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箴听得此言,哭笑不得,心道:“这月寒心好生霸道,我舍命救她,她只字不提,我脱她衣物,碰她肌肤,只便为了救人,纵有小错,亦非大恶,如何到她口中,便是杀个一两次也是不冤?我当不当死,江湖武林自有公论,刑常律法自有评判,她岂可以一言以决之?这雪山派名门大派当得久了,派中之人,便都这般蛮横无理吗?”
此时月寒心伤势虽已好转,但终未大好,此刻便静坐洞中,打坐调息,林少箴心道:“这月姑娘虽不杀我,却也不放我,如此下去,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我先前对那她好言相求,她终是不允,既然软语不成,不如换个法子,对她言语相激一番,或可有用。”
既想到此处,他便对月寒心道:“在下久慕雪山派威名,如雷贯耳,未想今日见了,竟是这般欺人,月姑娘你那师哥季沧澜不依战场之法,急功冒进,强将队伍分作五路,以致被上官家一击而溃,月姑娘你为人所救,不思感恩,反倒怪责,我只当雪山双骄是何等英雄人物,未想今日所见,竟是这般固步自封,自傲偏执之辈。”
月寒心冷冷道:“我季师兄少年英雄,他战前分兵,也是为了出奇制胜,抢夺先机,他今日运气不好,被上官家捉了正着,方有今日之败,但战场上出谋定策,谁能算得万全,师兄他刚锐勇进,亦是可赞之处,岂容得你如此诋毁。”
林少箴心道:“月姑娘你口中这刚锐勇进的师兄,可是害得你差点性命不保,反倒是你眼中的某个淫贼恶徒,为搭救你,差点舍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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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处,他便道:“统兵为帅者,握一军之生死,掌全员之安危,背上之责任,重若泰山,更需瞻前顾后,战战兢兢,你季师兄贪功冒进,不切实际,置我十派于倒悬之危,如何还有可赞之处,他年轻锐气虽是好的,却当分清时局地点,若敌弱我强,尚可四处分兵,张我声势,抢夺先机,总揽全局,但此刻形势,上官家兵强马壮,上官清荷智谋如天,如此强敌在前,他再这么做,便着实是一招臭棋了。”
月寒心听得林少箴此言,心中沉吟,她冰雪聪明,这般道理,她怎会不知。先时因季沧澜是她师兄,才出言维护,但此时林少箴将道理讲得入木三分,她一时之间,竟是无法辩驳。
可她终听不得有人对她师兄这般说三道四,忍不住道:“我师兄一片公心,亦是为了十派,他是非对错,十派届时自有公论,岂容得你一个蜀山子弟此刻在此嚼舌?”
林少箴道:“此事牵连十派,人人皆可说得,我一蜀山弟子,如何就说不得?你对你师兄如此迁就维护,却不想今日却正是你这好师兄,差点让你送了性命。”
月寒心闻言,脸上罩了一层寒意,手腕一抖,抵在林少箴肩头的长剑,又刺深了几许,痛得林少箴汗珠直冒,只听她怒道:“你这淫徒,再这般搬弄是非,坏我同门情谊,小心我便一剑杀了你。”
林少箴被她刺得肩头生痛,他此时既已说开,索性便道:“你要杀便杀,要剐便剐,今日你要守之人,累你受伤,你要杀之人,却为你舍命,雪山派如此是非不分,公道不明,我只恨自己蠢笨,今日竟舍了性命,去救一个不公不道不清不明之人。”
月寒心听到此言,心中一软,这林少箴无论如何,救她总是有的,想到此处,她这一剑便刺不下去。只听她道:“我师兄如何,不说也罢,倒是你这小小淫贼,年纪轻轻,便有这般胆色,却也不错。”
林少箴心道:“你说我年纪轻轻,其实你不也和我一般大。”不过月寒心武功绝顶,此话他可不敢说,只对月寒心道:“月姑娘,你这淫贼淫贼,叫得我头都痛了,我冒犯之事,情非得已,还请姑娘莫要再这般叫了。”
月寒心心想这般叫法却也不妥,她与林少箴折腾这许久,自也知他救死扶伤,并非真心轻薄,只是心中总是觉得羞愤委屈,此刻她胸中愤懑之意已消,见林少箴说得这般可怜,忍不住莞尔一笑道:“好吧,如此就还是叫你林公子吧。”
这月寒心平日里对任何人都是一副冷若冰霜,不假辞色之情,此刻忽然对林少箴这一笑,竟如冰雪消融,百媚生香,一时竟让林少箴看得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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