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端坐原位,神色自若,轻轻抬起手,优雅地端起茶盏,微抿一口香茗。
那茶香在口腔中悠然散开。
放下茶盏,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缓缓开口:
“不知韩管事如何保我不死?”
“韩管事,在下愚见,恐您一时失察,误入歧途。”白夜声音平和而坚定。
韩管事正欲去更衣,刚走两步,闻此语,停在原地回头,眉头紧锁似有不解,很快便发觉自己好像确实陷入了误区。
白夜见状,继续道:“在下即便担下此事,又有何用?”
“危机在韩管事,不是在下。”
白夜从容不迫,深知此时须紧抓韩管事这条线,既然自己深陷此局,但是又猜中公主之意图。
此乃机会,非祸事。
目光坚定地看着韩管事,遂续言:“在下孤身一人,无足轻重,无论结果如何,皆不重要。”
韩管事闻言,若有所思。
“但是,韩管事则不然,公主既已洞悉,若在下认之,反加剧公主欲除鹤丹师之心。”
白夜此时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一把锐利之剑,直刺韩管事内心。
“且,你之背叛,将更深一层。”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深沉的警示,让韩管事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纵然鹤丹师有所依仗其师尊,公主暂动不得他,难道公主会容你安然无恙?还会留着你?”
“韩管事难不成觉得,玉清门广长老会为你与镇守闹翻?”
“那么,下一个......”
白夜言毕,起身告辞,转身便欲离开。
“贤弟且慢,你有何良策?”韩管事心乱如麻,虽知鹤丹师背景不小,但是却岂会为自己这么一个小人物出头?经白夜如此一说,方发觉自己处境岌岌可危。
未来之路如何,谁能知道?
但是自己今晚如何过公主这一关?
白夜回眸,微笑温然。
“韩管事,实则你可更进一步。”
“化危机为转机!”
韩管事闻言,急步至白夜前,目中流露真诚之光:“贤弟此言何解?”
白夜看着韩管事焦急的神态,心中已有计较,微微一笑。
“既然公主早已知晓,那她又何必多此一举?无非只是在给你机会,实乃试探你之忠诚,观你如何应对罢了。”
“至于鹤丹师那边,本就不是你所言,又有何担心?”
“甚至,韩管事你还可两面逢源,脚踏两条船,岂不更妙?”
“两边,都说一半真话!”
“……”
轻拍韩管事的肩膀,示意其收好验收的丹药。
白夜作揖告别。
“晚些时候,前往公主处,如实禀报便可。”
声音中透露出自信与从容。
69書吧
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白夜稳步离去。
虽,他不喜如此做法,然,可使他人行之。
……
丹炉已毁,残破碎片散落一地,木屋内凌乱不堪,皆是午后那场争斗所致。
白夜走进屋内,摇头叹息,心中却异常火热。
问题基本已经解决,最后一批丹药也已经验收完毕,只待公主首肯,他便可领取报酬。
此番前后总计大约有五千多两白银,这些银两在黑市上可以换取五十块左右的灵石。
这些灵石,应该足够他拿下初级炼气功法了。
想到这里,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兴奋之情。
以棍为剑,舞于小院。
棍影闪烁,洋溢着兴奋之情,
舞姿翩翩,透露出激动之意,
长久之压抑,终得释放!
舞毕,白夜回到屋内,开始整理房间,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整理的,只是将床铺拼凑完整,然后躺卧其上。
一边憧憬着即将掌握练气诀的激动心情,一边回味着这一日多所经历的事情。
或许,对于鹤丹师,亦需有所防备。
此人能杀鼠来宝,自己亦存危险,毕竟自己仅为棋子一枚。
至于公主那边......
“不对!”白夜突然坐起,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鼠来宝午后从这里离去后,应该是前往鹤丹师处,引发纷争。
而公主欲除鹤丹师,因其背景不小,或许罪责还不够大,不够多,故杀鼠来宝以诬陷之?
白夜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若仍不足呢?岂非自己将成为下一个?
想到此处,白夜不禁心生寒意。
然则,今有鹤丹师师尊下山,或可暂缓纷争,短期内应无虞。
但是,卷入此间纠纷之中,不得不谨慎行事。
……
或许想太多了,
以不变应万变即可。
随后,白夜凝神静心,再次观识海中漂浮着的金色八卦炉。
之前,因为是八卦炉,理所当然的选择了丹术之学,毕竟八卦炉应该具有此功能,所以炼丹未曾懈怠。
虽目前仅炼凡人界之丹药,然于草药、灵草之辨析,以及炼丹技巧等皆与日俱增。
因其所炼之品质比绝大多数丹师,都要好很多。
这也是白夜能获得此次郡府采买丹药之机缘所在。
回想吸取六尾狐狸之魂魄,八卦炉被激活传递的信息。
此物竟和空间有关,还能炼化万物?
远非仅仅是炼丹之用。
此第一条纹路其首为九头鸟,又有何作用?
其他纹路如果苏醒,又为何物?
八卦炉之秘,将随其修真之路,逐渐揭开面纱。
……
夜魅殿。
今日公主身着米黄色衣裳,绣着精美花纹,发式精致典雅,珠钗点缀其间,更显婀娜多姿。
坐于床榻之旁,姿态优雅婉约,神色带着淡淡忧伤。
“说吧!”公主柔声道。
白夜示意韩管事述丹药之事,自己则言鼠来宝被杀一案。
韩管事“咕咚”一声跪于地上,瞬间泪水四溢,哽咽而言:
“公主,小人该死!”
“小人因沉迷勾栏之乐,受一女子所惑,继而又遭鹤丹师胁迫,无奈之下偷换了丹药。”
“因觉此行有辱公主,故迟迟未敢禀报。”
“连日来,心中惶恐不安,寝食难安。”
“小人深知过错,恳请公主责罚!”
韩管事声泪俱下,悔意深重,闻者莫不动容。
公主之忧伤稍减,略露欣慰之色,于她而言,其实这点银两算什么,然人心、忠诚更为重要。
韩管事为其在雪泉镇负责凡俗之事,深受信任,此事竟敢欺瞒自己,岂能轻饶?但是如今正值用人之际,且韩管事跟随她多年,多少还是有一些情感。
公主遂又问道:
“那鼠来宝之死,究竟为何?”
“在下略知一二,然未必确凿,不知当说不当说?”白夜平视公主,虽见绝世姿色,内心却波澜不惊。
“哦?”
“说说看!”公主微蹙秀眉,略感惊讶。
眼前这少年,虽英武俊俏,几次相见皆冷若冰霜,极少说话,今日竟主动接话,实属罕见。
“依在下所见,鼠来宝之死乃他杀,且非仇杀?”
白夜依旧神态冷峻,平静陈述。
“他杀?”
“可有怀疑对象?”公主饶有兴趣的反问,娇媚俏脸之双瞳中异彩闪烁,指尖轻捻一枚鲜果,优雅地放入樱唇之中。
“嫌疑人或在两人之中,其一为鹤丹师。”
白夜仅提及一人,便停住话语。
此刻,他第一次在小公主面前,微微翘起嘴角,眼中带着一丝玩味,凝视着公主那魅人之双眸。
四目交缠,气氛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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