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一出口，季泠直接傻了。
她好不容易、特意挑了一个可能会离牧月昭远一点的位置，哪知道司嘉茂这人这么爱瞎掺和，一句话就让她前功尽弃。
早知道就不坐在他旁边了……
牧月昭倒是很爽快地应下，和司嘉茂对调，半点也不拖泥带水。
“老牧，”司嘉茂苦口婆心嘱咐，“你温柔点，男孩子嘛，温柔点才招人喜欢，季辰要照顾嫂子没空，你坐在季小妹旁边，自己看着办，嗯？”
季泠从碗里抬起头，一脸幽怨，“嘉茂哥，你能不能……”闭嘴。
“好。”
季泠瞪大眼睛，看向坐在她身边淡然自若的牧月昭。
好……什么？
“行行行我不废话了，喝酒！”司嘉茂拿着酒瓶倒酒。
“季小妹能喝吗？”路淮问。
“你忘了吗？”季泠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肖越插嘴，“之前有次聚会，季小妹不小心喝了月昭的酒，只喝一口就醉了。”
季泠欲哭无泪，怎么好端端又提到这件事。
“哦对对对，你这么说我就想起来了，”路淮一拍脑门，“谁知道季小妹这么不禁喝，好像最后还是老牧把她背回去的。”
季泠往嘴里扒饭的手顿住。
牧月昭把她送回去的？
她完全没有印象。一直以为那个人是季辰。
路淮看季泠茫然的样子，笑了笑，“一看她这样就是断片了。”
“白酒不能喝，啤酒总可以试一试吧，”路淮把桌上的两瓶果啤分别递给季泠和乔容，调侃道，“自己想喝就喝，大不了再让老牧背回去。”
牧月昭微笑，不置可否。
“老牧这人啊，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欠揍，但其实还挺细心的。”司嘉茂接话道。
“那天就只有他注意到小丫头晕乎乎的喝醉了，看我们还没散场，就主动提出来要把季小妹送回去睡觉。”
乔容惊：“还有这事儿呢。”
路淮：“对啊，谁要她有个不靠谱的哥呢？”
众人打趣，季泠又羞又臊，但心跳得厉害，情不自禁地看向身边的牧月昭。
他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拿着酒杯的手在暖白灯下泛着温柔的光。
那时喝了酒，又过了这么多年，季泠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
她努力想象着那时的场景，路灯下人影绰绰，少年背脊宽阔，温暖有力的手环住她的腰，走的每一步都很稳。
他的脖颈间，有淡淡的樱花香，清甜幽淡，让人上瘾。
季泠收回目光，仰头喝了一口酒，喉咙微辣，眼底泛起热意。
季辰给乔容剥虾，司嘉茂和肖越拌嘴，路淮在一旁偷拍。
只有季泠和牧月昭这边有种不太和谐的安静。
喜欢的人在身边，却要抑制住内心的渴望，尽量不去看他、不和他说话。
真是一种煎熬。
季泠再次拿起易拉罐，手上突然传来温暖干燥的触感，一触即分。
她微微侧目，牧月昭收回手，看着她的眼睛，温声道：“已经一大半了，少喝点。”
季泠这才注意到易拉罐中没多少酒水。
她收回目光，轻轻“嗯”了一声，将易拉罐放下。
“吃饱了吗？”耳边再次传来牧月昭的声音。
季泠点点头。
“大家好不容易聚一块，一起拍个照哈！”看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季辰拿起手机，招呼道，“老牧你在看什么呢，看镜头啊！”
随着快门按下的“咔嚓”声，季泠下意识偏了偏身体，和牧月昭拉远了距离。
-
吃饱喝足，季辰说：“我订了一间包厢，去唱会儿歌吧！”
季泠犹豫道：“要不你们去吧，我先……”
“季小妹，你很忙？”司嘉茂问。
“我……”季泠不知道如何回答，军训刚结束，也没什么事可忙的。
“那这么早回去干嘛？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说心里话呢，”司嘉茂露出受伤的表情，“也算半个我养大的孩子，怎么如今和我这么生分了呢。”
季泠：“……”谢谢，我并不想和你说心里话。
但耐不住司嘉茂撒泼打滚，季泠搂了搂背上的书包，还是跟着去了。
算了……正好等会可以找机会把帽子还给牧月昭。
季辰开了个vip包房，里面很大，坐几十个人都绰绰有余。
季泠抱着书包坐在靠里面的位置，司嘉茂一进门就嚷嚷着点歌点歌。
灯光一暗，所有人的表情都看不清晰。
牧月昭似乎还在外面接电话，乔容说他最近很忙，正在准备一个竞赛项目，导师push得紧。
季泠默默呆在沙发上，听司嘉茂鬼哭狼嚎唱完了一首歌。
肖越捂住耳朵，表情痛苦，“我靠真泥马难听，老三你赔我精神损失费！”
“呸，你爷爷我还没找你要钱呢，能有幸听本人一展歌喉的人可是少之又少。”司嘉茂把话筒递给季辰。
肖越：“……这福气给我，我不要。”
季辰和乔容点了一首情歌对唱，舒缓的音乐响起。
司嘉茂坐在季泠身边，看得感慨，“老季真是好福气。”
“季小妹，你悄悄跟哥哥说，入学这么久了有没有找对象？”
季泠：“都在军训，哪有时间找对象。”
这时候，牧月昭推开门，朝这边径直走来。
肖越看向他，问了些什么，牧月昭摇了摇头，大概是“不要紧”的意思。
“怎么可能？”音乐声有点大，司嘉茂扯着喉咙喊，“咱家妹妹这么好看，肯定多的是男孩子追吧！”
声音之大，连牧月昭也朝这边看了过来。
隔得太远，看不清什么表情。
季泠有点想离这个大喇叭远一点，说好的“悄悄”呢？
“不是，”司嘉茂八卦地凑上前，“我记得以前不是有个小白脸对你有意思吗，叫程……程什么来着？”
“不是小白脸，”季泠无奈，“只是邻居而已，人家对我没那意思。”
“对对对，邻居小白脸，叫程……程业彬！”司嘉茂一拍脑门，嘿嘿笑了两声，“你俩进展到哪儿了？”
牧月昭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他们身边，背对着他们和肖越聊天。
季泠欲哭无泪，觉得司嘉茂这人是不是有点大病，只选择性捡他自己爱听的听。
“哎呀别不说话嘛，高中那会确实是不能早恋，但你现在读大学了呀，咱们敞开心扉聊一聊，没人笑话你的。”
“你看啊那小白脸，虽然比不上老牧帅，但也算有点姿色，性格人品都还过得去，你要是喜欢的话就试一试嘛！”
“别跟你肖越哥哥一样，活了二十几年，除了自家老妈，一个异性的手都没摸过！”
肖越：“……”我怎么好像听见有人在说我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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