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执渊破产被赶出家门,薛颜心起码有一半的功劳。
所以心怀愧疚的她实在是不好意思在他落魄的时候撇下他。
因此,在他从大别墅搬进小租房时,她也跟了过去。
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霍执渊即使破产了,也不至于沦落街头,虽然租住的房子有点老破,但位置不错,房型也好,有一百多个平方,除了没电梯,哪哪都不错。
搁二三十年前,这小区也不是一般普通人住得起的,大多是一些干部政府官员常住的小区,所以这周围的邻居也大多是一些退休干部教师之类体制内出身的人,邻里之间素质高,小区安保安全也不错。
小区楼道很昏暗,楼道顶上的声控灯发出的黄光十分微弱,跟此时拖着行李箱爬楼梯的薛颜心一样,有气无力苟延残喘。
薛颜心提着两个笨重的行李箱,背上还背着大包小包,在楼梯里走两步歇一步,终于爬到了三楼。
还好楼不高,再爬她就要猝死了。
她找到对应的门牌号,平缓了一下呼吸,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抬手敲门。
“扣扣扣。”
敲完门,门内响起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接着门被打开了。
开门的霍执渊在看到是薛颜心时,明显愣了一下,平时一向半垂着的眼皮都睁大了。
“你怎么来了?”
霍执渊皱眉,其实他是想问你来干什么,但这样问就好像他要赶人似的,对方好歹也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薛颜心抬头,映入她眼帘的是霍执渊一张憔悴疲惫的脸,此时他眼下乌青,下巴长满了一圈圈青渣,看得出来他最近过得很糟心,平时那么注意形象的一个人居然都不收拾自己了。但即使这样,也压不住这张俊颜带给薛颜心的冲击力。
她做系统时,就有剧情简介说,在主角祈君临未出现之前,他霍执渊是集财富、才华、相貌于一身的全才,天之骄子。
尤其是他那张脸与身材,即使是没有财富与才华的支撑,也一样能令万千少女为之神魂颠倒,仰慕向往。
今天以人的视角近距离观看了才知道,剧情的形容真的是丝毫不夸张,即使是主角祈君临在这,薛颜心被眼前浓颜美貌冲击而震动的心也无法被平静。
薛颜心摸着自己不受控制砰砰乱跳的心脏想,这一趟真来值了!这样的神颜老公,即使自己没有对不起他,那她也愿意让他吃自己一辈子的软饭!
薛颜心爬楼的疲惫一下一扫而空,直接推开霍执渊自顾自的走进门,边走边说:
“你又不去接我,我只好自己来啰。”
霍执渊看着薛颜心自来熟的把自己的衣服放进衣柜,他意识到薛颜心是要跟着他了。
这显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于是紧蹙着的眉头更深了。
想来这女人估计还对自己抱有幻想,霍执渊沉了沉眸,而后长叹一口气,说:
“破产传闻是真的,我名下财产已经被查封用来清偿债务,不说东山再起有多无可能,背不背债务还不一定,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没必要吊死在我这一棵树上。”
薛颜心正蹲在地上收拾行李箱里拿出来的东西,听完霍执渊说的话,也没停下手,半开玩笑半随意的应付:
“怎么就什么都没有了,你不是还有一个精壮的肉体吗?”
收拾得差不多了,薛颜心抬头,她的眼神眼神毫不掩饰的从他的眼睛流连到嘴唇,再到锁骨,最后到小腹:
“没钱有颜,我也是可以的。”
霍执渊被薛颜心看得身躯一震,忧郁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
他避嫌一样的后退几步,离薛颜心远了点,还不忘捂紧自己皱巴巴的衬衫衣领口:
“我还不至于沦落到卖身。”
薛颜心:……
大哥,玩笑话都听不出来吗?
薛颜心赶忙解释:
“我的意思是你至少还有一个好的身体,四肢健全,身体各项器官都健康。”
在薛颜心看来,只要人还活着,身体健康,都不算绝境,总归是有希望的。
结果霍执渊听了,眼角居然微微抽动,眼神居然闪现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脚步后退到脚跟抵着墙,说:
“我也不卖肾。”
薛颜心:……
我看起来就这么像不遵纪守法的法外狂徒张三吗?
薛颜心张了张微微僵硬的嘴角:
“不要你卖身也不要你卖肾,甚至不要你出去卖力气过活,以前你充当我的金大腿,让我风光过,现在也轮到我当你的大腿养你了,我胳膊腿是细了点,但总归不会让你饿死,你只要给我卖个笑就行了,我很容易满足的。”
“怎么样?惊不惊喜?以为自己之前只是养了个饭桶,没想到是张饭票吧?”
她说完,呲着个牙,笑着看向霍执渊。
霍执渊看着她的笑,怔愣了片刻。
爷爷说过,当自己跌到谷底时,唯一的好处是身边的妖魔鬼怪都会现行,到时候看围在自己身边的是送碳的人还是作乱的妖,就一目了然了。
霍执渊也曾想过,自己败了,还会有谁会一如既往的待自己如初,或是坚定不移的追随自己,他想过有十多年交情的兄弟,想过有合作过多年的生意伙伴,甚至是家里做饭的保姆,守门的保安,但是就是没想过面前这个女人。
但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他们不是真夫妻,换做任何人都会这么想。
半年前,薛颜心这副身体的原主,仗着自己养父对霍执渊有恩,便以恩相胁,要霍执渊跟自己结婚,霍执渊因为在爷爷的滥情史的影响下,对婚姻的态度很随便,只要不影响他的事业,对他来说,跟谁结婚都一个样,更重要是和薛颜心结婚可以全了他欠人的恩情,也可以不用应付老爷子的催婚。
只是这种道德绑架的方式比他就范,让他对薛颜心充满了蔑视,不过这样也好,有所图的好控制,尤其是图名利的人最好控制。
那天霍执渊垂着眼,都不屑抬起来看原主一眼,清冷的嗓音透着森然的寒意:
“有仇必报,有恩必答确实是我家的处世原则,但是,绝不是在这种以情相逼的情况下。”
“薛小姐,你要跟我结婚,无非就是看上了我的身份地位所能带给你的体面,既然你要体面,那我就成全了你这份体面。”
霍执渊与薛颜心举办了一个盛大的世纪婚礼,薛颜心成为了霍太太,但整个霍家都知道,这个霍太太不过是一个名不副实的头衔罢了。
他们之间并没有领证,私下相处也是各过各的,霍执渊给了薛颜心一张副卡和一栋别墅,把她当个吉祥物养着,只要薛颜心在必要的场合与他一同出席露个面即可。
只是薛颜心这个霍太太还没有当上半年,就因为吃头孢误喝了酒精饮料去世,再醒来时是一个与她同名的一个冒牌货。
霍执渊仔细看着薛颜心有些傻气的笑脸,是因为她没化妆的缘故吗?一张脸竟透着一丝以往不曾见过的质朴,天真。
以往浓妆艳抹的她虽美得更加漂亮热烈,但让人移不开眼的同时也能清楚的看到她眼里的精明与算计,像这样不设防带着几分真挚义气,从没见过,但这样的她却仿佛更吸引人的目光了。
霍执渊眯着眼睛,右手无意识的敲击着左手手肘,审视的眼神打量着她,这到底是别有所图还是诚心相待?日久见人心,我倒要看看你是披着人皮的鬼还是蜕了鬼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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