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小米拿起照片,视线定格在妈妈的脸上。
母女俩其实并不相似,一个温柔细腻常带微笑的妈妈,一个看起来有些淡漠的女儿,但眼神里那股坚韧的温柔又极其相似。
照片里的这天,是妈妈的生日,是他们三人最后一次合照。
桑小米把照片立在一旁,弯弯的嘴角似乎连自已都没发现。
“小崽要不要穿上试试?”江衹撑着脸,有些期待。
桑小米摇摇头,“下次去见妈妈的时候再穿吧。”
“好。”
江衹也不强求,“那我帮你保管起来。”
说罢,一条红线在空中缠成一个圆圈,他把盒子放进去。
桑小米:“空间?”
“嗯,我还放了不少东西,等下给你看,先吃饭吧。”江衹把切好的牛排换给她,“尝尝?”
鲜嫩的牛排火候刚刚好,外焦里嫩,汁水很多,油脂的香味在味蕾上爆开。
江衹微微一笑,“好吃吗?”
“嗯,辛苦了。”
“不辛苦。”江衹顺手将她的碎发拢在耳后,他打声响指,刺眼的白光消失,蜡烛应声亮起。
桑小米瞟了他一眼,默认了。
“慢慢吃,吃完我们再切蛋糕。”
“记得给八叔和贺嫣分一点。”
江衹有些不情愿,“好吧。”
恰好此时厨房里传来传送带运输的声音,桑小米探头,居然是一个小型的鱼缸。
鱼缸总长一米左右,里面是一群五颜六色的小鱼,以及精心布置的装饰物,一座小木屋,两边凸起的高山,中间的绿藻宛如一条河流。
鱼缸上贴着一条便签纸:
小米,祝你生日快乐,事事顺遂。
署名是八叔。
八叔怕她在里面无聊,刚好领域也撤了,便临时弄来一群小鱼给她解闷。
桑小米拨动了下水面,小鱼儿吓得四处逃窜,她扭头道:“江衹,把这个鱼缸拿到客厅去。”
江衹看看鱼缸又看看她手上的便签,担忧道:“我还是你的最爱吗?”
桑小米……“别皮。”
江衹不情不愿地甩出两根红线,把鱼缸“弄走”。
69書吧
桑小米考虑到时间太晚不好再打扰他们,于是决定提前切蛋糕。
江衹拉住她的手,“去哪里?”
桑小米:“去叫小谷过来吃蛋糕。”
刚才就应该叫上小谷一起来吃晚饭,她在心里反省自已不应该落下它。
可江衹见缝插针地安排每一个细节,就是不想让那只东西过来凑热闹,结果被一个鱼缸给打破了,他拉住桑小米的手,“小崽,别管它好不好?这是我‘痊愈’后,你的第一个生日,我只想跟你过。”
他的语气里近乎哀求,眼神有些委屈,桑小米几次张嘴都没说下去。
“最后一次,江衹。”桑小米被打败了,“以后它要和我们一起生活,你要接受它。”
“我知道。”江衹藏起得意的笑容,在他这里就没有最后一次这个说法。
他心满意足的点上了蜡烛,“来许愿吧,小崽。”
昏暗的房间,只有一根蜡烛在燃烧。
桑小米的视线落在江衹的脸上,她利落地吹灭蜡烛,淡淡道:“我不需要愿望了。”
妈妈已经不在了,江衹也“康复”了,她别无他求。
“好。”江衹没有多说什么。
他主动把第一层的蛋糕切下三分之二放进盘子里,利用传送带送到岛屿的另一边,另外三分之一送到了阳光房,剩下的才是她专属的生日蛋糕。
桑小米用手指沾了一点奶油,很甜。
“喜欢吗?”
“嗯。”
……
自从透明人光临海岛后,湖泊上空的那块空洞一直没有补上。
“来这干嘛?”桑小米披着厚厚的披风,站在湖边有些不解。
从上方呼啸而过的风声来判断,今夜的海面并不平静。
“我刚刚不是说空间里还有不少东西吗?带你来看看。”江衹做了个‘请’的手势,一条红线组成的阶梯通往上面的洞口。
外面一片漆黑,几乎看不到任何东西,平静的海面上没有一丝光芒。
“过来坐。”江衹拉着她坐在一旁,下面垫着厚厚的毛毯。
寒风凛冽,却是大自然真正的馈赠。
桑小米感受着久违的自由。
如今的世界,沿海的城市已是空荡荡的一片,人们被安居在高墙之下,只有一艘艘船只行驶在危险的边缘。
这是桑小米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大海。
江衹扶住她的腰,轻声道:“崽崽,抬头。”
只见“咻”的一声,夜空中升起一条橙红色的火光,在几秒短暂的延迟下,第一道烟花炸开,随即一道金色的火树银花在夜空中再度绽放,落下时变成漫天流星在她的眼中一闪而过。
这是他献给她的开场舞。
“十八岁会有成年礼,学校会给每一个孩子发送一只烟花,我们家的崽崽独享一个。”
他轻拍掌心。
瞬间,整片天空被烟花照亮。
两人坐在高高的屋顶上,烟花照亮了他们的世界,在这无边的黑暗中,这唯一的光芒是他。
桑小米偏头,刚好对上他的眼睛。
黝黑的瞳孔映着五彩光芒,世界的喧嚣在他眸中一闪而过,唯有真挚的爱意永存心底。
“我有三个准备了很久的东西。”江衹从空间里掏出一个戒指盒,“我准备了三枚戒指,前两枚是我手术后做的,第三枚是我临死前做的,我想用第一枚确认关系,剩下求婚和结婚用,你觉得怎么样?”
他单膝跪着,单薄的背影在寒风中异常挺拔,他的身后是一场盛世的烟火,忽明忽暗下一双眼睛尤为耀眼。
桑小米仿佛听到了心跳的声音。
手中的戒指很简单,只有一圈缠绕的素圈,没有钻石没有装饰,这是他在第一次逃离死神的追捕后,最简单最朴实无华的欲望。
“当时我只想到,还能再陪你一段时间。”
江衹把戒指戴进她的中指,无比缠绵地亲吻她的眉心。
“我爱你。”
江衹轻抚她的头发,“以前我就总说这句话,不是逗你的,因为我总害怕第二天醒不来,怕你不知道我爱你,所以我总是一遍遍的强调,又怕你只是把我当哥哥,我好几次都在做噩梦。”
桑小米盯着指尖的戒指,慢慢道:“以前……我还没有想过这件事,江衹。”
“我知道,但我的心意总是要说的。”江衹不会逼她,“反正无论如何,我们都会在一起。”
桑小米没有否认。
他的笑意更深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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