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翠被送到后院。
金氏大惊失色。
她不过去送银票,怎的受伤回来了?
“夫人,银翠是被老爷踢伤的。”
禀报的下人只知道结果,至于其中原由,却是一问三不知。
银翠还在昏迷中,更问不出所以然。
金氏不得不按捺住七上八下的心,请来府医诊治。
69書吧
范李气鼓鼓的。
父亲越来越不像话,府里姨娘多的赛后宫,说要十万两就要十万两,送去了还打人。
明明赌输了,还不肯认账。
他觉得没脸极了,自已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母亲,您别太惯着父亲,该狠的时候就要狠。您的步步退让,换来的是父亲越发不将你放在眼里。”
她浅浅一笑。
自已是庶出,尽管被记在嫡母名下,嫡母也待她很好,但到底同亲生的不能比。
她还是要伏低做小,讨好嫡母。
嫁与他这个状元郎,她满意极了。
从出嫁的第一日,便小意温柔,一门心思伺候夫君。
女人,强势又如何?
嫡母强势了一辈子,不还是连亲生女儿都保不住?
姨娘懂得隐忍,吃得苦中苦,将她改头换面,生生养成了嫡女。
“李儿少说几句,你父亲从未苛待过咱们,中馈一直交给我,我没什么不满足的。更何况,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
你呀,还是安心求学,今年秋闱你便要下场,记得好好考,别丢你父亲的脸。”
范李无奈。
又来了!母亲翻来覆去这么一句话“别丢你父亲的脸”。
是他丢脸吗?
父亲的脸、他们全家的脸都被父亲丢尽了。
范李不再维护父亲,直接将府外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母亲。
金氏大惊,一口气没上来,当时“啊”的一声,再次晕倒。
那可是全副身家啊!
这下子,整个后院又乱了起来。
范李一急,忙跑去前院找父亲。
迎客厅里,所有的掌柜跪在堂下回话。
终于弄清楚,三四十家铺子全在次辅名下。
东窗事发,次辅着急认错,甘愿受罚,愿意将所有的铺子通通充作赌金。
【姑奶奶,快些走吧。银子、铺子都给了,我的老天啊,当真是挖我的心头血。还好,书房秘密里的宝物,藏得深,没有被发现。】
建章眸光一闪。
“次辅,你的书房是不是藏着宝物?”
“没有,绝对没有。”次辅激烈地否认,声音突然尖锐起来。
他心头大颤,这个S女人,怎么会知道自已书房里有宝物?
经历过刚才的事,没人再信他的话。
天隆打头,一行人向着他书房走去。
次辅人瘫软得站不起身,两个侍卫上前夹着他拖行。
首辅连连摇头。
天隆太狠了,这同抄家又有何分别?
蓦地,他心头大震:隔山震虎!
陛下这是杀鸡给猴看啊!
用雷霆手段打击了一个,其他人定然更加小心谨慎地当差。
陛下,当真手段了得。
他又侧目瞥了眼建章,后者笑嘻嘻的,像是外出游历般自然放松。
这个更狠!
抢了后宫,还厚脸皮地将SHI盆子扣在皇贵妃头上;
先帝驾崩,竟还能做祈国的皇后;
随意打赌,竟要捞走旁人全副家当……
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天隆与建章,狠到一处了。
次辅的书房极为朴素。
连瓷器玉器都没有几样。
但内阁大臣们却不敢掉以轻心,毕竟次辅是有前科的。
书房不大,走了圈便见了底。
众人心中打鼓,建章长公主随意一问,他们却当了真。
正想告退,范李冲了进来。
他一冲进来,扑通一声跪下,“父亲,母亲知道了前院的事,急晕了。您就遵守赌约吧!先生说,‘君子以言有物,而行有恒’,既然是您自愿参赌,也该认赌服输!”
说罢,便“砰”“砰”“砰”地连磕三个响头。
话音刚落,一面白墙吱呀一声打开了。
书房里,有暗门。
范李原先只是来通知父亲,母亲晕倒了。
但到了前院,正好看到天隆他们步出迎客厅。
他立刻躲到暗处,心惊不已。
竟然是陛下亲临。
他灵机一动,借着劝告父亲,实则到天隆跟前亮相、求好评来了。
谁知道,他刚刚猛磕了三个头,竟误触机关,将父亲书房的暗门磕开了。
他不由地大惊。
众人亦震惊无比。
一个次辅的书房,竟然还需要设暗门。
当下,众人往暗门处走去。
次辅见状,惊得三魂七魄去掉二魂五魄。
他爬行上前,咚咚咚地磕头,不一会儿额角便渗出了血珠,“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天隆没有搭理他,派了侍卫打头入了暗室。
不一会儿,侍卫双眸锃亮地出来,声音略有些颤抖,“陛下,里面无数宝物,堪比整个后宫。”
众人一听,再也按捺不住,往暗门里近。
一进去,便被满屋子的宝物亮瞎了眼。
天哪,这哪是整个后宫?
这明明是富可敌国啊!!!
连首辅都震惊了!
他都不知道这个女婿富有至此!
“孽畜,竟然囤积居奇。你哪来的这些东西?”
一脚踢在次辅的肩上,次辅“噗”地一声呕出一口鲜血。
范李惊得跌坐地上起不来。
完了!
他不过是想在天隆面前露个脸,却将自家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次辅浑浑噩噩,眼前的金光银光闪瞎了他的眼睛。
他一生的积蓄啊,竟被掏了个干净。
别说次辅的位置,便是一家老小的命,可能都保不住了。
他哀求似地看向岳父,后者不露声色地转开了眼眸。
他苦笑!
树倒猢狲散,岳父也指望不上了。
建章一进书房便四下打量。
她总觉得这间屋子不太对劲。
结果,次辅的儿子一进来,砰砰砰地砸出一个暗门。
嘿嘿!
省了她不少力气。
待她探头一看,乖乖,比父皇的宝库也不遑多让。
突然,她的肩一沉,原来小蘑菇不知何时爬到了她肩膀上,在她耳边低语着。
建章的眸子蓦然瞪大。
“来呀,砸墙。”
“长公主手下留情。”
金氏惨白着脸、泪水涟涟地站在书房外。
她被扶进书房。
一进来便恭敬地向着天隆行了大礼,转身又向建章行了万福礼,最后向着自家父亲行了屈膝礼。
“殿下,请您高抬贵手。府上的一切尽在您手,可否饶阖府一命?”
金氏一边求饶,一边抹着眼泪。
建章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好一个弱柳扶风的美人。
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还是柔柔弱弱的。
年轻时,定然是顶级白莲一朵。
就是她,顶了首辅嫡女的位置,享受了她的一切资源。
“夫人的意思,是本宫欺人太甚?”
“殿下何故误会妾身?妾身怎敢?”金氏像是受了巨大的惊吓,脸色愈加惨白。
“原本就是夫君赌输了,妾身虽是女子,也懂得愿赌服输的道理。只是,求殿下给府上留些脸面。”
金氏再次跪下。
建章在心里为她的话鼓掌。
这话说得真妙。
不管什么人,听到这么几句话,定然也会心软。
果然,内阁几位大臣都露出心有戚戚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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