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
一个衣着讲究的宫女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她是孟贵妃的心腹,名叫娇杏,平时最擅于察言观色。
见孟贵妃脸色不好,娇杏将托盘轻轻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端起一碗粥毕恭毕敬的送到了孟贵妃跟前,轻声道:“娘娘,这是养生粥,冬日里喝是最好的。这几天正冷,娘娘您趁热吃几口暖暖胃。”
话落,娇杏用白瓷汤匙小心翼翼的舀了一勺粥轻轻送到孟贵妃唇边。
孟贵妃伸手轻轻推开了送到嘴边的粥,叹道:“凌紫熙那个小贱人居然真的嫁进了九王府,接下来可如何是好?”
孟贵妃眉头紧锁,惴惴不安的看向娇杏,“当初跟皇后姐姐商量,让她去冲喜她未必愿意,若不愿意,正好将计就计治她一个‘抗旨不遵’的罪,可是,她居然同意了,还真嫁给了九皇叔。”
若夜昭赶紧死了还好,若不赶紧死,那么待七皇子回来了,她这个亲娘要如何跟儿子交代?
知子莫若母,孟贵妃心里太清楚了,她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可唯独一点不好,那就是太重情义。
他不知道,生在皇家,重情义是最要不得的。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夜绍当初求亲成功以后是多么狂喜,更加不会忘记,凌永宽出事以后他在自己面前长跪不起,求她以贵妃之尊去为凌永宽走动,能保一时是一时。
凡此种种,都让孟贵妃心里对凌紫熙充满了厌恶,若不是她这个狐媚子,如此优秀的七皇子怎会被迷了心窍?
无奈之下,孟贵妃使出缓兵之计,先是骗夜绍去东昌府接一趟表亲,后又许诺等他回来就去找皇帝陛下说情。
这计划原本天衣无缝,只要凌紫熙拒绝,即便是夜绍回来了,抗旨之人也已经人头落地,一切尘埃落定,说什么都没用了。
只是她没想到凌紫熙居然情愿嫁进九王府陪葬也没抗旨。
如今,万一儿子突然回来或日后发现,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居然成了他的皇婶,恐怕少不了会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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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她这个儿子是既长情又深情,这是莫大的缺点。
想起凌紫熙,孟贵妃抬手摔了面前的热粥,沉声咒骂:“天生会勾人的狐媚东西!”
娇杏被吓了一跳,赶紧出言劝慰, “娘娘莫要担心,九皇叔这次昏迷的比往常都要久,足有小半年。林嬷嬷说九皇叔前天又咳血了,七皇子回来还要至少十日……”
果然是心腹宫女,每一句都说在了孟贵妃的心坎上。
孟贵妃眼波流转,至少还有十日,那么就是说还有许多事情可以做……
翌日。
凌紫熙只感到浑身发冷,早早的就醒了。
起来一看,原本裹在身上的鸳鸯喜被居然掉在了地上。
难怪会觉得冷!
凌紫熙并没多想,抱起被子拍了拍灰尘就放回了夜昭的大床上。
她不觉得新婚夜与夫君分床睡是件好听的事,要是被林嬷嬷知道了,恐怕会去孟贵妃跟前告一状也未可知。
扭头看向旁边的喜烛,一根已经燃尽,还有一根虽然还有点火,但也快燃尽了。
凌紫熙忽然想起出嫁之前宣氏跟她聊天,她曾说大婚之日喜烛要燃到第二天天明才能事事吉利。
可如今,凌紫熙看向窗外,天还没亮呢。
她借着烛光在屋子里轻手轻脚的翻找起来,还好,在柜子里找到了半截蜡烛,只是是白色的。
白色就白色吧,只要能照亮,谁管它是什么颜色!
她只要照亮。
凌紫熙赶紧把白烛点燃,用力往即将烧完的红烛上一蹲。
这下好了,决计能烧到天亮。
由此可见,光明什么的都是自己给自己创造的。
这样一折腾,凌紫熙的困意没了,安静的坐在床上望着跳动的烛火发呆。
想起原主的情况,她原本是要嫁给七皇子的,对皇家的事情也算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天盛的历史并不算太长。
先帝夜启是开国皇帝,建国以后不久便驾鹤西去了,留下九子一女。
原本的太子不知抽什么风,还没等老皇帝咽气就起兵造反想要夺位,结果被老谋深算的老爹一举擒获废了太子之位,但虎毒不食子,老皇帝终究没有舍得杀他,仅仅是圈禁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被吓的,太子一被废,二皇子立马就病了,据说是吃错了药。
三皇子是个书呆子,一心只对编纂书籍感兴趣,老皇帝思来想去,临终前立下遗诏,把皇位传给了四皇子夜礼,也就是当今圣上。
令人吃惊的是,新皇即位以后不久,兄弟手足就先后死去,除了守寡的大长公主夜离歌,就只剩下了这个最小的弟弟夜昭,如今也只是吊着口气罢了。
说起当今圣上,子嗣倒也不少,除了七位皇子以外还有一位小公主。
皇子们都十分优秀,尤属七皇子夜绍最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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