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在机场汇合,民宿定在海边。
这时候的海边有些冷,但并不妨碍四个姑娘激动的心情。她们拍了很多照片,四个人光脚在沙滩上踩出的脚印、腾空跳跃头发飞舞的恣意、大海让人心绪宁静而宽广,人生很多事情在此刻可以释怀。
回了民宿后,四个人如彭静结婚前那一晚般促膝长谈,都穿着睡衣,横七竖八躺在大床上聊天。
“我好开心,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我才感觉不到压力,才不会压抑。”田恬今天兴致特别高,话也是少有的密。
陈曦曦看着她有些不解:“你跟飞扬哥多好啊!他好宠你,你还会压抑吗?”
唐心呦也看着她,陆飞扬有多宠田恬她是知道的,听说现在都不怎么在外应酬,经常朋友圈也在晒田恬做的饭,一派居家幸福的样子。
“飞扬的妈妈来找了我。”田恬一直微笑着,她说这句话时甚至感觉不到有任何不高兴,非常恬静温柔。
唐心呦心里咯噔一下:“阿姨说什么让你不开心的话了?”
彭静也有点紧张,这两年她和吴永斌的公司虽然干得不错,但偶尔公婆问起她父母弟弟的情况时,虽然知道他们是好意她仍会很紧张不适,她理解这种无声的压力。她也忍不住问:“是飞扬哥家里为难你了?”
“也没有为难我,就是感谢我照顾陆飞扬,听说我做饭很好吃,还笑着问了问我前夫现在情况如何?”田恬表现得太平静太释然,却让其他几个人心里隐隐有些难受起来。
陈曦曦问“飞扬哥知道他妈妈来找过你吗?”
“他不知道,天天傻乐,飞扬是个不错的男人,他真的挺好的。”田恬看他们几个神情严肃,自已却笑出声来:“你们这是干什么?我没事,经过了这么多我什么都能放下,你们别苦着个脸了。”
彭静摸摸田恬的头发,轻轻的很温柔。
“我忽然觉得我不适合现在的生活,人际关系总会让我紧张,我这段时间自已写了些东西也拍了些视频放在网上,还不错,我想去旅游博主,到处走走看看,我想换一种活法。”
唐心呦听田恬描述自已对未来生活的想法,伸出一个大拇指给她:“很酷,我支持你!”人生短短三万多天,原本就没有标准答案,她开心就好。
陈曦曦傻乎乎地没抓到重点,她一脸茫然:“所以,是要跟飞扬哥分开吗?还是要辞职?”
“先辞职,再出去走走,一边走一边想,我手上有点钱,别担心我。”田恬好像是下定了主意,包括这次说走就走的旅行,现在看来,应该也是她提前计划好的行程。她想跟她最好的朋友分享一下她未来的计划,不让他们为她担心。
聊到很晚,却一夜好眠。
第二天,他们去了厦大,就像回到了曾经的大学时光。又去了小吃街,好多小玩意和街头小吃,他们每人买了条漂亮的披肩,走在人挤人的曾厝垵,每样都试一试,笑得开心畅然。
第三天,坐着轮渡去了鼓浪屿,在这海上第一花园打卡每一个景点,他们在天主教堂的花树下留下了四个人最美的一张合影,每个人的人生都有属于自已的轨迹,能在某一个节点相遇并陪伴一程已是非常难得的际遇。
晚上四个人找了一个靠海的酒吧,一边听歌一边喝酒。
69書吧
台上有个小伙子弹着吉他在唱《可能》
可能南方的阳光 照着北方的风
可能时光被吹走 从此无影无踪
可能故事只剩下 一个难忘的人
可能在昨夜梦里 依然笑得纯真
可能北京的后海 许多漂泊的魂
可能成都小酒馆 有群孤独的人
可能枕边有微笑 才能暖你清晨
可能夜空有流星 才能照你前行
可能西安城墙上 有人誓言不分
可能要去到大理 才算爱得认真
可能谁说要陪你 牵手走完一生
可能笑着流出泪
可能终于有一天 刚好遇见爱情
可能永远在路上 有人奋斗前行
可能一切的可能 相信才有可能
可能拥有过梦想 才能叫做青春
……
他们听得认真,红酒带着果香,入口绵柔但后劲十足,不知不觉四个人喝光了6瓶。
彭静第一个喝高了,从来都冷静自持的她鲜少有这么情绪激动的时候,她大骂爷爷奶奶的狠心,骂父母的冷漠,却留着眼泪对镇伟说了很多声谢谢,她不是铁石心肠,这一刻她趴在桌上喃喃自语,她说谢谢那三年的照顾,她会一生都记得他曾经的好。
陈曦曦也喝多了,她最闹腾,开始手臂伸得老高跟着节拍一起摇晃,然后跟这一起唱,唱着唱着忽然哭了起来,抓住田恬的手臂跟她道歉,骂自已曾心怀肮脏的想法,痛骂自已以前竟然还暗恋过游俊,说自已瞎了眼,不停对田恬说请她原谅,这一段长达三年的暗恋是陈曦曦心里迈不过去的一道坎,她常常不能释怀,而田恬却笑着帮她擦眼泪,安慰她一切都过去了。
喝到最后,田恬自已也有些恍惚,但她却没有哭,她觉得自已越喝越清醒,游俊果然跟钱倩结婚了,就在他们离婚之后不到半年的时间。他曾经的那些所谓的忠诚恐怕只骗了她一个人,她觉得可笑至极。而陆飞扬的好也让她有负担,她母亲明显已经去调查过她,知道她离婚可能未来都生不了孩子,她不想再活在别人的眼光中,任何一种陌生人的眼光都会让她倍感压力,她觉得自已可能并不适合家庭生活,为丈夫为孩子为原本并不亲近的公婆而妥协自已,她更适合自由,太亲密的关系会让她透不过气。
唐心呦早就不省人事,她一想到这么多天顾宴东的不闻不问就难受,姜浩那段记忆早就过去,生命中过往的人和事此刻都不及他对她来得重要,她像是被宠坏的孩子一但被没收了糖,会委屈得不得了。可是又不敢伸手去讨要。
订的民宿就在酒吧旁边,四个姑娘互相搀扶踉踉跄跄地回了房间。陈曦曦去卫生间抱着马桶吐,彭静趴在床上抱着枕头继续哭,可能是压抑太久在这样一个完全能放松的状态下忽然就不想再装了,她为自已这些年的努力心疼自已。田恬最清醒,她跑前跑后的拿水递给他们,又去卫生间照顾陈曦曦。唐心呦在迷迷糊糊中拨了一个电话,她哑着嗓子哭着说:“我想你了……”也不知道电话有没有拨通。
凌晨两点了,鼓浪屿海边的民宿里兵荒马乱。
远在京市的顾宴东拿着电话靠在床边发呆,他听到唐心呦哭着说想他了,心里抖了一下,再也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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