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急忙慌跑来只为问这个?
凌紫熙连忙用手划了划宣氏的后背帮她顺顺气,笑道:“哪有?!哪会有人给我委屈受?我不给别人委屈受就算好的了。母亲您瞧瞧,我像那种随意受气的人么?”
宣氏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喘息着说:“那就好,那就好。我是怕你这孩子恐家里担心,凡事报喜不报忧……”
娘家这个衰败样子,九王府岂能是好待的?
如今还要带回去个妹妹,只怕未来难免操心更多。
宣氏是个粗中有细的人。
凌紫熙微笑着摇头,“真的没事的,母亲不必担心。我若是过得不好,今日又怎能回的来呢?”
69書吧
宣氏想了想,此话的确在理,终于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双崭新的绣花鞋塞给凌紫熙,小声絮叨:“我昨天熬夜做的,也不知你今天能不能回来,所以拖了工,到晌午才做好。从前听我你父亲说过,说是你这孩子从小怕冷,所以我在里面给你加了棉绒……”
凌紫熙攥着鞋,心里暖暖的,这算是她穿书以来收到的第一份礼物,也是最珍贵的礼物了,真心让她感受到了亲情可贵。
在宣氏不停的催促中,凌紫熙重新上了轿。
轿夫们歇了片刻仿佛更有力气了,稳稳抬起轿子后就开始快速向前行进。
凌紫熙坐在轿子里,端详着手里的新鞋不知不觉的陷入了沉思。
那鞋头缎面上清晰绣着一朵藕荷色的兰花,正是她前世最喜欢的颜色。
前世,她没见过亲生父母,在这里,她却觉得父母的形象在脑海中逐渐有了轮廓。
凌若兰见凌紫熙眉头紧锁,只以为她是因为离家所以心里有化不开的愁绪。于是便把手敷在凌紫熙的手背上,低声劝慰:“长姐,我们以后想家了还是可以再回来的。”
凌紫熙闻言点头笑了笑,纵然亲情难舍,她也知道如今的境况她任性不得。
就这样,凌紫熙带着凌若兰,踩着落日的余晖回了九王府。
刚进府门,凌紫熙便让梅子带着凌若兰找一间干净的屋子安寝,这里不同于娘家,能住人的屋子多的是。
“好嘞。”梅子咧嘴一笑,一手拎过凌若兰的包裹,另一只手牵着凌若兰的袖子去往了王府西边。
凌紫熙看着梅子和凌若兰远去的背影,心里松了一口气。
西边的确有一排房子,是王府里较为干净的地方,林嬷嬷也住在那边。
想必梅子会帮着安顿好若兰,天已经黑了,她还得赶紧回去看看夜昭怎么样了。
说起来,今日能顺利回门,还得感谢夜昭。
心里面这样想着,凌紫熙的脚下不禁加快了脚步。
可还没进夜昭的院子,就看见里面来来往往的多了许多丫鬟。
她们看起来都很陌生,脚步也特别匆匆。
凌紫熙的心不禁往下一沉: “这是怎么了……”
虽无人说话,但她隐隐感觉绝不会有什么好事。
于是她连忙提起裙角往里跑。
“哎呦呦……九皇婶安好,您终于肯回来了么?”
夜明月披着件火红的野鸭子毛斗篷站在门口,手里捧着暖炉,见凌紫熙正往里跑,阴阳怪气的说了句风凉话,眼光里满是幸灾乐祸。
见夜明月这副样子,凌紫熙心里更确定了,她回娘家的这段时间里府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无心搭理这个被宠坏的小公主,凌紫熙抬腿就往里走。
刚一进门,凌紫熙就看见孟贵妃带着管事嬷嬷和太医们都坐在厅中候着。
这场景、这气势、这人群……何等眼熟?
昨天夜里,夜昭刚醒来时,也是这群人这场景。
凌紫熙皱了皱眉,忐忑的上前询问:“出什么事儿了?”
孟贵妃睨了一眼凌紫熙,幽幽开口:“九皇叔忽然昏倒,暂时还没醒过来,宫里的太医正在里面救治,你就在这里等吧,先不要进去打扰了。 ”
凌紫熙缓缓转头望向屋里,眼前突然浮现出了夜昭那双似狐狸又似桃花的眼睛。
那个古怪的人,就这样轻易的又昏迷了?
不会吧?
她想将他发展成盟友来着!!
明明今早还好好的!
她离家的时候他还在背后看着的,怎么突然就又……
见凌紫熙满脸的难以置信,孟贵妃只好温声解释:“你刚嫁过来,不了解九皇叔的病情。”
这话听在凌紫熙的耳朵里,就像是一种警告——别以为昨天醒了一下就没事了。
凌紫熙没有理会孟贵妃,但她再看向里屋方向的时候,下意识的眯起了眼,表情也十分凝重。
此时此刻,凌紫熙不像是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倒更像是冷静自持的一个商人,一个经过锻炼和捶打的社会精英。
她就这么静静站着,轻轻抿着唇,像一座雕像般不惧严寒。
她的表情严肃认真,一双清澈的眸子闪着寒光,让人捉摸不透心中所想。
实际上,拉凌紫熙过来给夜昭陪葬是整个宫里的意思。
眼下,孟贵妃更是希望如此,因为她顾虑着如何跟自己的儿子交代。
也是因为盼望他们死太心切,所以孟贵妃这才搬到九王府隔壁的七皇子府住着,美其名曰:替皇上分忧。
这等伎俩并不高明, 凌紫熙岂会不知?她略微一想便明白了,目光也逐渐平静下来,只是静静望着夜昭寝室。
夜明月本是跟着凌紫熙身后走进来的,见凌紫熙站在中厅却进不去,她便抓住机会走到凌紫熙身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阴阳怪气的说:“我昨天就说了,你是真的能冲喜。你看,你一来,我那沉疴不愈的九皇叔就醒了;可你今日一走,我九皇叔就又昏过去了。你说说,这是不是得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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