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天,午时已经快到,烟红正被囚车押着,前往午门。
或许是因为太过厌恶逆党,又或许是因为生怕自已不光彩得来的皇位被别人用同样的方式抢走,不管是何种,总之,皇帝决定亲临午门,他要亲眼看这些逆党被处决。
赵之德等人不是没有劝过,此举太过危险,但皇帝一意孤行,最终也没人能够改变他的决定。
余中正在一开始知道这个消息时,就加快了行动的速度。
本来以为烟红投案自首能换来一定的时间缓息,谁知道现实却不尽如人意,但皇帝这次的决定,却给了他们更好的机会。
余中正决定,就在今日,午门之前,刺杀皇帝,改天换日,恢复前朝。
烟红坐在囚车里,此时心中挂念的,就只有唐林了。
那些可怜人,她知道,恩人都会妥善安排好,因此她很是放心,只有唐林……只希望他一直不知道自已的消息,即便能晚两天,也是好的。
午时很快就到,烟红被押着,跪在众人面前。
围观的人们离得远远的,又想看清楚。
“听说是原来云来楼的老鸨啊?那肯定长的不错吧?果然越好看的女人越是坏!”
“诶,别瞎说……谁好谁坏还说不一定呢!”
“……就是,她那是在做好事,只是没有成功而已……”
围观的人之中也不乏明事理之人,今上残暴不仁,要是能有人把他赶下台,不知道多少人会欢喜!
白鸢站在人群之中,不知该如何救烟红,实在不行,她便准备劫法场了。
但只她一人,势单力薄,成功的机会定然不大,很有可能,会连自已一起陷进去。
白鸢不是没有考虑,自已的在这小世界也是有父母有亲人的,若是只顾她的想法而让家人伤心,不是白鸢所想看到的。
但白鸢不知道,周围的人群里面,与她一样想要救烟红的人,并不在少数,甚至还有专门刺杀皇帝的刺客。
所有人都蠢蠢欲动,只待皇帝一声令下,就把烟红斩首,以儆效尤。
皇帝当然不愿意久等,午时一到,皇帝就已经马上传令,斩杀烟红。
“斩!”
命令刚刚发出,就有刽子手立马领命,口中含酒,猛的喷了手中的大刀,准备把烟红人头斩下。
也就在这时,准备营救烟红和刺杀皇帝的人,同时开始动手。
白鸢瞧着场面突然变得一团浑水,立马带上面纱,也向烟红奔去。
“有刺客!救驾!”
第一个发出“救驾”声音的不是皇帝身边最亲近的赵之德,反而是最近存在感一直不怎么高的余中正。
余中正一声高呼,皇帝身边的所有人都乱了起来。
赵之德等人看着刺客的攻势扑面而来,慌忙之中,竟没有人顾得上去给皇帝护驾。
所谓大难临头各自飞,夫妻之间如此,君臣之间这样也在情理之内。
皇帝被惊的从座椅上滑落,嘴里高喊着:
“救朕!快来救驾!朕必有重赏!”
余中正是第一个来到皇帝身边的人,一看是他,皇帝的心也安了不少,立马抓住余中正的袖子,不敢放开。
“皇上,莫怕,臣在,臣拼死也会保护你!”
余中正扶着皇帝起身,两个人不顾身后的杂乱,向人群清晰处躲去。
赵之德等人眼瞧着余中正揽了这救驾之功,心里气的不行,权衡之下,赵之德决定处理好这里的事情,再去向皇帝禀报,也算挣得一功。
“杀了那个贱人!”
赵之德发出命令,便有没被绊住脚的侍卫领命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想救烟红的人不少,但却没有人比那刽子手更快。
“刷”
69書吧
“咚”
“咚”
白鸢奔向烟红的顿时愣在原地。
烟红被斩首的声音,她的首级落地的声音,侩子手中暗器倒地的声音,几乎不分先后的发出。
失去生命的人似乎就不拥有价值。
烟红一死,刚刚还向她奔去想要救她的那些人,几乎在瞬间就立马消失在人群混乱之中,放弃的如此之快。
而现在,赵之德等人盯着这里,逗留虽确实不是什么好的决定,但未免也……太过无情。
很快,午门的情况就被控制下来,赵之德见状,便带着群臣离开了这里,寻皇帝领功去了。
只有唐贵没有离开。
烟红之死,唐贵不知道该如何与唐林交代,自已明知道她是无辜的,但却没有能力救下她。
然而赵之德还没来得及得意,宫门之中,就见余中正独独一人走了出来。
“皇上休息了?”
赵之德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向余中正问道。
“……不,他死了。”
余中正平静的语气却说着令赵之德最害怕的事。
“你说什么?……你竟护驾不利?你在开玩笑吗??……你杀了皇上?!来人!快把这逆党拿下!”
赵之德被余中正的话惊到了,心中却是半信不信,只叫人过来抓捕逆党。
谁知,除了一些护卫应声之外,却没有人听他指挥,反而,甚至原本跟在他身后的大臣之中,竟然有多数慢慢走到了余中正身后。
并不是余中正党羽本就庞大,而是皇帝已死,大势已去,那么,良禽择木而栖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皇宫之内大局已定,今日午时便成功改天换月。
但烟红死了。
或许是在可怜这个无辜善良的女人,天下起了大雨。
人群渐渐散去,唐贵也离开准备叫府中之人来为烟红收殓尸体,但等到再来之时,烟红的身体却已消失不见。
白鸢带着烟红的身体,来到了汴京郊外那片她一直牵挂的土地。
这里已经没有人的踪影,只剩破败的房屋在雨中苦苦支撑,似乎在哀求上天垂怜。
但次方天道若是有情,又怎会了令烟红如此下场?
白鸢默默的,一个人把烟红入土为安,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为土下这个女子立碑。
她本名叫什么呢?好像没有人知道。
白鸢跪坐在眼前的土包之前,沉默不语。
但是这沉默之中,却有一团蓝光破土而出,来到了白鸢面前,似乎在辨认她是谁,良久,进入了白鸢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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