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得很愉快,饭后言若要去洗碗,陆京聿先一步起身收碗筷,却都被吴春荷撵走:“去去去,你俩快回家收拾收拾。”
看着小两口相携着走出院门,吴春荷感慨一句:“诺诺比她妈妈运气好。”
谢书辞两次婚姻,两次遇人不淑。
前面那个小白脸惯会说一套做另一套。后来的那个同样会装,表面衣冠楚楚的老师,背地里却是个会家暴的赌徒。
方才吃饭时,他们只是简单地和言若聊了日常生活,吴春荷是个有分寸的,不该问的不会多问。
她这么大岁数,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自然看得出,这个长相十分出众的小伙不是那种表里不一的人,眼中的情意是装不出来的,而且他照顾言若的动作很娴熟,一看便知他们日常就是这么相处的。
想到这,吴春荷哎哟一声,“眼神腻歪的哟。”
万金棠吧嗒吧嗒地抽起烟斗,烟草燃起白烟,他吸口气:“我刚刚仔细想了想,你说这孩子跟十几年前来找诺诺的那个像不像?”
吴春荷收拾碗筷的动作停住,咂摸了下:“你别说,还真有点像。”
谢书辞出事后没多久,言若就被她外婆送去了燕京。之后,有对爷孙过来拜访,那个男孩看起来八九岁大。
爷孙俩打扮得十分低调,但样貌气质骗不了人,非富即贵,身边还跟着几个保镖。
当时言若家里人去楼空,还是吴春荷把她家里的情况简单告知他们。
“那个狗东西那时候刚被抓进去。”吴春荷擦着桌子,忿忿道,“说是没离婚,判不了几年。”
万金棠抽了口烟:“那小孩离开没多久,就来了个很厉害的律师。你还记得不,找我们问了很多东西。”
“怎么不记得?”吴春荷叹息一声,“也多亏了他,那人渣这辈子别想出来了。”
那么乖的小姑娘,就因为没有爸爸,被学校的小孩欺负。
谢书辞心疼女儿,恰巧同校有个一直追求她的男老师,那人在学校的风评很好。她们相处了段时间,谢书辞就答应了,谁知道招了个魔鬼。
“你不觉得太巧了点?”万金棠拨了拨烟草,“大律师谁找来的?肯定不是诺诺那个没良心的亲爸。”
吴春荷意会两下,以前还真没想过这问题,和小陆长得很像的小孩,都是燕京人……
“要真是小陆,”吴春荷又哎呦一声,端着碗进了厨房,“诺诺以后该享福了。”
——
回到家,陆京聿留在一楼打扫,言若上了二楼把她的卧室收拾出来,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床单铺好。
将被子重新理平整,言若打量了下,突然觉得不对。
床的大小不对。
这还是她小时候睡的床,只有一米二。
两个人一起睡好像太小了点。
家里的床是Kingsize款,比这张大得多。
陆京聿可能睡不习惯这么小的。
言若扫了眼卧室,地砖上空余的地方还挺大的,打个地铺吧。
陆京聿从楼下上来,见到的就是背对着房门,在地板上整理被子的言若。
两层被子下似乎还有个垫子。
“……”
给谁睡的?
他轻咳一声,显示了下存在感。
言若蹲在那,头都没回,专注地把枕头塞进枕套里。
“……”
陆京聿倚着门框,单手环胸,另只手指节懒懒地敲了两下门边。
——笃笃。
“嗯?”听到动静,言若手上的动作停住,慢半拍地转头,“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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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京聿收回敲门框的手,抄进兜里,要笑不笑地看着她:“谁睡地上?”
“你啊。”言若理所当然地回,她又不是不能睡小床。
见他瞥过来,以为他在嫌弃地板不舒服,言若脚下挪了挪面对他蹲着,指了下地面补充道,“一个垫子加两床被子,保证不会硌到你。”
陆京聿:“……”
回家第一天,喜提地板。
“我不能睡床吗?”
他声音低下来,右侧太阳穴抵着门边,眼尾耷着看过来。
言若蹲在那仰头和他对视,莫名觉得他好可怜。
她转头看了眼床,又转回去看他,手指示意过去:“你要睡床吗?”
如果他愿意睡小床的话也行。
陆京聿没往那边看,只是盯着她,眼睛很轻地眨了下。
这是要睡床的意思,言若点点头:“行,你睡吧。”
说着,她又蹲过去继续整理枕头。
陆京聿心满意足,正要过去把被子收拾了,又听她说,“那我睡地上。”
“……”
陆京聿要气笑了,懒散地啧一声,“言诺诺,我是哪里得罪你了?”
这是哪来的话?言若迷茫地啊了声,顺手拍了两下枕头,摆正放好:“没有啊。”
她看起来的确不像是生气的样子,陆京聿单膝屈起在她身旁蹲下:“为什么非得分开睡?”
他也是有脾气的,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她今晚就别想睡了。
言若无语地看着他:“……”
合着这人刚刚就没看。
她纤细的手摸上他脸颊,推着他看过去,“你看看那张床适合两个人睡吗?”
陆京聿顺着她的力道偏头,眉梢慢慢挑起。
“我觉得……”他敛下眼中的笑意,左手握着她抚在脸侧的手指,拿下来牵住,回过头看着她一本正经道,“很合适。”
“?”言若疑惑地盯着他,“你不觉得太小了?”
这家伙明明是个会享受的,什么都要大号的,就连家里的沙发床都比她这张床大些。
“怎么会?”陆京聿把枕头丢回床上,牵着她站起身,又看了眼那张1.2米的床,遗憾似的补了句,“挺大的。”
“……”
见他把铺得平整的被子重新叠好,言若也不再纠结,揶揄道,“小心半夜从床上掉下去。”
“你放心,”陆京聿把被子塞进柜子里,嗓音意味不明,“掉下去的时候我肯定把你一起带下去。”
言若:“……”
什么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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