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二人终于远离人群,云季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花璃觉得自己最无辜了,下一场比赛马上要开始了她都还没来得及看呢。
“小年轻就是有活力呀!”花璃轻笑道,要是她上辈子那副病体,害羞估计都是跑不动的。
云季一听这话,有些奇怪地看她道:“小嫂子,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情哦,倒是你,至于害羞到跑这么远嘛。”
“我!我哪有!”云季刚刚跑得脸通红,此时实在是没什么力气同花璃吵了。
她抬头打量四周,刚刚尽顾着逃了,哪记得自己走得什么方向。这位置倒是偏,都离主营帐两里远了。
“快回去吧我们,我总觉得这里怪怪的。”一阵风吹过,云季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花璃应了声,两人正要往回走,忽然又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云季回头看着小姐妹,眼神疑惑。
“嘘!躲起来,有脚步声!”
两个小姑娘几秒内就跑到身后的草垛里躲好了,花璃轻轻抬首看来人是谁。
真是奇怪了,她们来的这处小径靠近后山,又因为山上蛇虫众多,所以人迹罕至,杂草丛生。谁会在主营帐那边正热闹时跑这个鬼地方来呢。
“有人来……唔唔唔!”云季虽说平常半点公主架子都没有,也不拘小节得很,但哪里干过这种偷偷摸摸的勾当。这不,差点喊出声来,生怕自己不被发现。
幸好花璃有经验,及时捂住了她的嘴。
等云季轻轻拍了下花璃的胳膊,乖巧地眨巴眨巴眼睛,表示自己不会再发出任何声音,花璃这才放开了捂嘴的手。
人影渐渐靠近,她们也看清了对方的脸。这是个看起来年岁不大的少年,大概十五六岁的年纪,他身边跟了个小厮,此时主仆俩都在四周环顾,神色紧张,应该也是悄悄跑出来的。
只是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说来奇怪,花璃觉得这少年有些眼熟,却一时记不起是什么身份。她转头想问云季,却见她瞳孔放大,一脸见鬼的表情。
花璃用气音悄声问道:“你认识吗?”
云季瞬时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匪夷所思地盯着她,悠悠道:“这是济阳侯世子,我表哥。”
花璃顿悟,怪不得这人瞧着眼熟呢,原来是济阳侯世子刘元江啊,不过他今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花璃眯着眼思考了一会儿,又转头继续看。这才发现她们俩说话的功夫又来了个人。
定睛一看,是个穿着深褐色胡族衣服的奴仆,跟花璃前几日看见的拓跋嘉诗的侍女们穿衣风格一模一样,应是拓跋部的人无疑了。
“这是我们家主子给世子的信,近日他们看得严,主子不便出来同您见面,他说您看信便知。上次的事主子说他会感念济阳侯这份情,改日定登门当面道谢。”
没想到这胡人竟说得一口地道的中原话,花璃和云季在旁边草垛都听得真切。
胡人说完,济阳侯世子似是有些不满,眉头紧皱,紧紧捏着手中的信件许久不说话。直到身后的小厮提醒,他才不耐烦地抬起头来看着这传信的胡人,眼神尖锐,跟要把人看穿似的。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济阳侯府并不欢迎他来,少自作聪明。”
胡人敛着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神色平静,也不知听进去了没。过了一会儿只是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世子爷,这信……”他身后的小厮上前问道,眼神复杂地盯着主子。
“回去找个地方烧了,注意别被人看见了。”
“可……您不打开瞧瞧吗”
“看个屁,烧了!”刘元卿挥挥手,抬起长腿便往回走。
小厮拿着信有些不知所措,看看信又看看世子,深叹口气又跑着跟了上去。
直到确认两人真的走远了,花璃和云季才吃力地从草垛里站了起来。云季全身腰酸背痛,终于能放肆地喊出声了。
“哎哟,我这腿刚刚卡在树杈上,你是不知道,我脚扭了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第一次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儿的云季,虽然扭伤了脚,却格外兴奋,眼睛亮亮的,仿佛学会了一种新颖的游戏一般。
“我们身后有个斜坡,也难为你能耐得住性子。我瞧瞧,哪里扭着了。”边说着,花璃边蹲下身细细查看云季的脚踝,果然见那块有些红肿,她伸出小手试着捏了捏。
“嘶!好啊,你想谋杀我啊!这荒山野岭的呜呜呜呜,皇兄找到我估计我都臭了!”
花璃白白眼,拿她玩剩下的对付她,亏云季想得出来。
69書吧
“少来,还能走吗,我扶你。”花璃仔细打量一番云季的身形,她背着估计够呛。
“呜呜呜呜呜,小嫂子最好啦!”云季红着眼眶,娇弱地将胳膊穿过花璃的肩膀,把半身的重量靠在花璃身上。花璃吃力一抬,姐妹俩一瘸一拐地沿着原路返回。
“你说刘元江为何会和拓跋的人有联系呢?”回去路上,花璃还是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这两个身份的人完全像是两条平行线,能接触的机会微乎其微。
究竟是什么,让他们有了联系呢?
“我也正纳闷呢。我这个表哥年岁不大,却是难得的稳重老实,再加上舅舅就这么一个嫡长子,平日里也是十分看重,花大量时间和钱财去培养他。听母后说,表哥今年还要参加春闱,中个进士是肯定没问题的。”
“那就更奇怪了。仕途明朗,前程似锦的一个少年,干嘛想不开和外族人有交往呢?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小嫂子,我发现你每次想事情都好深奥哦,跟皇兄一模一样,都说些我完全听不懂的话!”云季好奇地看向花璃。
就比如她对这件事的看法,就完全只觉得是表哥和朋友相约出来玩儿,结果被朋友鸽子了,还只收到一封什么劳什子的破信。这不,表哥心情都不好了,还气到让下人把信件一并烧了。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你啊!”花璃点点云季的鼻子,继续嘱咐道:“今日之事牵扯甚多,你万不可跟任何人说,连太子也不行,听见没!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但又说不出为什么来。”
云季懵懂地点点头。
一路上,云季昏昏欲睡。等到她们终于看到了主营帐那高高的帐篷顶,花璃这才彻底松口气。
将云季交给了唤云,花璃回去的路上又不免想起济阳侯世子刘元江。
济阳侯府……世子刘元江……
忽然,脑中似是一闪而过一丝线索,但花璃没能抓住,只能懊恼地大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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