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又不是那么意外。
祝雪也不知道这对她来说算不算是个好事。
但她好歹不那么迷茫,对他该是什么态度,也有了一些思绪。
“小姐,不,少爷,或者是陛下?”
很久没有人这么平淡,毫无畏惧的跟他说话了。
时钰反而笑了,他对她总是那么宽容。
“你还活着。这些年躲在哪里?”
长开的她,比他记忆里的样子还要美丽的多。
这样的女子,她便是想要藏,也不可能安稳活着。
只是,他又想到了她神奇的伪装之术。
时钰是从掌权后开始寻找她的。
能让他记住,感官不坏的人不多,她算一个。
祝雪也不装了,她平静道:“躲在山里,可惜失火了。”
没有那场火,她就不会下山,也不会出现在宿城。
他姿态挺拔,如青竹,长身玉立。
从以前,祝雪便知道这人长得漂亮,一个男人,比大多数女人都要漂亮的多,也是种本事。
只是长开后,他身上原本的那份雌雄莫辨消失了。
祝雪不禁觉得这才是上天真正偏爱的人,不仅有着惊心动魄的俊美,手段谋略武功无一不是顶尖。
她现在等同于落在这人手里了。
是活还是死,全在别人的一念之间。
伪装也是无用,从以前她就发现了,这人好似能看穿她的伪装。
太难讨好。
既然这样,索性不挣扎了。
“你会杀了我吗?”
皇帝转头看祝雪,笑眯眯的盯着她瞧,很像是真的在思索这个可能。
祝雪刚扬起的客套微笑弧度消失了,瞥了他一眼,心都提了起来,随时准备从空间取出杀伤性大的武器。
发觉她的紧绷,皇帝反而叹了口气。
他微微向她靠过来,抬起手抚摸她的脸,祝雪脊背僵硬,想挣扎的时候发现他的力气极重。
时钰:“不想笑就不要笑了。”
祝雪:“……”
*
祝雪以前便看不透李莫言,现在几年过去,她越发看不懂这个人。
说他准备对她做什么,好像也不是。
说句她现在的情况任他宰割也没什么错,一声令下,几秒内把祝雪卸八瓣轻轻松松。
但他什么也没有做。
只是祝雪依然在看到他的时候觉得心里毛毛的。
她只要在他面前演戏,他都会看着她笑。
笑容看不出任何情绪,祝雪觉得自已像个笑话。
在已经看穿自已的人面前演戏也很羞耻。
她也演不下去了。
但真实的她自已,确实不知道该怎么与人自然的相处。
她惊讶的发现,真实的自已好像是个社恐。
圆滑和精明是为了生存,强迫自已掌握的技巧。
这些慢慢从身上去掉之后,她不爱讲话,也不知道怎么跟人相处。
好在,就算她不说话,陛下也不在乎。
他对她唯一的要求,便是醒来后,便要出现在他面前。
下了朝,批奏折的时候,也要祝雪坐在眼睛能看得到的地方。
多奇怪啊。
但人是一种适应能力极强的生物。
不到一个月,见这人不是打算弄死她,她放心了很多。
至于贪图美色之类的,祝雪觉得这人真的这么干了,也是互相占便宜。
她知道自已现在很美没错,但就算喝了这么久的空间水,她也只不过是跟这人的相貌打个平。
不相上下。
*
又是一月过去。
祝雪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你是不是生病了?”
他在低头书写奏折,执笔的手骨节分明如白玉,宽阔肩背挺拔笔直。
见他忽视了她的话,祝雪走过去,拉住他的袖子。
大有不回答就捣乱的意思。
皇帝没有惯着她,大手将她作乱的两只手禁锢,握紧放在腿上。
祝雪离他更近,更加发现了他的唇苍白的过分。
知道他不会杀了她之后,祝雪也不怎么怕他了。
见状,挤进他和桌子间,这样,他还想看公文是不可能了。
也不可能再忽视她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
把人抱起来搬走就可以了。
敏锐的发现皇帝眼眸眯起来,祝雪快速道:“你是不是快死了?”
时钰:“你不用知道这个。”
69書吧
两人在这些时日的相处方式极为奇特。
似友非友,祝雪跟他说话从不用什么卑词。
时钰也不喜欢她假装卑微的样子。
他自已也分不清对她是什么感情。
他只知道,生命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只想多见见她。
祝雪清了清嗓子,小声道:“说说吧,告诉我,你找我不是为了解毒吗?”
时钰并不讶异她发现了这点。
当年那场跟符曦的谈话,他知道她躲起来听到了。
没有料到的是,她竟然选择躲去了东面。
以为事情尽在掌控的时钰唯一的失策便是在她身上了。
深邃漆黑的双眸专注的看着她。
“来不及了,毒入骨髓,不用担心你的命,等我死后就放你自由。”
祝雪在他的视线下,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面对他的时候,总是会紧张。
他看过来后,她反而不敢与他对视,垂下眸子。
为了逼他回答,她不知不觉靠他极近,意识到这点,祝雪便想远离。
她刚迈了一步,便被他重重的扯了回去。
他紧紧的抱住她,脑袋靠在她的脖颈处,深吸着她的气息。
祝雪脑海一片空白,脸颊发红,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立刻反抗。
难道是同情他是个将死之人?
只听低沉暗哑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道:“我死后,未来的你会嫁给谁?”
只是个念头,时钰都想杀了她会喜欢的,另眼相看的所有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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