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生萍脑袋里闪过无数个猜测。
但哪怕是妖怪，或者像泉沧月一样传说中的鲛人，其实也是要休息的。
只不过他们休息得很少，恢复能力很强。
可客服直接说完全不需要睡觉……
想得再多，客服没回也白搭。
不知道是无语还是被说中了。
不回就不回。
反正祝生萍早就已经习惯客服已读不回了。
本来也不是来问这个的。
【四海升平：那我不算冒昧地问一句，为什么APP不能拉群？】
为了防止客服随便几个字搪塞掉，祝生萍继续输出。
【四海升平：你是想让所有人都做独狼吗？但你肯定也知道，有不少人一直聚集在一起】
【四海升平：难不成是能量不够？有可能。但能量不够为什么还要设置世界频道、还有频道呢？】
【四海升平：你分明知道人是群居性动物，不可能完全离开社交活动】
在祝生萍连番轰炸下，客服终于回了。
真情实感得完全不像个机器人。
【客服：你都猜到了还问我干嘛？】
【客服：整天就来试探我，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
她是猜到了。
客服讨厌人类，讨厌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在社交场上搅弄风云，表里不一、勾心斗角的人类。
可客服直接切断小群联系的做法，幼稚得有些可怜。
【四海升平：不能在手机上拉群联系了，你觉得私下的斗争算计和拉帮结派就变少了吗？】
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脏事。
它想得太简单了。
【客服：达成特定的条件才能更改设置，你现在找我也没用。】
【四海升平：嗐，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祝生萍感觉客服有点烦了，直接结束话题了。
怎么又开始烦她了，客服越来越没耐心了。
但不妨碍她换个话题。
抬头看了一眼房门外，音音趴在客厅的鱼缸上，小嘴不停叭叭叭。
能看出来，她也想沧月了。
【四海升平：话说回来，沧月已经睡了一周了，你能知道他什么情况吗？】
客服其实想说。
祂不是医生，更不是兽医！
但为了在祝生萍面前维持仅剩的那点形象，祂还是没这么说。
【客服：你想让他早点醒来？】
【四海升平：也不是，就是他一直这么睡着，我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
【客服：不就是想要他醒过来跟你们报个平安嘛。】
【四海升平：……差不多吧】
【客服：可以把鲛珠喂给他。】
鲛珠？
有点耳熟。
是她们遇到海蛇，音音急得爆发那次。
当时音音还直接晕了过去。
听名字感觉是跟沧月有关系的东西，可真不会出事吗？
【四海升平：亲亲客服，你不会又坑我吧？】
【客服：我从来没坑过你。】
只是有时候隐瞒了些东西。
祝生萍听出了它的言外之意。
不过想想，客服应该也不会想看到沧月出事。
【四海升平：好，那我去试试，要是有用我再来谢谢你】
她已经不是那个，客服说什么她都礼貌道谢再见的四海升平了。
虞兰珍跟陶英已经给她发了消息。
祝生萍认真看完，一句句回过去，再跟她们说了沧月的事。
然后才去找音音。
一说到鲛珠可能能让沧月早点醒来，音音想也不想直接跑进屋，找到衣柜里自已的小包包，掏出银蓝色的鲛珠递给妈妈。
冰凉的触感入手，祝生萍认真地告诉音音。
“可妈妈不能保证沧月会怎么样，鲛珠是你的，想不想用都看你。不用因为妈妈说了就给妈妈。”
“用呀。”音音轻快地说道，“妈妈不是说那个客服姐姐没有说过假话吗，而且客服姐姐也帮过妈妈很多呀。”
话说的没错。
那就干！
祝生萍陪着音音走到鱼缸边上。
音音脱了鞋爬到椅子上，手才够到鱼缸上围的边。
一边看着音音防止她摔倒，祝生萍还一边打字骚扰客服。
【四海升平：客服，你有性别吗？我家音音能不能喊你姐姐啊？】
客服：……这人是不有病。
别人联系上祂都是毕恭毕敬友善礼貌，专挑重要的问。
就她知道消息没上限之后什么都说什么都问。
但祂看了眼蓝色的屏幕中，高伸着手、慢慢把鲛珠放进鱼缸的音音。
小女孩稚嫩天真，神色认真。
她身边的女人面色沉静，柔和的眉眼全然看不出逼祂回答时的咄咄逼人。
只有紧贴着手机用力的泛白指尖，能看出她心底藏下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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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视线追着鲛珠慢慢沉入鱼缸，贴近沧月因为弯腰抱膝而内扣的肩膀。
感觉到手机振动，祝生萍低头一看。
【客服：可以。】
得到肯定的回答，哪怕并不是关于鲛珠的，祝生萍还是莫名松了口气。
沧月，也会可以的吧？
要是这回沧月能直接醒过来，她再也不在心里骂客服了。
与此同时，已经好多天没有动静的鱼缸突然散发出星星点点的光亮。
好像一条银河从鲛珠中倾斜而出，环绕到鲛人身上。
“哇！”音音满眼惊艳，看得嘴都圆了。
银蓝色的流质从透明逐渐变为实质，也将泉沧月整个人包住，像是一个巨大的贝壳，缓慢升到空中。
鱼缸已经装不下它了。
祝生萍看到现在才想起来，赶紧拿出手机拍照，给英儿姐跟珍珍发了过去。
【尽陶：还挺好看的】
【38岁美艳继母：这是沧月？hhhhhhh不会出来个田螺姑娘吧】
想了想，祝生萍给客服说。
【四海升平：你能不能开个发图的功能啊，我拍了照，你要不要看？】
明知道祝生萍是故意的，客服还是好声好气回了。
第一次有人说要给祂发图，而不是要反馈这那的问题。
【客服：不用，我看得见。】
祝生萍这下确定了。
客服是整个末日世界系统的掌控者，但并非机器人——
除非在客服那里，机器人已经先进到，真的能拥有人类的感情了。
但就像他说的。
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
祝生萍放下手机，陪音音等泉沧月。
整整两个小时，快到十一点的时候，半空的贝壳开始开裂。
“咔啦咔啦……”
碎声轻响，银蓝色的光从裂缝中钻出，柔和又圣洁。
“是沧月要出来了吗？”
音音揉着眼睛，抬头去看。
祝生萍只看到一片白色中，饱满修长的鱼尾卷出一道好看的弧度，飞向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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