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箫被带着头套一路拉到了日本领事馆,走了很长时间之后,才被带入到了一个房间里面。
那因为房间空旷而响起的回声说:“领事大人,嫌犯带来了。”
然后,就有人用日文翻译着,再过一会儿,郑箫又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道:“领事长让你们出去吧。”
“好,知道了。”
接着,郑箫便听见杂乱的脚步声在屋子里大声地响了起来,由近及远,到最后,是响亮的关门声。
他突然感到头部一阵轻松,待到眼眸适应光线时,才发现,这个屋子空旷敞亮,地板都铺着纯白的大理石砖,而窗户上都镶嵌着镀金的栏杆,阳阳从窗口进来,在地板上反射出来,屋子里的阳光比屋外的都更加刺眼。
这个时候,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怎么是你?”
郑箫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才见很远的地方放着一只公文桌,桌前坐着两个穿西装的男人,年长的那个留着小胡子,而年轻的那一个,居然正是松本谢和。
郑箫看见松本的时候,眸光里充满了仇恨。
那仇恨如此强烈,映入松本的眸里,松本居然一瞬间被那强烈的仇恨给吓到。
还好,他是个训练有素的特务,否则,他定会落荒而逃。
松本突然大笑起来,用日文叽里呱啦地对着领事长说了一番。然后,那领事长站起身来,带着奸佞的笑容,慢步朝着郑箫走来。
“松本君说,你不是那个嫌犯?”日本领事长操着生硬的中文说。
郑箫镇定自若,淡淡点头说:“对。”
“他为什么不来?”日本领事长又问。
“是因为,我们司令觉得他不善言辞,应付不来这样的场合,怕他急中出错,所以找我替代。”郑箫慢慢流淌出一丝无比自信的笑容说。
“哦,是这样。松本君还说,你是他的故人?”
“故人算不上,倒是认识。”郑箫眸光飘远,望着远处的松本,眸光射出锐利的光芒。
那日本领事长鼓起肚子哈哈大笑说:“认识也好,那你们谈吧。”
领事长踱起步子,慢慢走了出去。
待到日本领事长离开后,郑箫面上的笑容才消逝,他仇视着向着松本走去。而松本却一直笑着,笑着。
到了办公桌前,郑箫突然一把揪住松本的领口,将他提了起来,他大怒道:“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特务。”
“怎么?是不是,被我用过的女人,不中用了。哈哈哈……”松本张狂地大声笑起。
“你妈中用。”郑箫怒极,本身素质有嘉的他也爆起了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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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嘎。”松本听到这句,突然也恼羞成怒,从地上爬起来就和郑箫厮打起来,无奈,他虽然也有些身手,但是对于郑箫而言,却太过青嫩,郑箫用力一扭他的手臂,便将他压在了办公桌前。
“啊!放开我,这里是我的地盘,你不想活着出去吗?”松本窝着脖子努出了一句,再看他,已经因为窒息而憋得满脸通红。
郑箫咬着牙,手上的气力一点一点地增加着,他多想,就这样,解决了这个混蛋。可是,如果他死了,那么自已还怎么救出吴春宁的妻子。想到这里,郑箫用力平息着胸口的熊熊烈火,很久,才慢慢松开了他。
松本赶紧跪在地上夺命呼吸着,他方才差一点就被弄死了,他用震撼的目光望着郑箫说:“你居然有这么好的功夫。”
“当然,所以你老实点,我随时都可能杀了你。”郑箫怒目而视。
松本听后仰头大笑起来:“杀我,如果你决定杀我,方才就不会放手了。说吧,你来这里,有何目的。”
“这话我该问你?你来做什么?”
“吴春宁是我抓的,我当然要看一看,他的同党是什么样子?”松本无比奸诈地说道。
“是吗?”郑箫冷笑:“你大概不光是为了看一看吧?你还想知道点什么吧?”
松本闻罢举起大拇指道:“聪明,不光功夫好,思维也不错。”
“杀了吴春宁的人,是贺庆天。”郑箫直言相告。
“贺庆天,怎么可能?”
