏,准备给杜管事冷虎两人也捎上一盏。
一问价格,两个铜板一盏,四盏便又花去了八个铜板。
这钱不禁花啊。
王介心里在叹息,出来一趟便花了三十三个铜板。想起一个铜板都能买两个大肉包子了,三十三个铜板都够自已吃个十天半个月了。
还好,一路没再出什么事,两人很快进了广场,阁楼,回到了休息的房间。
给杜管事冷虎捎去秋梨膏后,王介终于躺回到床上,只觉得一身的疲惫。
刘铭则一口气把秋梨膏吃完,然后把装核桃的木盒放在柜子里。
由于不敢确定核桃有什么问题,刘铭也不敢拿来参悟,放在柜子后便躺回床上,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看到刘铭没急着拿核桃参悟,王介心里安定了些。在镇子上,特别是在堂口,应该还是比较安全的,于姓老者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动作来。
吃一口秋梨膏,拿出刚买来的《杜神医说医》,王介便翻看起来。
书里面首先介绍了阴阳五行,六气的定义,变化,生克等方面。然后介绍身体的十二经脉,奇经八脉,奇穴等的作用,效果等。再然后就是什么情况选什么组合穴,下针的方法等等。
王介粗粗翻了一下,虽然偶尔有看的懂的,但大多都是一知半解,如看天书。
这样有一页没一页的看了半个时辰后,便把书扔床边去了。
夜已深了。
王介静静的躺在床上,虽然疲惫,却没有多少睡意。
侧头看了看墙,墙上隐隐泛着黄芒。
所有房间基本都贴着有一些符篆,用来稳固,减少损耗等,也算是禁制了。
趁着还没多少睡意,王介便拿着这些禁制练习起渗透禁制的“和”法诀来。
练着练着,王介看着眼前的禁制,法诀停了下来。
他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他发现自已渗透这些禁制,从过程,到最后,没有察觉到一丝的灵气。
之前自已还真忽略了这个问题。
王介坐了起来,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禁制。
脑里却已是想开了。
两个法诀在眼里运行,然后通过意识渗透进禁制,而法诀的效果通过意识往外面送出,并没有携带任何灵气。
也就是说,自已的意诀运行是没有运用到灵气的。
王介又想起了音诀,势诀。
悄悄打出了音诀,势诀,依然没有发现这两种法诀带着有灵气。
王介恍然大悟。
他明白了其他人为什么察觉不到自已在运行法诀,那是因为自已的法诀根本就没有带有灵气。
只有在接触到诀印的时候,其他人才会有所察觉,而自已的诀印却是在自已身上的,其他人接触不到,所以就没有办法察觉到自已在运行法诀,而其他人最多是感觉到有人注意自已。
而音诀与势诀之所以容易被人察觉,则是因为声音,手势只能在外面完成,容易被人发现,而且形成的诀印也是在外面,就算再隐密,也能给人察觉得到的可能。
所以,别人要察觉到自已在运行法诀,或是发现自已是修仙者,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发现者的修为远超过自已,一眼就能看穿自已的身体奥秘,或是修为对意识有独到之处,能察觉到自已用意识掐起的法诀。
不过,王介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自已的灵气是一直处于消耗状态的。
王介之前运行法诀的时候,灵气是一直消耗着的。而且,他看到别的修仙者掐诀也是带有灵气的,或者说,根本就是用灵气掐起的。
所以王介一直以来,都以为运行法诀是需要消耗灵气的。只是《水之诀》有隐匿的效果,才没让别人发现自已。
但现在,王介却发现自已掐诀根本没有用到灵气。既然没有用到灵气,那灵气是怎么消耗的。
王介看了看自已疲惫的身体。
除了在矮冬瓜那里被凌风撞了一下,吃下丹药后身体基本就好得差不多了,而其余时间也基本没有大动作,为什么这么疲惫呢。
不对,不是身体疲惫,而是心神疲惫。
仔细想想,心神疲惫似乎是在自已生灵以后,为了隐匿自已已成为修仙者,而一直运行《水之诀》意诀,这以后就一直存在。
只是自已这一段时间,总是处于对外面非常敏感的状态,而没有注意到自已的心神经常的疲惫。
王介马上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
灵气是消耗在滋润心神上的。
再加上《水之诀》的隐匿效果,所以别人就算修为比自已高得多,也很难察觉到自已已经是修仙者了。
想通了来龙去脉,王介终于松了一口气。
知道了怎么回事,自已以后怎么做,就更有把握了。
王介又用意诀在自已眼前掐了一个法诀,不过,这个法诀是完全用灵气掐起来的。
果然,法诀形成的瞬间,灵力的波动便荡漾了出来,而自已的心神,则明显没有平时掐诀时出现的疲乏。
结果得到了证实,王介散去了法诀。
但是,为什么掐诀居然可以不用灵气呢?灵气不就是用来掐诀施放神通的吗?如果根本不用灵气那所有凡人也可以掐诀。
凡人也可以掐诀?
