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这是做什么?为何不吃?”
眼看着小男孩将自己给的零嘴藏进怀里,却一口都未吃,花璃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不喜欢她带的这些,看来下次得多带点别的来,给他挑挑。
“我,我不饿。”话音刚落,两人就听见一阵肚子咕咕叫的声音。
这声音自然不可能是来自花璃,于是小男孩的脸颊肉眼可见的红了些。
“咳咳。”花璃憋笑很辛苦的。
“我,我要带回去给我姨娘吃。”
听完这句话,花璃看曹嘉意的眼神里瞬间溢满母爱。这小孩,年纪不大,已经非常懂事,却被曹府丢在这鸟不拉屎的偏僻小院,无人问津。
曹嘉意被看得莫名其妙,有些不自在地背过身。
“小姐!小姐!”
这时,羌活和桃盈已经找来了,随着院外的呼喊声越来越近,花璃知道自己该走了。
“我该走啦,下次定再带蜜饯来给你尝尝!”
曹嘉意抱着荷包巴巴地看着她,像只要被抛弃的小猫。
但花璃早已急着跑出去了,只留了个模糊的背影,一阵风刮过,好似这人从未来过。
*
“小姐今日实在是冒险,就算要去也该带上奴婢们!”
“知道了,知道了,下次我一定乖乖的!”
从刚刚自重华苑出来,被两个丫鬟撞上,羌活的嘴就没停过,桃盈也在旁边偷偷抹着眼泪。
花璃无奈地听了一路,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但谁让她刚刚确是偷溜呢,在挨打要立正这方面花璃态度向来是很端正的。这也是荣夫人一直以来拿她没办法的原因,每一拳都好似打在棉花上,下回复下回,左耳进来右耳出。
时间久了,荣夫人也只能安慰自己,女儿年岁尚小不懂事,听不得这些大道理。
“小姐,你听,好像有箫声!”桃盈带着哭腔道。
羌活一眼扫过去,桃盈吓得打了个哭嗝。
“奴婢……听错了。”
“你们看,这都快到前院了。那大灯笼的光都快能闪瞎我的眼睛了。”花璃眨巴眨巴眼睛,盯着羌活瞧。
“小姐……”羌活眉头紧皱,一脸不赞同。
今日已经是纵着小姐犯了一次浑了,羌活觉得自己这心口都跟着怦怦直跳。
*
“花小姐安,有贵人邀您去湖心亭一见。”一管家模样的侍从敛着眉向花璃行礼,虽是侍从,周身贵气竟是比刚刚见的曹国公还多上几分。
得了,这事不用再纠结了,羌活也只能跟在小姐身后一同过去了。
说是贵人,那该是今天这宴席上未曾见过的人了,花璃虽然刚刚还好奇地想去,但这会儿成了受邀之人一时又拿不准对方的身份,有些忐忑了。
这湖心亭在曹国公府最中心的位置,不曾对外客开放过。难道今日要见她的,是曹家大公子曹嘉树不成?
刚刚那隐约的箫声果然来自湖心亭,越走近听得越发清晰,这曲子花璃自是从未听过,却觉得格外明丽清澈。
“贵人已在亭中等候,花小姐请。”两边丫鬟掀起青丝制的纱帘,亭内的光景才展露在花璃面前。
她一进来,身后的纱帘就被放下,羌活她们也在亭外等候。
只见亭内一位脊背挺直,身着白袍的少年正背对着她,专注地吹着手中的玉箫。
在花璃这个角度,瞧不到少年的正脸,只能看到他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若隐若现,此时正轻抚着玉润的长萧,好看得有些过分了。
“妖孽啊……”花璃抬手抹了抹唇边不存在的口水,盯着少年的背影出神。
“喵~”在霸道的箫声面前,这声微弱的猫叫差点被淹没,却被花璃给听见了。
只因……她的裙摆上此时正“挂”着一只黑身白肚白足的小奶猫,它的小爪子不小心勾住了花璃裙子的丝线,可怜兮兮地求人解救。那小奶猫的眼睛竟是稀有的异瞳色,一只为宝石蓝,一只是棕色。毛色轻柔,肚子圆滚,看着很好摸的样子。
品箫撸猫,这贵人属实好雅兴。
花璃蹲下身来先解救了奶猫,小心翼翼地将它抱进怀里,又享受地抚摸着。果然,从古至今,撸猫能解万愁是真理。这小奶猫也乖巧得很,粘人地钻进她的臂弯里,一点也不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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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心放松,开怀轻笑,这是花璃来了这个世界以来,最发自内心的笑声。
此时箫声停了。
吹箫之人转过身,白袍金带,眉目如画。肤白胜雪,剑眉桃花目,鼻梁高挺。那满身的清冷华贵,如巍峨高山,气壮凌云。
少年年岁不大,却已有一张翩若惊鸿的脸和周身上位者的气质。温文尔雅,亦深不可测。
“乌云很喜欢你。”
太子如今十多岁,应是快到变声期了,平和持重的声音里带着些尖细。
花璃忍俊不禁。
其实她已经猜出了少年的身份,结合这一路的守卫森严,少年的年纪与穿着,应是大齐尊贵的太子殿下无疑。对了,还是她“亲自”挑选的便宜未婚夫。
似是不理解小姑娘为什么笑,少年挑挑眉疑惑地看着她。
“臣女花璃参见太子殿下。”她虽然平时犯浑,但正经时候也不会掉链子。
“阿璃妹妹不必行此大礼,以后唤吾阿鉴便可。”太子上前虚扶起她,又抬手请她落座,礼仪周全。
两人相对而坐,太子身形端正,熟练地为她烹茶。
这几年来,花璃并非没有和太子接触。只是太子的课业平日里本就比大家繁重,近日来又跟着圣上一同处理政事,愈发见不着身影了。
花璃每次进宫给皇后请安时,也曾与他打过几次照面,两人大都点头示意,最多是太子送她出凤咎宫。但许多时候,花璃觉得她与太子殿下更像是兄妹,同云季无异。
因此,今日是他俩定亲以来第一次单独相处,显得格外微妙些。
不过,花璃并没什么不自在,她知太子品行贵重,且待人随和。嗯,虽然她总觉得太子就如那云端的人,是她无法企及的存在。这婚事是当时稀里糊涂就被定下的,对她来说其实是一件极其棘手的事情。
乌云还在她怀中酣睡,脑袋亲近地蹭蹭她,她回过神来轻抚了它两下。小奶猫咕噜噜地轻喵了两声,又在她怀中放心安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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