“是他,我当时和蒋峰一起闯进,我们都亲眼所见。”
“哈哈,你敢污蔑你的长官,你不想活了?”松本更加癫狂。
郑箫终于冷静下来,他看着这空旷的屋子说:“我敢来,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过,这个地方,还真困不住我。”
“你有何凭证。”
“凭证就在打中吴春宁的子弹上。这是当日从吴春宁身上取下来的,是法医做的,上面有封条,我不可能造假。这种子弹,全军上下,只有贺庆天有,因为他用的,是最新式的德式手枪,这种手枪只能用这种子弹。”郑箫从内兜里掏出子弹,递到了松本手里。
松本拿过来,仔细端详一阵儿,才抬头若有所想地说道:“他陷害你们,你们告发他,看来你们内部,矛盾很严重啊!”
“这是我们自家事,和你们无关。”郑箫说。
“当然。”松本点头笑道,然后又问:“你拿着这个来,只是为了给蒋峰开脱罪名吗?”
“是的,不过,看见你,我还有另外一个要求。”郑箫说。
“什么要求?”
“放了吴春宁的妻子。你杀了她的丈夫,她已经很可怜了。她是无辜的。”郑箫道。
“吴春宁你认识吗?”松本怀疑的目光扫过郑箫的脸,想从他的脸上探寻到蛛丝马迹。
“当然认识,他是我提审的犯人,他曾告诉过我,你对他们夫妻二人做过的恶行,我都记录在案了。我们作为中国人,虽然党派不同,信仰不同,但是我们毕竟都是炎黄子孙,怎能让你们如此欺凌。”说话间,郑箫又不由自主地激动了起来,他本来用力按下的怒火,此刻又滚滚而来。
松本看着他,又开始癫狂地大笑,只是这一次,他的笑更加放肆:“郑箫,你真的很仗义,我现在都怀疑,你是真的革命党。”
“如果我是,此刻就会立即要了你的命。你放了吴春宁的妻子,我的耐心不多。”郑箫咬着牙,凶狠地望着松本说。
松本愣了一会儿,随即一咧嘴:“她死了。”
“你说什么?你这个混蛋。”郑箫听到这句话,立即怒不可遏,上去就给了松本一拳,这一拳,直打地松本眼冒金星。
“又不是我杀的,是她忍受不了自已丈夫死了的事情,一头撞死了。那个血啊,特别的鲜艳。”松本的回忆倒退到那日她自杀时的样子,她额头缓缓流淌的鲜血,温热,鲜艳。让松本喜爱的不得了。
于是,现在回忆起来,松本依旧享受极了。而面对松本变态的样子,郑箫都不敢想象,他是怎样折磨玉笛和吴春宁的。想到这里,蚀骨疼痛钻心而入,郑箫的愤怒和仇恨都达到了巅峰的状态,他用力将松本按在地上,然后,拿起办公桌上的钢笔,狠狠地朝着他背上刺去。
一下,两下,三下……
松本疼得呜呜直叫,只是被郑箫捂着口鼻,而不能大声呼救。他身上被刺过的地方,都流出血来。
终于,郑箫松开了手,松本的半条命也快没了。
郑箫扯着领口狂躁地说道:“告诉你,松本谢和,今天你受到的伤,只能算是一个教训。我告诉你,别想给我玩花样,你给我记着,首先,这件事就此为止。第二,将吴春宁妻子的尸体给我运送回来,我要还给她的家人。第三,不许你再诬陷我,如果你不遵从,我就把你的那份罪证登到报纸上,我让所有京西城的人都知道,你是个彻头彻脑的特务。”
松本因为剧痛,终于笑不出来了,他态度十分和善地点头说:“放心,我不会的。”
“那最好。”郑箫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说:“不要让其他人发现你受伤了,很丢人的。”
郑箫开门离去后,松本无比气愤和委屈。他内心无比骄傲,从来都不肯受一点委屈。而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已的父亲,就剩下藤原劲一和郑箫让他感到颜面无存了。他咬着牙,望着大步离去的郑箫暗自发誓,终有一日,他会向他们狠狠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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