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一一早, 圣旨到了池府。
皇帝赐婚,皇子宣旨, 给了池景春极大的体面。这个人尽皆知的大奸臣靠着玩弄权术,巧言令色,哄得皇帝团团转,多少人暗地里盼着池家倒台。
谁知,这池亲春竟一路高升,官拜丞相,如今女儿在除夕宴上大展风采,一曲红梅舞名动京城。
谁人不知当今圣上有三大喜好,一喜养御猫,宫中集齐了中原及西域等三十余个名贵猫种,多年下来,恐怕数量赶上宫中的宫女太监 了,除了皇帝最爱的几只养在龙德殿,其它的御猫偶尔赏给皇室宗亲,官员大臣等,京中人人皆以得到御描作为受圣宠的标志。
二喜品香茗,皇帝年轻时曾御驾亲征,远赴边关,塞北之地,寸草不生,皇帝颇为不适应,一日,在与西羌交战时,皇帝被毒箭擦伤,好不容易治愈后,嘴唇上的青紫色却迟迟不退,正好一赤脚医生从附近的天山采药归来,路过军营听闻此事,毛遂自荐,拿出几颗绿叶草,摘下尖头上的白色嫩芽,煎一杯茶水喂其服下,到了当天晚上,皇帝果然痊愈,后来将这赤脚大夫带回京成,封了御茶史,专门为宫中研制各种茶,多年来,研前出了十几种,颇受皇帝宠信,而那令皇帝病愈的草药尖做的茶,则成了后来风靡京城的天香雪芽。
这三喜则是赏歌舞,池相也算投其所好,本朝女子皆擅歌舞,偏就他养个身轻如燕的闺女,连最传统的红梅舞也能在众贵女中一枝独秀,脱颖而出,可见其筹谋多年,怪不得都叫他老狐狸呢。
“圣旨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配德元良,必俟邦媛,诞钟粹美,含章秀出,丞相池景春之女池柔门袭轩冕,素有柔明之姿,正位储闱,可为皇太子妃,所司备礼册命,主旨施行,钦此。”
二月份的盛京城,柳枝冒新绿,梁间燕呢喃。
三皇子和六皇子皆身着明黄色皇子礼服,远远看去,一位端肃和善,一位冷漠英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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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太监宫女整命有序,他们手捧锦盒,一个个眉眼带笑,一看就是宫中浸淫多年的人精。
池景春带着邹氏和长女池柔,,次女池茵在府门接旨谢恩。而后池景春和邹氏邀请两位皇子殿下入正厅品茶,稍作歇息。三皇子笑咪咪地点点头往正厅走,六皇子陆离默不作声也跟着进去。
屋内已有婢女斟茶,见两位皇子进来,行礼过后,急忙奉上了琥珀色的瓷杯盛的香茶,池景春长身侧立,后弯下腰清满脸堆笑请二位皇子品茗,三皇子拿起精致的小杯子细细品饮,六皇子则是先采了唤茶香后呷了一口。
三皇子喝了两口,忽然眉头一皱,
“咦,池相,这茶甘甜中还有一丝果香,这倒与我们平日喝的伍茶史所制的大不相同啊!这是何缘故?”
池景春听闻欣慰一笑,
“殿下有所不知,此茶乃小女所制,自是比不上伍茶史所制之茶芳香浓郁,可也是有小小缘故,臣早年求学艰苦,身体有诸多老毛病。女儿纯孝,用心研制搭配茶饮,以代药用,竟真有奇效,故而每年冬春之时府中皆饮此茶。”“哦?没想到池大小姐不仅歌舞书画一绝,竟还善于制茶,更难得是你这份孝心,我大晋向来以仁孝治国,池大小姐真当得起这太子妃一位。”
三皇子朗声大笑看向池柔,池柔上前行礼道:“三殿下谬赞,仁孝之心人人应有,民女自幼得父亲教导,承欢膝下,自是要时时谨遵教诲,有宽仁之心, 忠孝之行。”
说完心虚地退后。谁知六皇子开口问道
“池大小姐还没说这茶是如何所制,本殿甚是好奇,如不是不方便,请大小姐指点一二。”池柔惊得一愣,心想怎么办啊,爹爹没告诉我接下来还得说做法啊?
池景春将池柔的惊慌尽收眼底,开口道:
“殿下,这配方自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比较复杂,稍后柔儿自会将配方及制作过程详细写下,赠与殿下。”
“好啊”六皇子勾唇一笑,深深看了眼池柔。
一旁的池茵戴了面纱,毕竟池二小姐自幼体弱,一连风寒十几日也是寻常,可此刻戴面纱稍显特殊,三皇子一眼看到了邹氏身后的低头的池茵,
“这位便是二小姐吧?可是看了风寒?”
“回殿下,正是家中次女池茵。”
池茵忙走上前见礼:
“民女风寒未愈,怕冲撞二位殿下,请殿下恕罪。”
“无妨,只是本宫看着二位小姐年岁相差不大?”
池景春忙回道:
“回殿下,相差一岁, 一母同胞。”
池茵抬眼对上了三皇子色咪咪的眼神,心下一惊,上辈子这个时候自已是真的在生病,所以没出来谢恩,这一次池景春让自已过来到底什么意思?这位面前的三皇子表面虽温润和善,实则手段狠辣,怎么还这种眼神看自已,完了,该不会逃过了六皇子,又被三皇子惦记上了,那可真是逃了狼窝,又入虎穴。不行,一定得加快假死计划了……
池茵抬眼一瞬间的惊慌也被三皇子和六皇子看在眼里,
前者想,一个病秧子能被尊贵的皇子看上所以如此惊慌,真是没见过世面,不如她姐姐,那可真是个妙人儿,只可惜成了太子妃,不能多加亲近,不过没关系,等大事告成,抢过来就是了。
后者想,这女子竟如此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六皇子对贴身侍卫吩咐道:
“程风,你留下来待池小姐写了制茶方子再回官吧。”
“是,殿下。”
二位皇子离开后,池柔忙拉着池茵跑到书房。“快!把你那劳什子方子写出来,真是的,都说父亲好深算,今日这一出真的好险,什么仁啊孝啊的表忠心就够烦的了,谁知道那个六皇子那么难缠,还问什么茶方子,堂堂皇子,要什么好茶没有?唉,你怎么不说话呀?池茵!哑巴了?”
池菌正默默铺开纸,叫兰枝在一旁研墨,提笔慢条斯理地写着方子,仿佛周围一切与她无关。
少项,在池柔叽叽喳喳地吵闹声中,池茵写完方子后检查了一遍,
“写好了”
池柔按过方子粗略看完,
“这么复杂?我看你每次不是做得挺快的吗?”池茵拿起帕子边净手边说:
“熟能生巧罢了。”
“殿下,果然有事儿。”
程风拿到方子后跑到悦宾酒楼的一个雅间里,这里是陆离和裴玉及好友秦九的秘密会面之地,
“不急,你细细说来”
裴玉抬眼示意侍女倒茶给程风,程风接过来一仰头喝了一杯,抬袖擦了擦嘴,
“多谢…公子。”
随后四下看了看,俯身说道“几位公子,方才我假意在门口马车里等着,悄悄乔装成花匠溜进池府,这大小姐写方子时,把二小姐急匆匆拉进了书房。还有……
“还有什么?”秦九双眼直直盯着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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