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颜心风风火火赶回去,做好了家里水漫金山的准备,却发现只是一个大乌龙,不是自家的问题,她松了一口气,转而煲起汤来。
等薛颜心将煲好的汤再拿去医院,霍执渊的盐水已经吊得差不多了,祈君临也早已走了。
“都快吊完了,怎么不给我来个电话,这样我就直接接你回家喝汤了,还能多给你炒几个菜,你现在生病,得需要很多营养。”
霍执渊看着热气腾腾的汤,还没喝,他就已经感受到了融融的暖意。
薛颜心盛好烫端到他面前,看到他吊着盐水的右手,忽然说:
“你喝汤方便么?是不是得喂啊?”
“你想的话,也不是不行。”
霍执渊说这话的时候,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感觉像是看穿薛颜心别有所图似的。
被他这么盯着,薛颜心没所图不心虚也心虚起来:
“什么叫我想,我是看你放不方便自已喝。”
薛颜心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霍执渊觉得她这样生动可爱极了。
“这样啊,那我就不方便吧,啊——”
说着,他就极为配合的张开了嘴巴,等着薛颜心投喂。
薛颜心都被他这副样子逗笑了。
汤喝完了,盐水也只剩一点点就要完了,薛颜心帮他按了铃,呼叫护士拔针。
只是这时,薛颜心发现霍执渊面容紧绷着,脸色有些发青,像是忍着什么很难受,她不禁担心起来:
“你,你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我给你叫医生来。”
薛颜心着急起身,差点把装汤的保温桶撞到,霍执渊连忙抓住她的手阻止她:
“我没事,等护士来拔完针就好了。”
这时,护士刚好出现,她干脆利落是给他拔完针,霍执渊就迫不及待的从病床上下来,说了句我去换身衣服,就姿势奇怪的小跑进卫生间。
看着他跑得急忙的背影,薛颜心当即就明白了霍执渊是怎么回事了,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想上厕所你早说嘛,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霍执渊上完厕所出来后,面上有些滚烫窘迫:
“你帮忙的话,这,就,就不太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顶多帮你提着盐水瓶,又不看你。”
说完,薛颜心忽然凑得极近,擦着霍执渊的耳朵,语气极轻,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声音充满蛊惑:
“怎么,想要我帮你扶?”
“你!我!我没再这个意思!”
霍执渊的脸色几乎是一秒之内噌的爆红,耳边似乎还停留着她说话时喷薄出的气息,痒痒的,他知道薛颜心平时语言大胆喜欢口嗨戏弄他,可是他没想到这是在医院她都这么大胆,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看着收拾病床的护士丝毫没有朝这边看的想法,应该是没听到,他稍稍松了一口气。
然后忍着羞窘去捂薛颜心的嘴:
“这还有人呢,又不是在家里!”
薛颜心笑着眨着眼睛,看着无辜又纯良,好像刚才逗他的浑话不是出自她的口。
薛颜心被捂着嘴,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话,霍执渊没有听清,但又怕她语出惊人被别人听到,硬是等到护士走了,没有其他人了他才松开手问:
“你刚才说什么?”
薛颜心压低声音,眼睛带着笑意:
“我说,你好纯情啊,显得我像个流氓。”
“小流氓,还挺有自知之明,回家了。”
回到家,屁股还没坐热,薛颜心就拿出她准备好的礼物,和第一次送霍执渊那身破衣服 一样的包装,蓝色的礼盒外面打个白色的蝴蝶结。
霍执渊看到这个礼物盒,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又是送自已一件烂衣服吧,上次那身穿了出去被祈君临笑了好久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登登登,出院礼物。”
“出院还有礼物?”
“生病痊愈是件喜事,我想送就送了,拆开看看?”
薛颜心十分闪亮的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十分期待看到他拆开礼物,看着她为自已准备惊喜满心真诚欢喜的样子,霍执渊觉得自已已经收到了最好的礼物,她的关心、温暖、乐观、热爱生活、以及,对自已的在意,都是最抚慰他心灵的礼物。
霍执渊心里告诫自已,无论是多烂的礼物也一定要装作很惊喜很喜欢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有了第一次送到那件破衣服作对比,拆开礼物盒看到里面西服的那一刻,霍执渊是真的很惊喜,他摸着衣服上的面料,扣子,这是山羊叔裁缝店的手工。
山羊叔裁缝店是家专业做男士西服的老字号老店,大隐隐于市,开在街头小巷子里,店面不大,三十个平方左右,平时没什么人,估计是被西服上那奇高的价格吓退。
但这个小店子很神奇,只要是穿过这店里一次西装的人,都会再次回头,成为忠实的老顾客。
店子简陋平庸,来往的顾客却都是身价不凡的,霍执渊从前就是这家店忠实的回头客,他钟爱这里的手艺审美,非名牌的西服全来自这里。
因此,当看到盒子里的西服那一刻,霍执渊就猜到了是山羊叔裁缝店里买的。
他眼眸微亮,满是欣赏之色,像抚摸一件艺术品般轻抚这件西服:
“这么一套,卖盒饭赚的钱都搭里面了吧?”
“这些都是小钱,破产的是你又不是我,你忘了我从你手里薅下过多大一笔手笔了吗?有钱难买我开心,不对,你开心,试试,合不合身。”
霍执渊眼里有些感动,当即就换好出来,里面还特地换了一件衬衫搭配。
果然人靠衣装,换了身行头的霍执渊气质立马拔高了两个度,笔挺的西装衬得整个人修长挺拔,整个客厅在他的身影下都黯然下去,他就像一枝墨竹,独立而遗世,自有傲然风骨和出尘的气质。
昔日那个不近人情冷酷理智的禁欲系总裁又回来了,仿佛一开口就是要谈几亿几亿的生意。
“合身吗?”
薛颜心跟他说话都温柔了好些,没了之前的那么跳脱。
“嗯,很合身,很适合我,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你可以新工作上班穿。”
霍执渊抚了抚身前的布料,柔软又不失硬度的触感划过手掌,让他爱不释手,他认真的对着薛颜心说了声谢谢,搞得薛颜心还怪不好意思的。
试过之后,他十分小心的将衣服整理好,用那种款衣架挂着,以免弄出褶子,将它与薛颜心第一次送他的那身破衣服挂在一起。
他已经不会再去工地上班了,那身破衣服也无用武之地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舍不得扔,甚至还把它整理收拾得比其他衣服更好。
或许他心里有答案,第一次收到的礼物总是珍贵无比的,哪怕它只是一件旧得不能再旧的破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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