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颜心怔住的表情像是裂开了,霍执渊不知道他刚刚在她心底建设的高大光辉形象猛然崩塌。
果然还是那个熟悉的资本家味道,不过是个接地气的资本家,薛颜心心想。
“我没卖过废品,我也不太清楚。”
“那你经常攒的那些纸箱子都是扔了吗?”
平常霍执渊下楼去丢垃圾的时候,薛颜心总是要嘱咐一句不要把纸盒纸箱子丢了,把它们攒下来。
“没扔,送给楼下张大爷了。”
“你怎么不自己留着卖?”
“我们现在的处境虽然大不如前,可是捡废品多来的几块钱也不会对我们生活改善有多么大的帮助,少几块钱也不会对我们现在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但是这对张大爷这样没有退休金的孤寡老人不一样,捡废品是他们能够生存下去的最后活命方式了,我们这些不需要的人多捡了一点,他们那些真正需要的人就会少捡一点,我们少了这几块钱无伤大雅,但他们却可能因此饿一天肚子,住不起最便宜的房子,看不起最简单的病。我不想挤压他们本就不多的生存空间。”
说话的薛颜心眼睛一眨一眨的,眼里流露出的光好像流淌的月光,不像太阳的光芒那么耀眼,是像水一样的剔透温柔,淌进人的心里给人无尽的抚慰。
霍执渊深深的被她的眼神与声音吸引住了,这真的是以前那个他认识的薛颜心会说的话吗?他很难将这些话代入到以前的薛颜心嘴里,以前的薛颜心和现在的薛颜心的变化让他有一种很强列的割裂感。
一个人真的可以在短时间内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吗?神情,仪态,性格完全被颠覆。颠覆到可以让人对她的厌恶生生扭转为欣赏?
他再一次对薛颜心的身份起疑,但是根据他所掌握的所有线索和证据都指明她就是她。
对此,霍执渊心里也有点隐秘的庆幸,如果她一直是她,那说明自己以前对她的种种都是误解,只是源于不了解。
可若她不是她,那她接近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会坏自己的大计吗?
霍执渊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不想事情变得复杂化,还是因为自己开始对薛颜心有了特殊的期待。
“你,你一直盯着我干嘛?”
子薛颜心说完话后,霍执渊不自觉的将目光一直流连在她身上,眼神是审视的,温柔的,惊讶的,看得薛颜心都不好意思了。
“因为——”
霍执渊故作神秘的停顿了一下,然后坏笑着说:
“你牙齿上有菜叶。”
“什么?”
薛颜心像是被雷劈了一样要裂开了,看我牙齿上塞了菜叶都能看得这么深情?她的脸顿时就羞红了,立马背对着霍执渊,然后拿出手机,打开自拍查看牙齿。
“哪有,明明没有呀?”
“扑哧!”
“你!你耍我?”
“呵呵呵呵呵,怎么我说什么你都信?这么好骗?”
霍执渊终于忍不住发出闷笑,低沉清透的男声传进薛颜心的耳朵里,像乐章一样盖过了外面的雨声,薛颜心顿时被抚慰了,被耍的心情也不那么气了。
怪不得别人说找老公要找个帅的,这样就算吵架了,看见他那张脸就会气不起来,如果再配上好听的声音,那简直是无敌。
霍执渊撑着雨伞,薛颜穿着雨衣,两人一左一右并肩往家走,只是这个并肩的距离有点远。
霍执渊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不经意间总往薛颜心那边靠近,但薛颜心怕雨衣上的雨水沾湿霍执渊身上的干衣服,所以他靠近一点,薛颜心就躲开一点,都快要躲进马路边上的绿化带里了。
虽然穿着雨衣,但是脸是露出来的,总是会被裹挟着雨水的风拍打在脸上,这样总归是不好受的,所以霍执渊是想要她躲在自己雨伞下走。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不好意思说出来。
她已经穿着雨衣了,要是自己还邀请她共撑一把伞走,显得自己好像别有所图似的,但若说出来自己是看她被雨水拍打在脸上不好受的原因,就又显得自己好像特别关系在意她。
他只不过是处于绅士风度的关心罢了,霍执渊从来没有想过,想做个绅士还有这么多顾虑。
薛颜心一直往马路边边上走,不小心被绿化带掉出来的枯枝绊住了脚,差点摔倒,还好霍执渊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薛颜心说了句谢谢,霍执渊皱了皱眉,也趁机抓着她的手,霸道将她拉到伞下:
“走那么边干什么,这么喜欢靠着绿化带?”
“不是,我是怕雨衣上的水沾湿你的衣裳。”
原来不是躲我?得知她的真实意图后,下着雨,霍执渊却突然感觉心情像放了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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