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薛颜心这个名义上的妻子,霍执渊自认为对她还算了解,她是属于那种一眼就能看穿的人。
虚荣、势利、精明,但贵在有自知之明。
她的目标很简单,就是名利和地位,也不多贪图其他的,她对待霍执渊就像对待一个上司,每次要与霍执渊同台出席亮相时,霍执渊能明显感觉到薛颜心的抵触与拘谨,这种感觉就像他公司里的员工与他同处一个密闭空间一样,是恨不得早点结束溜之大吉的。
而不是像今天出现的这个薛颜心一样,上赶着追上门来,自来熟到可疑,尤其还是在自己破产了之后。
以霍执渊以前对薛颜心的了解,她应该会离开这里,离自己越远越好,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能在巅峰时期能带给她风光,那么跌入谷底也必然将带给她风雨,她那么精明虚荣的人是绝不会为任何人停留的。
霍执渊想起上一次见薛颜心的样子。
那时她喝醉了,满身酒气,胆子大了不少。
她揪着自己的衣领,满眼猩红,神情近乎癫狂,不可置信的朝自己吼叫:
“破产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你怎么这么没用!好好的一个继承人居然让一个外来的私生子给踢下来了,我呸,草包,要是我投胎好,我是霍家嫡长孙,我……呕——”
薛颜心吐了自己满身,就口吐白沫晕了过去,急救送到医院已经生命垂危,但过了一夜居然痊愈得一点事都没有了。
医生说等她醒来就可以出院了。
于是霍执渊给她交了住院费就走了。
他以为薛颜心以后将不会再出现在自己眼前,没想到不过几日,这个女人就从酒店搬到自己的小区来了,还是以完全不同的性格、态度、面目来的。
自从霍执渊送了薛颜心一栋别墅后,从别墅装修开始,她就一直住在五星级酒店的套房里,既方便又能满足她的虚荣心。
到现在别墅装修完毕,甲醛也散了两个月,现在只需要请专业去甲醛的团队再去去甲醛就可以入住了,她就算要搬也应该是搬到别墅去,不会来这个小租房。
毕竟这个老破小的小区实在是太让她掉价了。
她到底有什么目的,是那边的人派来的么?
霍执渊手抵着下巴,骨节分明的指头无意识的摩挲着,这是他思考时习惯性的小动作。
突然,霍执渊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她——真的是她吗?
霍执渊现在的境地需处处谨慎,再不可能的可能,他也要去验证个明白,于是他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吩咐道:
“再查一下,薛颜心她有双胞胎姐姐或妹妹吗?”
第二天一早,薛颜心做了两个三明治当早餐,不是她喜欢吃三明治,主要是比起中式的包子面条,这个做起来可太简单了。
拿几片现成的吐司片,煎两个蛋,揪两片生的大白菜,再放几片午餐肉,挤点沙拉酱,把这些叠在一起,就做好了,不到十分钟,做完手也干净,厨房也不用怎么收拾,洗个锅就行。
而且在薛颜心的刻板印象里,像霍执渊这样高高在上的总裁肯定都是吃着牛排土司这些西餐长大的,比起包子面条,他会更喜欢三明治。
薛颜心端了两个三明治从厨房出来,发现霍执渊换好了西装,正在门口换鞋,看来是准备出门。
“你这是要去哪儿?三明治要打包带在路上吃吗?”
薛颜心问。
“你做了早餐?”
