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桃坐在餐桌对面,有些羞涩的看着邹芸。
邹芸挑了挑眉,已然看出了青年的小心思。
青年正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
骤然开了荤,哪里还会像以前一样吃素就能满足?
看着青年渴望的眼神,邹芸故意吃得很慢。
楚桃一直眼巴巴地看着邹芸。
自己却没吃几口。
邹芸觉得他可爱,吃得更慢。
等她终于吃完的时候。
早已等不及的楚桃飞快的扑了过来。
两声清脆的裂帛之声。
华丽的睡袍被撕成了碎片,漫天飞舞。
餐桌上的碗碟来不及收好,就被楚桃尽数扫到地上。
邹芸被他压在餐桌上,勾了勾嫣红饱满的唇。
“这么急?”
楚桃红着脸,压低声音。
“迫不及待想吃你。”
战场不断扩大。
从一片狼藉的客厅,到卧室,到洗手间。
邹芸奄奄一息,初生牛犊的青年却越战越勇……
邹芸发现,他在这方面……真的很有天赋……
“噗噗噗……”
单薄的木门被敲响。
发出沉闷的声音。
很远的地方传来脚步声。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
楚桐冲着来人微微一笑。
“您好,请问,梁悦住在这里吗?”
来人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妇女。
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神情憔悴。
“有什么事?”
“梁悦……我是梁悦的朋友……想来看看她……”楚桐撒了个小谎。
在沈星辞的帮助下,她拿到了部分受害女孩的资料。
她已经准备好了诉讼书。只要这些女孩肯出庭作证,她就有信心,将这群畜生全都送进大牢。
梁母迟疑片刻。让开一个空隙。
梁家很小。很破。很旧,很脏。
窄小的空间里堆满了捡来的垃圾。
空气中飘着一股腐臭的气味。
梁母从暖壶里给她倒了半碗水。
接过水,楚桐注意到梁母的指甲缝里有很多污垢。
资料中说,梁家贫苦,老两口靠捡垃圾为生。为了送女儿进培训班,老两口花光了所有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债。
前几天,梁父捡垃圾的时候发生了车祸 ,肇事者只赔了十万。
真是厄运偏缠苦命人……
“梁悦呢?”楚桐喝了口水,感觉水的味道有些奇怪。
梁母带着楚桐来到里屋。
那是整栋房子里最宽敞,采光最好的一个房间。
房间里有暖黄色的墙壁和新鲜的绿植,看起来干净而温馨。
除了床上蜷缩着的女孩以外。
一切都是生机勃勃的样子。
听见有人进来。
梁悦的眼皮动了动。
她很瘦,脸色惨白,眼里闪烁着恐惧戒备的光,像一头失去庇护的小兽。
楚桐站在床边。
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梁悦……”
梁悦地身体猛地一抖,突然颤抖着声音,小声的哼起歌。
曲调本是平和轻柔,可是她颤抖沙哑的声音唱来。
凭添一种诡异。
“这是……”楚桐疑惑地看着梁母。
梁母不停地擦着眼泪。
“那件事情之后,就这样了……医生说是精神错乱……”
梁母崩溃地哭出声:“她以前成绩很好的啊……这种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我女儿身上……为什么……”
楚桐安抚地拍着梁母的后背,再次试探性开口:
“那……为什么不报警呢……”
梁母擦着眼泪:“报了啊,怎么没报……可是刚起诉就有一群人来家里砸东西……老头子也被他们打伤了……”
“我一个女人,无依无靠,我只希望我的女儿能够平平安安的……”
楚桐叹了口气,心里闷闷的。
谁能想到,镜头前儒雅随和,知识渊博的教授,竟然都是这样的禽兽!
她弯下腰,声音轻柔:“梁悦……你还记不记得……金山培训机构……”
梁悦眨了眨眼睛。
一滴晶莹的泪水顺着脸庞滑落,脸上却全是茫然。
梁母突然拔高了声音,将楚桐往外推。
“你说这些干什么!我女儿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你还揭开这些伤疤干什么!”
梁母虽然瘦弱,可力气很大,楚桐很快被她推到门外,她仍不死心的大喊:“我知道他们对你做了那种事情!你能跟我出庭作证吗?我们一起告他们!”
听着楚桐的话,梁悦的眼睛渐渐红了。
撕扯,尖叫,男人的欢笑。
不堪的记忆如同潮水将她淹没。
梁悦浑身颤抖,死死的咬着嘴唇。
“梁悦!跟我一起!告他们!出庭作证!”楚桐的声音隔着几道门传来,有些尖厉,也有些模糊。
梁悦的眼泪喷薄而出。
带着温度的亲吻……用力的抚摸……她痛苦的抱着头。嘴里发出低哑的嘶吼。
“闭嘴!不要再说了!闭嘴!”
“好恶心!好恶心……”
梁悦抱着双臂拼命摩擦。好像这样就能擦去那些不堪的痕迹。
“你闭嘴!”梁母怒吼一声,将楚桐推得更远,伸开双臂挡在房子前。像要保护小鸡的母鸡。
梁悦已经神志不清。
她哭泣地叫喊声从屋里传来:
“不要碰我!求你!”
“爸!妈!救我!”
血腥味蔓延,血液染红了白色的床单。
梁悦从枕头下拿出一把小刀。飞快的扎着自己的手臂。
好像只有身体的疼痛才能换来精神的安宁。
返回的梁母看见梁悦这样,几乎心痛到昏厥。
她扑过去将梁悦牢牢抱在怀里。
“妈妈在呢,悦悦,妈妈在呢。别怕啊,别怕,妈妈会永远保护你的,永远保护我的乖乖。”
“悦悦,都是妈妈不好,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悦悦,你恨妈妈吧!千万不要再伤害自己呀!”
梁悦拼命的反抗,有几刀挥到了梁母身上。
一时血腥味更浓。
梁母顾不得痛,依然紧紧抱着女儿。
母女俩的血液交融在一起。
“悦悦,你打妈妈吧,你不要再伤害自己了。悦悦都是妈妈不好……”
竭力发出一声嘶吼。
梁悦两眼一翻终于昏过去。
梁母轻柔的拔下女儿手里的刀。
温柔地擦去女儿额头的汗。
然后拨打了120。
做完这一切,她才瘫软在梁悦的床边。
默默流眼泪。
跟进来的楚桐,目睹了这一切,心里酸涩一片。
“对不起……”她张了张嘴。
“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梁母抬起眼,眼眶猩红:“不怪你。”
她疲倦的叹了口气。
看向梁悦的眼神充满担忧 。
“是我们小悦……差点运气。”
“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小悦的朋友……”
“自从小悦出了事,她的老师,同学都嫌弃她脏,家中亲戚也不大来往。”
“只有催债的经常上门……前段时间,她爸……她爸又……我们小悦命苦啊……”
梁母哭得捶胸顿足。
“那些畜生,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对她!她还是个孩子呀!连恋爱都没谈过……”
大概是压抑太久了,梁母哭得泣不成声,楚桐也直掉眼泪。
“阿姨,说服悦悦出庭作证吧!这些畜生太坏了!不能让他们就这样逍遥法外!”
梁母摇了摇头,用脏兮兮袖子擦一下眼泪,眼神里满是坚决。
“以前……我也想过报仇……想过……”
“可是后来,看着她那么痛苦……我就在想……真相,真的那么重要吗?”
“我不想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了啊……”
“我们悦悦,生下来就没享过一天福……我只想她往后余生平平安安的……”
楚桐的声音哽了哽。
“可是……”
一架担架将梁悦抬上了车。
又下雨了。
梁母在雨中跪下,求医生救救她的悦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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