王介悚然一醒。自已不就是在还没生灵的时候就以掐诀感悟而最后生灵的吗。
王介立刻想到了凡人的灵性。
凡人的灵性同样是可以感应到某些东西现象的。而这灵性,也是完全没有灵气支撑的。
王介突然有了一个不敢想的逻辑,灵性才是修仙真正的根本,而灵气是灵性在现世中的一个具体延伸,而灵根是灵性在自身身体上的一个具现。
王介被自已的这一个想法吓了一跳,连忙从桌子上拿起秋梨膏,猛地吃了一口。
酸甜入身,沁人心脾,一刹那,全身毛孔舒畅,神清气清,头脑清明,一扫一身的疲惫。
人仿佛醒了过来,但刚才的想法却挥之不去。
他继而又想起了自已修习的《源之诀》《水之诀》。按照自已之前的想法,那这两法诀应该首先是修习灵性,让灵性具现在现世的法诀,然后才是吸收炼化灵性的法诀。
王介又吃了一口秋梨膏,脑袋又清凉了一点。
王介不知道自已的这些想法到底对不对,但总得来说,并没有多少影响。
无论是灵性也好,还是灵气也好,都得吸收炼化灵气,壮大本源。
王介摇了摇头,把脑袋放空了一点,他决定不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秋梨膏已经全部被他吃到了肚子里。
肚子舒坦,精神放松,王介四肢伸开,仰躺在床上,一种久违的舒心感重上心头。
多久没这样舒心过了?一直这样多好呀。
王介闭上了眼睛,决定放空一下,任由心思云游。
秋梨膏只是凡俗凡人用来润燥的一种食品,但却让已经成为了修仙者的王介,有了舒心舒坦的感觉。
这秋梨膏算不算也是一种法诀,而制作秋梨膏的过程,算不算是掐诀。
如果秋梨膏算是一种法诀,那法印有吗,还是说秋梨膏本体就是法印。
王介突然觉得很有趣,他决定用《源之诀》去探一下已在肚子里的秋梨膏。
法诀运转,循着在身体中的秋梨膏慢慢探进。
待法诀探到秋梨膏的各个方面时,王介愕然地发现,《源之诀》的青丝,竟连着一些点点的,有形或无形的,微微颤动的点。
这是秋梨膏还没形成的本源?
还是说,这是灵性?
王介之所以想到本源,灵性,是因为他在这微微的颤动中感受到了金属性的气息,凉而敛。
他并没有察觉到秋梨膏有灵气的存在。
所以,它要么是本源,要么是灵性,要么就是刚才想到的,一个由物组成的法诀。
看着微微颤动的点里,透着金属性的气息,王介心里想着,这金属性的气息,能拿出来吗。
他加速运转起了法诀,用意念去抓。但只是轻轻一晃,便脱离了意念。
感觉就是,自已的意念像一张破烂的网,却怎么都打不到鱼上来。
王介放弃了。转而用《水之诀》去轻触。
《水之诀》轻触那颤动的金属性气息,王介忽然感觉到,那颤动的金属性气息,一下子全部融入了法诀里。
然后一个像是镜子般的光幕倏然而现,一个呼吸后,光幕便消散无踪了。
王介猛地睁开了眼睛,法印随之也在体内消散了。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般情况出现。
水属性与金属性相融合……
王介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忙不迭的迅速在意识中找到了《清幽册》。
他翻开了《清幽册》,意识锁定在了一行字上:
在金为薄,主印。
在金,是不是说水与金相合?
薄,是说刚才出现的薄薄光幕吗?
主印,又是什么意思?印象,还是印下来什么东西?
王介不得其解。
目光放向窗外,窗台上还放着那块镜子,昨天王介还用过。
而在不远处,则是一个小池塘。
夜黑月明,池塘水面映出了半空中的明月,形成了双月争辉,波光粼粼中,月明月幽。
主印?
王介把目光看向了窗台上的镜子,心中一动。
如果说水面是印,那镜子也是印。
镜面平,水性;镜面凉,金性。
印,难道是说可以像水面,镜子一样,复印过来?
水与金,薄与印。
王介仿佛触摸到了什么。
他迅速翻开了《杜神医说医》,翻到了兑卦那一页:兑为金,为泽。
泽,是地上之水,相对于海来说,是不是可以称之为薄。
在金为薄,主印。
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水为体,塑平面,金在上,平薄面。金性水性为收为藏,复印外界影像,成印。
如果这样理解的话,那刚才自已看到的那层光幕,应该是水金面,是可以用来复印影像的。
王介眼中精光一闪,睡意全无。是与不是,那就需要做个实验了。
自已修习的是水,水性掐诀就能成。但金的气息,从哪里去弄呢。
环顾一圈房间,基本都是木头的家具。
王介叹了一口气,伸手把自已的钱袋拿了出来。
看了看,铜板,银子里面金的气息微弱到等于无。只有金豆,能感受到一缕小小的金气。
一狠心。
《源之诀》运转,探入了金豆里,触碰到了那一缕金气。怎么拿出来呢,意念转动,并没多大效果,只是晃了一下便停了下来。
灵气渡入,将金气包裹了起来,慢慢地将之拖出了金豆。
在金气离开金豆的一瞬间,金豆便失去了颜色。
运转《水之诀》,将诀印小心地触碰金气。
金气融入了诀印中,一滴略显白色的水滴显现了出来。
王介皱了皱眉,看着这滴白色的水。
因为,光幕,并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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