霍执渊挑眉,看起来有些意外,毕竟昨天晚上的两菜一汤她做了可有一个多小时,现在她才刚进厨房几分钟,早餐就端出来了。
“嗯,做的三明治,可简单了,你要出门,我给你包起来带在路上吃吧。”
“不用麻烦,我在这里吃了再走。”
霍执渊停止了换鞋,走向餐桌,一如既往的为薛颜心拉开座椅。
薛颜心像个操心的老妈子,吃着吃着就开始教霍执渊普通人生活的一些常识,她语重心长道:
“你为了所谓的自尊不肯用我的钱,但是你得知道,你现在不比以前,出门在外,能省则省,有时候,地铁与公交比打车更有性价比,尤其是地铁,你根本就不需要担心堵车延误问题。”
“对了,你会坐地铁和公交吗?算了,我教教你吧。”
热心市民薛颜心热心的拿出手机,教初次下凡讨生活的霍执渊怎么用支付宝和微信扫码坐车,教完了,她抬头,发现下凡讨生活的霍执渊正在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她,面无表情的张嘴吐出一句:
“我只是没钱了,不是没脑子了,这个,小学生都会吧?”
他的眼神和语气都透露出——“就这,还用你教?”的轻微嫌弃神情。
出于教养,霍执渊最后还是说了声谢谢。
但薛颜心丝毫没有感受到他的教养,反而觉得像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自取其辱。
“你都知道,那我教的时候你怎么不打断我?”
害得我还沾沾自喜自己也有能当大佬老师的一天,薛颜心狠狠咬了一大口三明治泄愤。
“打断别人说话很冒犯,尤其是对方还是好意的情况下。”
霍执渊不甚在意的说。
“但我现在怎么感觉更被冒犯了。”
薛颜心像是吃瘪了似的嘟囔。
霍执渊看到薛颜心这个样子,发出为不可察的轻笑,然后客气的说道:
“谢谢你的三明治。”
霍执渊吃完简单擦了个嘴,拿上公文包就出门了。
看样子不是去找工作,就是找好了工作去上班,薛颜心心想,自己也得估摸着找个班上,不能光吃老本,不然万一遇上一场大病,什么就都打水空了。
“哥,你吃了吗?”
星辰大楼顶层总裁休息室内,祈君临提着两袋生煎包大大咧咧的闯了进来。
霍执渊好看的剑眉紧蹙了起来:“怎么把早餐提到办公室来了?”
“哥,这可是我的地盘,而且这是休息室,我也是怕你没吃嘛。”
霍执渊以前带他的时候规矩奇多,其中一条就是不准再办公区域吃东西,等到祈君临自己独立到分公司后就放飞自我了,有时还时不时的作死挑战一下霍执渊的底线,反正他认怂快,他哥也疼他。
“我吃了。”霍执渊答。
“你吃了?!!哥,你终于下凡了!哪家路边摊还是外卖这么荣幸,能得你个变态级挑剔的神(事)仙(精)的青睐,告诉我,我也去瞻仰瞻仰。”
祈君临极不可思议的看向霍执渊,要知道他这这个哥,挑剔的毛病多到老爷子都无法忍受,喝水要喝超纯净的,吃米要吃东北五常大米的,吃菜要吃菜心最鲜最嫩的……
老爷子为整治他这个毛病,没少让他去地里学种菜,让他知道粒粒皆辛苦的道理,可他地种了,菜收了,毛病却越发严重了,菜非农家肥种出来的绿色蔬菜不吃。
还说:“有这个条件,为何不挑?挑代表有要求有原则,每一个能做大做强的商人都是有自己原则的。”
老爷子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估计就是想治他这个毛病,所以在这次的破产人选中,祈君临与他霍执渊,老爷子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霍执渊。
他倒要看看,带着一身臭毛病的霍执渊还怎么维持他的破产人设。
霍执渊倒也识时务,有什么样的资本就过什么样的日子,跟保姆孙阿姨学了两手就去体验普通人的生活了。
老爷子对此甚感欣慰。
“薛颜心做的三明治,还不错。”霍执渊说。
???
“薛颜心?她!她还在?还给你做早餐?”
这不仅触及到了祈君临的知识盲区,还崩塌了他的世界观,这个拜金的女人不仅没走,还给他哥下厨?我哥还夸她做的不错?
这到底是我哥给她灌了迷魂汤,还是她给我哥灌了迷魂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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